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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全天下都等着朕废后》 如果他真地只是想回来辅佐淮渊,太后心里倒是不抵触,毕竟血浓于水,她对要杀她的淮瑾都能生出回护之情,更何况是一向孝顺她的淮启呢?
淮启在边境吹了五年西北风,该受的惩罚也受够了。
太后沉吟片刻,说:“先帝的意思是,淮启非召不得回京,东边十二城的守卫现在只听明飞卿的调遣,哀家又能有什么办法?”
齐顺俯到太后耳边,低声道:“只要拿到盖了玉玺的假圣旨,东边十二城就会为三殿下放行的。”
太后看向高热中的淮渊,为了给他一个好前程,也为了守住西溱的江山,终是心下一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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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
从西溱回来的使臣一刻不歇地进了亲德殿。
他跪在地上,对国君禀道:“明后已经收下陛下送去的生辰礼,他很喜欢。”
一身玄色龙袍的帝王安坐在龙椅上,左手把玩着南国的虎符。
帝王的气势压人,使臣甚至不敢把头抬得太高,只听头顶传来一道隐匿着舒心的话语:
“他喜欢就好。”
使臣悄悄松了口气。
皇帝这三年总是阴晴不定,朝野上下噤若寒蝉,他一个外交小官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每每来亲德殿听国君示下,都担心自己人头不保。
稀奇的是,只要他是从西溱出使回来,皇帝总是心情不错。
皇帝问:“明后这一年过得如何?”
这是个很不讲道理的问题,敌国皇后这一年过得如何,能是他一个使臣见一面就能知道的事儿?
不过有了前两年的教训,使臣已经摸出了回答这个问题的正确思路。
他如实禀道:“微臣所见,明后气色上佳,光采照人,身边有三两心腹仔细伺候,较之前两年,西溱朝野对明后执政一事已少有微词,这一年,应当也是事事顺心。”
“这便好。”面具下的帝王将喜怒藏得毫无痕迹。
使臣只能从语气起伏中揣测几分圣意,猜测皇帝大抵是开心的。
南国上下都清楚,国君对明飞卿这个人是势在必得,几年前明飞卿还是个战俘时,国君用尽各种磨人的手段都没有讨得半点好,最后巴巴地把人送回西溱,为了见他一面又特意亲自出使西溱,回来时得了明飞卿赠的一枚玉佩,便视若珍宝,日日握在手里,哪怕中毒生病性情大变也不曾把那枚玉佩扔下。
如今明飞卿给西溱的皇帝守寡,国君又动起心思来也实属正常,只不过换了个温和的手段,改为年年送生辰礼示好,也不知是不是被明飞卿蛊住了,他竟一改从前多情好色的本性,前两年居然还遣散了后宫。
南国朝野偶有大臣规劝此举不妥,但也没招致太大的舆论反对。
因为耶律南炙招惹明飞卿太正常了。
正常到这些举动换了淮瑾来做,都没人起疑过。
知道飞卿过得好,淮子玉心中安宁,他让使臣退下后,又屏退了身边的随从,独自进了内殿。
亲德殿内殿,是耶律南炙的寝殿。
内殿的奢华自不用提。
层叠的织金缚影纱下,挂着几十幅画像,画像上的人,或是赏花,或是执笔,神态优雅从容,举止灵动似真人,面容更是美如谪仙降世。
几十幅画画的都是一个人——明飞卿。
淮瑾当年看到这些画像时,才知耶律南炙对明飞卿已经痴狂到了要日日看着他的画像才能入睡的地步。
震惊愤怒填满了他的胸腔,但他没有撕下这些画像,一是为了不惹人怀疑,二则,在跟明飞卿分离仅仅三个月后,他竟也开始借画思人。
之后整整三年,他把寝殿内所有的画像都换成了自己画的飞卿。
如此夜夜看着入睡,熬过一千多个日夜。
第59章 假国君
淮瑾拿起画笔,用心勾勒明飞卿拈花的细节。
太监进来禀道:“陛下,秦太师求见。”
淮瑾眼也不抬:“让他进殿来。”
秦兆步入内殿,已经对这些画像司空见惯,他老老实实地给座上的假国君行了一礼。
淮子玉看也没看他一眼,目光专注在画上:“楚澜何时能交出另一半虎符?”
秦兆依旧跪着,忧虑道:“楚澜怕是察觉出什么,不愿班师回朝,如今20万大军握在他手,若他生出异心,只怕...”
事到如今,南国上下只有楚澜令淮瑾头疼。
此人对皇室极为忠诚,有胆有谋又有兵权在手,极难把控。
这三年淮瑾收拢了南国朝野大半人心,如今只要再把楚澜手中的那一半虎符收回,整个南国就都在淮子玉的鼓掌之中了。
淮瑾描着画上明飞卿的眉眼,语调淡淡:“既然他起了疑心,不能再留了。”
秦兆犹豫道:“可他是难得一遇的将才,如果杀了他......”
淮瑾打断他的话:“将才的前提是他能为孤所用,如今既已生出二心,就只是块该被铲除的绊脚石,孤没理由姑息养一个逆臣,阻碍统一大业。”
秦兆低头:“微臣...明白了。”
南国北边边境。
副将从军营外围抓住一个衣着破烂的青年男子,青年男子亮出宫中通行令牌,自证自己是南宫亲德殿的宫人。
这太监被送进主帅营帐,摊开一本帝王起居录,跟楚澜告密说:“现在皇宫里掌权的那位根本不是耶律南炙,他是个冒牌货!奴才在亲德殿服侍多年,陛下有哪些喜好奴才一清二楚,而现在那位,全然是颠倒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