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个词语叫梁上君子。
    重真人轻轻抚掌,语气坚定地说道:“且听我号令,今晚丑时便救小九脱离苦海。”
    登基大典一直到晌午结束,接踵而来的便是面见群臣,十九重城虽然不大,但五脏俱全,上上下下的公职人员多达千人,一个个轮流到大殿上面见新君。
    此时夜色深重,殿内点上明亮灯火,元九渊斜倚在王座上,卸下头上碍事的玉冠,半束半披的墨发随意垂在扶手上,半眯着眼有意无意望着殿下的人。
    殿下的男人肉颤心惊,因为自打他介绍完自己的职位,魔尊很淡“嗯”了一声后,便一直盯着他出神。
    已足足过去了半个时辰。
    一定是在关心家国大事,深思熟虑,魔尊不可能正式入职第一天就在摸鱼吧?
    元九渊修白的手指一下一下的叩着王座,频率均匀相当,“可是快到子时了?”
    男人点点头,老老实实地说:“还有不到一炷香的时间。”
    与元九渊估摸时间相差无几,摆摆手腕,“回去吧,后日再来,明朝别来打扰我。”
    “是!”
    男人求之不得,行礼之后一溜烟的退下去。
    元九渊取出乾坤葫芦,再一次实战离魂之术进入茫无涯际的大泽。
    万籁俱寂里没有任何的声音,他撩起袍子屈起一条长腿坐在地上,单手把玩着腰间的香囊,那玉色的香囊在他修长有力的之间来回翻转。
    转的速度由缓慢轻柔,一点一点得变得迅疾,快得只能瞧见手指的残影。
    蓦然,他猛地一把握住香囊,缓缓地吐出积压在兄弟的郁积在胸口的气,自嘲般低低笑一声。
    告白这事他只见到过,以前有不少人贪慕皮相,前赴后继地向他献媚,大胆的妖人如狼似虎,明目张胆的勾引他双修,早已司空见惯。
    可现在,他的心只为一个人跃动,却觉得自己配不上。
    隔着大泽里一道墙,他无法时时刻刻陪在温故身边,更不能为他遮风挡雨。
    温故身边任何一个追求者,都比他强。
    甚至连他瞧不上的商则,都能随时见到温故,而他只能两天一见,在须臾之间和温故相谈。
    元九渊微垂下眼,郁沉沉的眉骨下眼神幽深,良久,他深深地闭上眼。
    时间一秒一秒的度过,纷扰的思绪像洋洋洒洒的灰尘逐渐沉淀,随着一天交际的子时来到,他蓦然睁开眼,棱角清晰的唇角勾起,笑得气定神闲,不见半分的阴郁。
    “温故,久违。”
    但随之,笑意定格在唇角。
    渺无边际的大泽里只有元九渊一人。
    ……
    余宁市。
    温故姿态舒适窝在单人沙发里,脖子斜着和肩膀夹住手机,心不在焉地嗯嗯啊啊,敷衍电话那头的徐姐。
    客厅音响里播放抒情柔缓的钢琴乐,他一手拿着瓶透明的护甲油,认认真真涂在手指甲上,明晃晃的灯光一照,纤细白净手指上指甲泛着光泽的粉,好看得令人挪不开眼。
    电话那头,徐姐语重心长地嘱咐:“明天下午果乐传媒的人来接你,谈综艺的事,你得穿精神点啊!”
    “知道啦,知道啦。”
    温故满意地晃晃手指,拿起茶几上的护手霜,仔细均匀地涂在手上,甜滋滋的气味散在空气里。
    挂了徐姐的电话,温故起身来到镜子前,歪着头端详自己一番,简约的白衬衫扣子散开两颗,露出一截细腻莹润的脖颈,修身的浅蓝牛仔裤勾勒出一双笔直紧实的长腿,显得屁股的弧度圆实盈满,很有诱人的肉感。
    没办法,这是天生的,所以他平时喜欢穿宽松的裤子,让臀部没那么显眼。
    温故两个白生生的耳朵红得发烫,不敢再仔细看自己这骚骚的样子,只敢粗略的扫一眼。
    嘴唇的颜色似是有点淡?
    他用力地抿抿嘴唇,浅淡唇色漾出很自然的润红,整张脸瞬间活色生香。
    元九渊……会喜欢吧?
    第七十八章 传送阵法的第二个作用
    温故满怀期待的等待凌晨十二点之时,在余宁市一间半山豪宅里,那位余宁市地下的王,安先生同样也在等待。
    私人医生拆开最后一次缝合的线,手肘的位置歪歪扭扭的伤疤狰狞可怖,像条丑陋的爬虫一样,“伤口恢复得不错,你张开手掌试试。”
    安先生倚在病床上,咬紧牙齿用尽全身力气,憋得脸色通红,才一根根伸开硬邦邦的手指。
    “不错,以你的伤势恢复到现在这样已经很不容易了,再配合复建训练,大约半年时间就能进行日常生活。”医生满意点头。
    站在一旁的刘秘书面色凝重,“什么时候能恢复到完全正常?”
    医生无奈摊开双手说道:“你别忘了,送到医院时先生的小臂只连着筋肉,恢复到现在这样已经是奇迹了!”
    安先生目光定定地望着手臂,闭上眼睛问:“我的手永远无法拿起枪了么?”
    “……恐怕很难。”医生重重叹气,鼓励的语气说道:“虽然您不能再拿枪,但用刀叉完全没问题。”
    安先生仰起头,无力瘫倒进病床里。
    这三个月以来,安先生忙于国内国外的遍访名医,花了大笔的金钱,才得以保住这条珍贵的右手臂。
    那个夜晚如同梦魇,至今想起来都让他全身发冷,叫“温故”的男人笑起来很亲切,端秀的眉梢眼角皆是煦煦和风,可那双眼睛却很冷,像是凛冽的弯刀,笑意从未达到过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