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没说完。
    邹尘已经离开了。
    “傻子。”
    女人撇嘴,她捏了捏手里的钱,心情大好,抽出两张红色的扔给孩子:“拿去吧。”
    邹尘买了菜,回到出租屋里。幸运的是,厨具还能使用,他简单炒了几个菜,鸡蛋焦黄,黄瓜透露出一股苦涩的味道。
    难吃。
    男人慢条斯理,一点点尽数吞咽下去。
    他坐在硬木椅子上,望向窗外,窗户很小,映衬着红砖墙壁,墙上挂着一节山茶,是从隔壁楼房里漏出来的。
    难得的一抹绿色。
    只是十多年了,邹尘从未见开过。
    男人并未注意到枝桠上微微鼓起的颜色。
    ……
    白秋一觉睡到天亮。
    宿醉带来的头疼无法完全抹除,服务员贴心的送来了早餐——煎饺和粥,白秋头疼的一突一突,面上丝毫不显露。
    他大脑就着疼痛运转。
    煎饺很香。
    少年咬了两口就撂下筷子。
    嘴疼。
    邹尘是属狗的吗?!
    白秋嘴又红又肿。他只能被迫放下煎饺,一勺一勺的往嘴里喂粥。少年忍不住挫败的叹了一口气,昨天都那样了居然还没……
    或许是他有些过于着急了。
    万宁的每一句话,都像针一样扎他在心里,让他不安起来。
    邹尘真的会喜欢自己吗。
    是不是只要许清愿意,男人就会如同书里描述的一样,义无反顾的走向他。
    少年垂眸,想起昨天的场景。
    邹尘脱下被蹭脏的西装,衬衣勾勒出男人匀称的肌肉形状,光是瞧着就很诱人,摸起来的手感更好。
    住脑。
    现在不可以色色!
    少年面容沉重的拉回思想。
    邹尘很帅,腰腹肌肉紧实有力,更吸引白秋注意的却是别着的银色腰带。
    许清送给沈长清的。
    在邹尘腰间。
    大概是沈长清丢垃圾一样丢给男人的。
    白秋知道这点,目光落在男人空荡荡的袖口处,仍然忍不住呼吸一窒。
    没有。
    光秃秃的。
    没有他的扣子。
    却带着许清的腰带。
    冷静。
    少年微微呼出一口气,钝痛的大脑根本无法停下来冷静思考,越想越乱,他只得放弃思考,吃完粥,犹豫片刻还是把煎饺塞进嘴里。
    不能浪费。
    白秋摸出手机看了眼时间。
    上午十点。
    一打开手机,消息响个不停。
    大多都是陈焱的。
    白秋直接划过,点开白锦的消息框。
    暗鲨猫猫头:呜呜呜哥哥,我头好疼。
    白锦看了眼手机,矜贵的冷笑了一声,为了惩罚白秋背着他去酒吧喝的烂醉,男人晾了他弟弟足足十秒才回消息。
    摸摸狗狗头:怎么了。
    暗鲨猫猫头:万宁跟我说,长清哥不喜欢我。
    “?”
    他放屁。
    白锦不满。
    他弟弟怎么可能有人不喜欢。
    暗鲨猫猫头:他说的对,陈炎昨天带我去喝酒,长清哥根本不在意我,他都懒得过来找我,只派邹尘来接我,呜呜呜呜。
    沈长清。
    还有陈炎。
    男人神色泛冷,在心底又为这二人记了一笔,安慰白秋。
    摸摸狗狗头:没关系,天涯何处无芳草。
    暗鲨猫猫头:呜呜呜。
    摸摸狗狗头:别难过了,我们离他远远的,以后都不看见了他好不好?下周沈长清的生日会,我跟家里说一声不用你去了。
    暗鲨猫猫头秒回:不行。
    摸摸狗狗头:?
    暗鲨猫猫头:我还是想去的,我要亲自给长清哥挑礼物。
    摸摸狗狗头:?
    暗鲨猫猫头:舔狗舔到最后,应有尽有!
    摸摸狗狗头:……
    白锦第一次不想回白秋消息。
    他开始思考自己弟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最后的出结论——都怪沈长清。
    男人眼底的戾气一闪而过。
    怎么样白秋才会放弃沈长清。
    打断他的腿?
    有点困难。
    “天凉了。”
    男人眼底隐约透露出疯狂,他放下手机,轻轻喊了一声:“林咎。”
    “老板。”
    林咎抱着文件进来。
    “讲。”
    白锦冷淡道。
    林咎了然。
    他原原本本将昨天调查到的事情尽数叙述一遍,从陈炎带白秋喝酒,邹尘来接,再到陈炎似乎想要给白秋下药。
    “他可胆子真大。”
    男人语气凉飕飕的。
    “需要……吗?”
    林咎试探道。
    “当然不必。”
    白锦从兜里掏出手帕,认认真真擦拭指尖:“日后给些教训便是了,我们四个家族互相纠缠制约,陈家虽然势微,我也不想去打破和谐。”
    “是。”
    林咎低头。
    林咎走后,白锦厌恶的松手,手帕掉在地上,用鞋底轻轻碾压。
    男人的笑容温和,月朗风清。
    他缓缓的念了一遍陈炎的名字,歪头,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抽出笔筒的笔,他字迹俊秀,轻轻写下三个名字。
    陈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