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汪洋打他的主意,纪久猛地睁开了眼,无辜地看向他。
    世人都说汪洋是仁德明君,应该不至于真对他使用酷刑吧?
    纪久在内心纠结了一瞬,默默等着汪洋的决定。
    “陛下,贫道说的全是实话,您若真对常似秋不利,贫道也编不出什么您想听的东西,但常似秋有任何三长两短,贫道都会找您麻烦。”傅凉还算客气道。
    但他的语气含着若有若无的威胁。
    汪洋明知傅凉肯定是个威胁,但又确实拿他没办法,思虑片刻后吩咐狱卒给他俩换了间相对干净无熏臭气味儿的牢房。
    新换的牢房仍然暗无天日,不得与外人沟通,更有八名金丹期修士提前布阵并用天阶法器玉玲珑压制阵中之人的修为,汪洋才放心离开。
    “怎么办?”
    纪久边问边从袖中拿出葫芦,幸亏带了葫芦,万一葫芦被汪洋的人搜走,不知道会暴露多少秘密。
    “静观其变。”傅凉走到他身旁,坐在干草堆上悠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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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28章 残疾清冷病娇美人X温柔腹黑国师(28)
    “李书生,掌中痣;黄二郎,记相似;缘是二郎姓李不姓黄,狗拿鸡毛当令箭,错把布衣做黄袍。”
    几日之后,这首童谣在盐城大肆流传,脍炙人口到几乎每个孩童都会唱,童谣在街头巷尾泛滥成灾。
    除此以外,关于皇室血脉正统,也是流言四起。
    百姓甲:“喂喂喂,你听说了吗?原来当今圣上不是先帝之子,而是李尚书的儿子。”
    百姓乙:“啧啧啧,难怪李尚书年近八十还能一边在朝中呼风唤雨,一边在府邸颐养天年。”
    两人正在茶寮小声议论时,就连茶寮的老板也禁不住诱惑掺和进来。
    老板是个喜欢附庸风雅的中年男子,他蓄着双角自然下垂的八字胡,凑近二人后神秘兮兮地压低声音道:“你们在这里妄论国事,有证据吗?当心被砍脑袋。”
    两个百姓面面相觑后埋头饮茶,生怕惹出灭门之灾,不约而同地想着喝完茶就尽快离开。
    谁知老板抬手压在他们二人的肩膀上,他头发半白,脑袋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飞快地吐出五个字:“我知道证据。”
    甲乙两人两眼发光地看向他,这会儿他俩才知道,原来这茶寮老板也是他们八卦的同道之人。
    老板见他俩表情迫不及待,便先四处张望了一番,见无人注意到他们,才又勾了勾手,让他俩凑得更近,然后小声解释道:
    “你们都知道今上手心的痣和李尚书手心的痣一模一样吧?除此以外,还有证据,那就是五十年前,先帝正南下巡游,而皇后就是在那时与李尚书私通有了身孕。
    先帝回宫后知道此事,但又因年少夫妻恩重如山,先帝才没有责罚,只是随便找了个由头将李尚书贬出京城,谁知皇后对李尚书是真爱,一直蛰伏伺机夺位。
    先帝病逝后,皇位理所当然地传给了太子,也就是今上的大哥,但最毒妇人心,哪怕是亲生骨肉,太后也能下毒手,太子皇位还没坐热乎,就意外身亡,因膝下无子,今上才得以在太后的主持下顺利即位。
    正因为李尚书和太后以及皇帝的这层关系,今上即位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召回曾经的肱骨重臣,李尚书也在其中,皇帝的秘密现在传得到处都是,他们之间微妙的关系自然不言而喻了。”
    百姓甲和百姓乙信服地点点头,百姓甲抿了口茶又打听道:“对了,老板,京中还在盛传之前的洪涝旱灾虫灾都是因为当今陛下天命不授,所以老天爷才会降灾惩罚。”
    百姓乙随之附和:“没错没错,可惜了我们这些老百姓,想简简单单的安居乐业都不行,还要替高高在上的皇帝遭受惩罚,受苦的永远都是我们。”
    紧接着,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唉声叹气地闭嘴喝茶。
    而坐在砖墙下乞讨的一排乞丐,也在津津有味地讨论国家大事。
    乞丐甲一边挤眉弄眼地捉跳蚤,一边对身边人讲:“你们听说当今圣上那件事了吗?”
    乞丐乙数着破碗里的铜板,乜了他一眼道:“那事闹得满城风雨,还有谁不知道啊?”
    乞丐丙撩开又乱又臭的头发,露出一张脏兮兮的脸:“据说傅凉,就那个天赋超群的修士,因为知道了皇帝的秘密接二连三惨遭毒手,先是被下毒,接着又被投进了天牢,已经关进去好几天了,特别惨。”
    “嘘——”
    乞丐甲提醒他噤声。
    这时一群身着盔甲手执长枪的侍卫从他们面前路过,这些人正在奉命全程捕捉造谣之人,乞丐们赶紧恢复从前吊儿郎当晒太阳数虱子的慵懒状态。
    待到侍卫们走远,他们才冲人家的背影嗤之以鼻地做鬼脸。
    要不是因为去年那几场大天灾,他们这些人也不至于会沦落成无家可归无田可种的流民。
    “皇上,唉,能抓的都抓了,根本找不到源头,如今谣言甚嚣尘上,欲堵住悠悠之口实在太难了。”
    老臣许宰相拱手哀叹道,身子拘谨恭敬地前倾。
    汪洋愤怒拂袖:“傅凉他们乖乖待在天牢,确定没有和外界沟通吗?”
    许宰相颔首埋在臂弯:“回皇上,天牢外八名修士尽心尽责,玉玲珑扔在发挥效用,谣言的源头应该不是他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