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虽然表面对傅凉百般提防,但内心应该还是有些纠结,否则不会刻意只将毒下在桃花酥里,这其实还是一种另类的试探:
    如果傅凉中毒,则证明他不过尔尔;
    如果傅凉未中毒,则汪洋更会除之后快。
    也或许是汪洋良心未泯,并不想因此牵连无辜的常似秋,他的目标只有傅凉一个,就跟那个薄情道士一样。
    第227章 残疾清冷病娇美人X温柔腹黑国师(27)
    傅凉装中毒一连装了好几日,汪润以多亏他修为深厚才得以存活为由,进宫怒怼汪洋替傅凉讨公道。
    叔侄俩多次不欢而散,汪洋拒不认错,汪润穷追不舍。
    而趁着屡次进宫纠缠的机会,汪润还真就如纪久所言,偷偷摸摸地搜罗宫闱秘事,而且还真让他瞎猫碰上死耗子听到一件特大宫廷秘闻——皇帝汪洋并非先帝血脉。
    他怀着激动的心情找上傅凉纪久商量对策,到达小院儿时已是戌时过,汪润故技重施扰乱了附近眼线不眠不休的听觉和视觉。
    傅凉建议他先找证据,找到证据之后再编成童谣在盐城乃至海国大肆宣扬,切忌急功近利,这段时日尽量保持低调,该联络的同伴及其人马千万不可掉以轻心。
    汪润有些犯难,梁上的四面羊皮灯在他脸上投下不停攒动的半边阴影,有点像徐娘的半面妆,他耸了耸眉道:“傅国师认为,本侯最应该与谁交好?”
    傅凉在床上躺久了,浑身都不舒服,这会儿反正不会有人看见,便下床活动筋骨,他穿着纯白色亵衣,悠闲地活动肩膀胳膊和精瘦的腰部,看得久坐轮椅的纪久满心羡慕。
    “在攻打大月国之时,贫道不是让你和驻边大将军何工打好关系吗?”
    傅凉仰头扭了扭修长的脖颈,右手捏紧拳头一下一下地捶打后背。
    “本侯当然有听取你的建议,但他戍守边疆,与本侯的计划南辕北辙啊。”汪润既委屈又烦躁。
    “侯爷是忘了盐城屯营的张将军和何工是表兄弟吗?”傅凉提醒道。
    汪润一点就透,笑容在不甚明朗的光线下显得异常诡异:“多谢傅国师提点,本侯知道该怎么做了。”
    “还有……”傅凉不放心地看向他,抿了抿唇道,“拉拢朝中大臣这事,进展得如何?”
    “这个你放心,完全按照你的要求,点到即止,有些硬骨头,本侯根本碰都懒得碰,甚至还担心他们给汪洋当细作,事到临头又反水。”汪润胸有成竹道。
    傅凉点了点头,汪洋不待见他,汪润就是他最好的棋子,能让他如臂使指运筹帷幄。
    约莫子时,汪润前脚刚离开小院儿,后脚小院儿就涌进了大批披坚执锐的锦衣卫,以及十几名护法的修士,而且他们动作粗暴,将傅凉和纪久从床上拎起来推进马车,披星戴月马不停蹄地押送天牢。
    傅凉全程没有任何挣扎和反抗,两人乖顺地被关进了恶臭的牢房。
    “为何不反抗?”
    他们在牢房待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曾让傅凉「朝思暮想」要觐见的皇帝汪洋终于来到了他面前。
    汪洋年龄与岳韘相仿,浓眉大眼风度翩翩,他身着一袭紫檀色锦袍,一开口就向傅凉质问道。
    他唇角带着干涩的笑意,声音沉着低哑。
    “为何要反抗?”傅凉忍着牢里的各种混合臭味儿,笑着反问。
    纪久则闭眸凝神地坐在轮椅上,遗世独立般不愿和这肮脏环境为伍,全身上下每一根汗毛每一个毛孔都写满了拒绝。
    但为了傅凉的计划,他忍了。
    汪洋提了提一边唇角,轻蔑地敛了下眸:“仙长光明磊落?”
    傅凉回答得很爽快:“那是自然。”
    “这里没有柔软的棉絮,仙长的毒就好了?”汪洋抬手略有不适地摸了摸鼻尖,语气刁钻。
    傅凉仍然气定神闲:“托陛下的福,好得差不多了。”
    汪洋看出他的装模作样,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问道:“朕的皇叔安乐侯,近段时日与仙长走得很近,二位可是在密谋见不得人的大事?”
    “只是朋友间的闲聊,贫道问心无愧,所以半夜被关进这黑布隆冬的地方才会没有丝毫抗拒,贫道相信陛下能够明察秋毫。”
    傅凉扬唇笑了两声,旋即就被恶臭熏得一阵猛咳。
    汪洋审视的眼神一直落在傅凉的脸上,脑海里却想着傍晚时和太后的一顿争吵,太后激动失言,重提他并非先皇之子的真相……
    虽然那时宫殿并无其他人在场,但他还是隐隐约约感受到有人偷听。
    安乐侯汪润修为不低,他身边能与之抗衡的只有薄情道士,偏偏薄情道士如今又下落不明。
    汪洋始终觉得薄情道士的失踪甚至死亡和傅凉脱不了干系。
    另外,虽然汪润是晚上戌时才找到傅凉,但他还是心神不宁,尤其在不知道汪润和傅凉聊天内容的情况下。
    未免夜长梦多,他当即下令把傅凉和纪久扔进了牢里,但傅凉仍然嘴硬。
    “仙长若是不说实话,恐怕天亮以后就见不得常公子了。”汪洋这才将目光挪到纪久身上。
    人人皆以为他是修为尽失的残废,汪洋的眼线早在最初被安排在小院儿周围时就被纪久在他们的眉心种下了「移忘豆」,只要是纪久动用修为,他们即便听见看见也会情不自禁地以为是傅凉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