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宵瞄了眼门外的白客松:“还没决定去哪儿呢。”
    周牧野偏转过身看他:“你想去哪儿?”
    阮宵眼角弯起, 嬉皮笑脸:“想去有阿野的地方。”
    周牧野轻扯一下嘴角:“不早说。”
    阮宵挫败地埋下脸:“当面拒绝老人家,好像有点残忍……”
    周牧野走向院子外的车旁, 看了眼吵得面红耳赤,仿佛焕发活力的白客松, 又看向不断吐出芬芳的手机。
    以一种不紧不慢的语气道:“宵宵说他饿了。”
    倏地一下。
    吵得不可开交的两家老爷子刹那没了声音。
    趁着两人冷静的间隙。
    周牧野对白客松道:“白老先生, 今天就算了吧, 宵宵对白家还有心结, 不如找个时间好好谈谈, 再提回本家的事。”
    白客松眼神黯淡, 跟周家老爷子吵了这么久,也就周牧野说的,最入他的耳,他也能听得进。
    于是后退一步,算是低头了。
    周老爷子哼哼笑了两声,充满胜利的意思,他还想说什么。
    周牧野拿起手机,转身朝回走,对着话筒道:“爷爷,可以准备红包了,我们半小时后到。”
    一句话让周老爷子立即转移注意力,爽朗道:“早准备好了!记得让宵宵带Pos机来!红包装不下的!”
    阮宵听到了:“……”
    别吓我。
    周牧野无奈轻笑,招呼一声,挂了电话。
    周峙光一家子,连人带狗上车走了。
    白客松站在原地望着幻影八代离开,幽幽叹气。
    ***
    到了聚会的地方,周牧野的亲戚们比阮宵想象的要热情。
    周家的人大多从商从医,或者在艺术方面有所造诣,现在出了个像阮宵这样世界冠军级别的运动员,大家对他充满了兴趣。
    阮宵在可以容纳二三十人的圆桌旁正襟危坐,回答四面八方的问题。
    明明是元旦家庭聚餐,却聚出了媒体发布会的效果。
    周老爷子看得直点头,虽然没明说,但看得出老人家对阮宵十分满意。
    吃过饭后,好多小孩子跑到阮宵面前争宠,抢着要跟他玩仙女棒和放烟花。
    阮宵怕再被大部队亲戚拉着问话,于是带着一群孩子先出去玩了。
    院子里,阿黄兴奋地窜来窜去,典型的人来疯。
    阮宵正在给仙女棒点火。
    一个小男孩抓着滋滋作响的仙女棒,乌黑的眼瞳认真打量阮宵,童声清脆道:“我应该叫你什么呀?”
    阮宵思考一下。
    环视一圈。
    周围的小屁孩都叫周牧野叔叔,按常理说,领回家的伴侣应该叫婶婶,但阮宵是男孩,情况有点不一样。
    阮宵道:“不如跟着阿野一起叫……”
    “你这都不知道!”
    这时,一个争强好胜的小女孩跳出来,叉着腰,炫耀自己的知识储备,“他是我们叔叔的老婆,我们应该叫他嫂嫂!”
    阮宵点火的手一抖,差点让仙女棒炸上天。
    他看向骄傲挺胸脯的小女孩。
    “……”
    潘金连和武松的既视感就来了。
    “叫哥哥。”一只大手搭在小女孩脑袋上,冰冷声线轻描淡写。
    小女孩一下子敛了嚣张气焰,看到来人是周牧野,小声问了句:“为什么呀?”
    周牧野低睫看她:“还没过门,瞎叫什么。”
    小女孩似懂非懂,举着仙女捧跑开了。
    阮宵靠近,轻撞了下周牧野:“那过门了,你叫我什么呀。”
    周牧野沉吟半刻,看阮宵:
    “嫂嫂。”
    “……”
    阮宵愤怒,高高扬起手。
    打死你个不讲人话的!
    ***
    元旦佳节过后,阮宵通过国内为期一周的积分赛,确定成为这届冬奥会的参赛人选。
    通知下来的时候,他先告知了周牧野这个好消息,接着,找到安乔。
    阮宵:【我通过选拔赛,要代表华夏参加奥运了。[得意]】
    安乔:【我们国家这次只有一个参赛名额,我本来不在首选之列。】
    阮宵:【啊?你不来了吗?】
    安乔:【但Yu完成不了训练,教练申请把他撤下了,我还在等结果。】
    阮宵盯着对话框,有些恍惚。
    安乔:【他父母来德国定居后,他的状态就一直不好。】
    阮宵不知道说什么好。
    阮宵:【你来华夏参加奥运的话,记得告诉我。】
    安乔:【[ok]】
    阮宵想了会儿白熙羽的事,一方面为天才的陨落感到可惜,一方面又让自己别多想。
    白诚那一家子,他早撇清关系了。
    这次冬奥会在华夏的京市举行,在行程上给本国选手省了不少力气。
    阮宵接下来的任务就是要打磨自由滑节目。
    在云燕问起阮宵要编排五个四周跳,还是四个四周跳时,阮宵想了想,选了四个。
    肖开阳道:“你要不然再想想?你的实力,完全可以做五个。”
    云燕却是笑,没发表任何意见。
    阮宵拿着一对冰刀套,在手里晃来晃去。
    他声音细宁地说出自己的想法:
    “无论是五个四周跳,还是四个四周跳,我都尝试过,虽然砍掉一个四周跳,分数很难达到五个那么高,但是在节目呈现上,舒服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