这些脏兮兮的男人看着就知道不是什么爱干净的人。
    花时站在回字形的和式庭院中心,啧了一声,而后挥手使唤清风把屋子里所有的灰尘和垃圾都卷走。
    “好厉害。”松本乱菊相当捧场。
    刚才还挂着蜘蛛网的回廊,等清风拂过后已经是一尘不染的摸样,灰蒙蒙的天空好像也被这道风吹得干净了些,再抬起头,还能感受到一股暖意。
    收拾干净以后还要为这两个小鬼的安全做些考虑。
    稍作思考,花时卷起一缕发丝,如墨的头发在触碰到手掌后化为几颗黑色棋子轻巧地滚落进手心,而后跟随着风飞到庭院最边缘的四角处。
    “起。”
    字音落下,无形的结界稳稳张开。要是有人再看过来,哪怕明知道这里有一栋房子,也能看见这栋房子,但除非她主动引导,否则一定会下意识忽略它的存在。
    这会市丸银和松本乱菊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花时。
    一个满眼都是崇拜,至于另一个,另一个看不见眼睛,但眯着眼满脸都是笑意,你看他一眼就该知道,这小鬼心里装的准不是什么好主意。
    最后还缺点装饰品。
    花时走到院落中枯萎的一颗樱花树前,指尖轻点,衰败的树木迅速抽枝发芽,树冠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遮住小半个院落,而后盛开。
    “这样就好啦。”花时满意地点点头,同时回头看向乱菊,“喜欢吗?”
    松本乱菊使劲点头:“喜欢!”
    她现在已经觉得幸福得有些过头了。
    收拾完屋子,花时又打发绒球陪着乱菊在新院子里玩了一会,等她困得打起哈欠,紧紧抓着自己衣服睡过去以后,才认真地看向市丸银。
    “你呢?你的愿望是什么呢?”
    命运是存在的。
    她曾经吃过一个据说能看清命运的妖怪。
    那是花时迄今为止吃过最奇怪的妖怪,说着一些别人听不懂的命运来命运去的话,主动把自己送到了她的嘴里。
    吃掉她之后,花时也看见了那所谓的纠缠在一起模糊不清的命运。
    不过她可不是命运的信徒,看见又如何,不管命运如何启示,她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以后又与现在的她何干呢。再说天命运数,也不总是没有变化。
    书归正传。
    正因为市丸银和松本乱菊的命运是交织到一起的,她才能适当地调整代价评估,让市丸银用那个被命运指定的柿饼来支付,作为第一时间帮她来到这个世界的功臣,满足他一个小小的愿望也不是不可。
    “我也可以许愿吗?”市丸银坐在回廊边,正对着满院的樱花。
    “嗯。”花时把手放到他浅紫色的头发上随意揉弄,“什么样的愿望都可以哦。”
    虽然她不一定会实现就是了。
    “骗子。”
    “骗子。”这是绒球在内部频道吐槽花时。
    已经被花时给吃掉的现挂件绒球,只要没被单方面挂断,它就可以在脑海里用内部频道和花时对话。
    市丸银语气倒和绒球完全不同:“你才不会什么愿望都给我实现。”
    花时也不恼,她捏住市丸银脸蛋,回以同样的恶作剧语调:“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人这一生,有的时候就会有那么一刻,或许之前你都不知道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但是在那一刻,你突然就有了想要得不得了的东西。
    对市丸银来说,就是他递出柿饼的那一刻。
    于是他抓住花时还在自己脸上作恶的手,笑眯眯地把脸往更靠近她的地方凑了凑:“我想要和你去其他的世界玩,这个愿望可以吗?”
    “当然。”花时重新捏上他的脸,“不——可——以——”
    这个小鬼,浑身上下都往外散发着针对她的欲望,倒也蛮香的。
    她不讨厌小孩子,尤其是喜欢她的小孩。
    无所谓地耸耸肩,市丸银毫不意外花时的回答,但下一秒,他睁开双眼,青蓝色瞳孔比月光还要清透:“那这个愿望,我要留到以后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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