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什么,阮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我一开始参加比赛的时候,被叫做跳跃机器,被网友说听不懂音乐,柔韧性不够,我也想过,那就让他们说吧,就这么一直拿跳跃去拿分,把跳跃做到极致,跳到跳不动为止,完成五个、六个四周跳,只要没有突破身体极限,就一直加跳跃,完全地凭借技巧和技术去争取第一名,也不是不行,但是……我不接受。”
    “我学花滑的初衷,是因为它看上去很美,很让我触动。”
    “当然也想拿第一,但我更想要的,是所完成的每个节目都能收获观众的掌声,触动他们的内心,被他们记住,一个选手的节目好不好看,用不用心,即便是没有专业知识的观众,都会有评判……如果有一天,花滑只剩下跳跃,一定会丧失它现在的魅力。”
    阮宵看向肖开阳,眯起眼一笑:“我不仅要拿名次,我还要把这项运动传播出去,让大家知道,花滑真的很值得看一看。”
    肖开阳竟一时间无法反驳。
    受打分制度的影响,现在花滑的评分方式,是把一个整体的节目拆分成好多个固定的元素,更像是让选手踩点得分。
    因为要选手保存体力做跳跃,所以在编舞上,大量砍衔接动作,甚至没有耐心去打磨作品,一切为四周跳服务。
    于是比赛中的技术性越来越突出,艺术性越来越削弱,导致某些国家在花滑这一块变得像大家所说的“十分功利”。
    出现这样的局面,是个人对于这项花滑运动的理解和感情不同。
    无论是持竞技至上态度,还是将这项冰上运动奉为艺术,没有谁更对,也没有谁更高贵。
    肖开阳叹气一声:“当然希望人人都是你这样的理想主义者……”
    只是背负得多,对自己要求得多,就一定不会轻松。
    阮宵却是对自己充满信心,欢快地敲了敲冰鞋套:“只要我能比上一次的自己更好,就一定能守住自己的理想。”
    云燕忍不住捏了捏阮宵的小脸蛋。
    她知道,阮宵过去喜欢跟别人比,因此给自己加了很多无形的束缚。
    但是找回状态和节奏后,阮宵的目标更多是放在突破自我上,这使他在冰上变得愈发地从容和自信,也不乏意志力和韧性,越来越容易塑造。
    这才是云燕喜爱的黑天鹅。
    趁着会议结束的时候,阮宵坐在椅子上滑到肖开阳身旁。
    “教练。”
    肖开阳看他,莫名:“什么事?”
    阮宵“嘿嘿嘿”:“还有代言吗?”
    肖开阳:“……你想接?”
    阮宵点头,十分真诚:“价格多少无所谓,我就是想养家糊口。”
    肖开阳:“……”
    周家是不是不行了?
    ***
    没过几天,阮宵从训练场回到家的时候,正巧遇上回家的周峙光。
    周峙光提着公文包,不苟言笑:“宵宵,来趟我书房。”
    阮宵勾了下周牧野的手指,挨近,对周牧野小声地忐忑道:“干嘛呀……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周峙光以前都不会单独找他的。
    周牧野低睫看阮宵,薄凉地一挑眉:“你小心点。”
    阮宵霎时间紧张:“怎么了嘛?”
    “以前信誓旦旦说十胎,现在连个轮胎都没看到。”周牧野道,“我爸最恨别人开空头支票。”
    阮宵眼一眨:“……”
    虽然觉得周牧野是想骗他生孩子。
    但周峙光为了这种事找他,也不是没可能。
    虽然周峙光这个堂堂集团总裁总是散发着淡淡的沙雕气息。
    但一脸严肃的时候,阮宵还是挺害怕的。
    他就这么战战兢兢地跟周峙光进了书房。
    门关上。
    阮宵贴着墙,往沙发边上挪,眼睛紧盯周峙光,心脏越跳越虚弱。
    周峙光来到宽大的桌子后方坐下,从公文包掏出一份文件拿手里,文件封面打印着“xx代言合同”。
    周峙光这时抬眼,目光笔直射向阮宵。
    阮宵一对上那样的视线,顿觉大事不妙。
    他忽而膝盖一软,塌坐在沙发边缘,盯着地板,哭丧起一张脸,觉得自己压力很大:
    “在生了,在生了,别催了,我没忘。”
    “……”
    许是有些混乱,周峙光半天都没说出来话。
    作者有话要说:
    周峙光:刚要施法,就被打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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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80章 万千宠爱
    阮宵还在那边哼哼唧唧生无可恋。
    周峙光轻咳两声:“不是说这个。”
    “啊?”阮宵牙疼一样的声音倏地止住, 茫然地一眨眼,“那叔叔你叫我来……”
    周峙光大概觉得这孩子不太聪明,叹息一声:“上次无意听到牧野跟你在商量以后想靠家里……你们是不是年纪轻轻就有不劳而获的想法?”
    阮宵想到那次在花房前跟周牧野聊天, 当时周峙光经过, 想来把对话都听去了。
    脸色唰的一下就红了,阮宵期期艾艾,想说是阿野带坏他,他可没那种想法。
    可转念一想, 在背后把阿野一个人供出来不好。
    于是小声道:“是……是我们不对,我也会叫阿野注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