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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穿成魔尊的美人徒弟

    素芷的眼神冷厉,她想,大不了就身消道陨,也绝对不能让这群邪祟,靠近南天门半步,她生来就是要守护苍生的神,死也要死得其所,只要百姓能够平安无事,孩子和丈夫能够活下来,就是最好的结果。
    她如此想着,杀意断然,冷声说道:“何方邪祟,还不乖乖束手就擒。”
    那黑雾涌动着,围住了素芷,却迟迟没有动手,它们不敢贴着法阵的边缘而行,因为法阵上撰满了禁制,一旦碰上,后果不堪设想。
    素芷也是留意到了这点,眸中冷意直泛:“你以为你这样迟迟不现身我就没办法杀了你的本体吗?”
    鬼斩阵是杀阵,用来对付穷凶极恶之人,又因法阵开启后太过难控,凶险,所以素芷从未使用过,现如今,她也只是凭借着零碎的记忆,来控制这道法阵。
    法相无常,她自身为眼,每走一步,都会影响到法阵的变化。
    黑雾在她这句话过后,逐渐凝成了一条巨蟒的形状,似是想将她裹住,然而素芷步法一变,法阵倏然激射出万千利刃,直接将黑雾打散开来。
    “怎么,你到现在还不愿意露面么?”素芷冷冷一笑,说道,“只要你还在我的法阵里,我就有一百种方法让你显露出真身,我是不怕跟你耗着,就看你自己愿不愿意耗。”
    黑雾显然是不愿意的,进入鬼斩阵里的人,哪怕在外面法术再强,到了这儿,也只能算是个被困笼中的兽,稍有不慎,便会灰飞烟灭。
    而法阵中还有持续性的伤害,除了阵主自己,任何外来者,都会不断收到伤害,死耗下去,只会让自己陷入绝境。
    黑雾后面的人大概是想清楚了这点,他逐渐凝聚出一个人形,朝素芷走了过来。
    素芷一抬手腕,三尺青锋登时幻化成形,拦在了身前:“算你有种。”
    黑雾缭绕在那人的周身,像是裹住了他的身子,素芷看不清他的脸,只能勉强凭着身形判断,这是个男子。
    男子没有说话,而是和她对视着。
    素芷忽然间怔住了。
    四目相接,她能从浓重的雾气中看出男子的眼眸,那眸光晦暗幽深,深的无光无色,如同一潭死水,叫人只看一眼,便像是坠入了寒潭深渊,有着刀锋过体的寒意。
    然而不等素芷回过神,男子陡然出手,黑雾化作一把长剑霍然刺来。
    素芷侧身躲开,手中的剑却被震开了,摔在地上,划出几尺的距离。
    她的剑上拴着薄玉,是历书衍曾经赠予她的信物,而今随着剑,碎在了地上。
    素芷不自禁后退了两步,法阵在她的脚步下,光华稍减。
    她忽然惊恐地盯着自己的手,复又抬头,望住了眼前的黑影,感觉自己的膝盖僵直,似是无法弯曲,亦无法挪动一步。
    眼中的冷厉瞬间褪去,光影晃动,她的眼底逐渐浮上一层汹涌的无措,但这种无措很快又被另一种情绪压了下去。
    这是素芷几千前来,第一次无法再冷静自持。
    第100章 江河永随,前路昭昭
    “除了你, 我什么人都想过了。”素芷默了片刻,似是不知道该如何措辞,又好像说什么都是多余徒劳的。
    她假装平静的揉搓自己的手, 一时间啼笑皆非:“在我发现对方十分熟悉我功法的时候, 我甚至怀疑过,是我的手下,要不然……这天底下怎么可能会有这么了解我的人呢。”
    历书衍彻底从黑雾中走出,和她面对着面站, 眉宇间淡漠静穆, 没有一句解释,就如往常那般。
    素芷缓了缓,不再去看那双明净的眼睛,而是低头发笑:“我以为, 你出事了。”
    “我甚至让江公子,带昭昭去找你……”说到这里, 她再也说不下去,抬起头, 深吸了一口气, 去看法阵上面金色的符咒,眼里有难掩的水光。
    金色的符咒被泪晃了开, 她站在这里,一动不动, 昏悠悠的, 好像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何种反应才算正常。
    她最深信不疑的人, 在今夜, 在此时, 和她相对着, 没了往日的情深,只剩下了寂然。
    历书衍缄默片刻,沉声说道:“今夜,应该不是说这种事的时候。”他的声音淡漠,不再有昔日的温柔和情份。
    “那说什么?”素芷红了眼,费力呼吸着,只觉得每一口气都是浑浊冰冷的,“说你这么多年都是在骗我?说你接近我不过是为了攻打天界?还是说,我就像个傻子一样,这么多年一直沉浸在你的虚情假意里,毫无察觉?”
    “历书衍,”素芷的声音在发抖,她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攥紧自己的手,喉咙像是火烧,“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她定定看着历书衍,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然而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而上,冲击着她的大脑,让她抑制不住的发颤。
    “素芷,”历书衍一瞬不瞬地回视她,声音冷淡生疏,“你我都清楚,世道天理就是这么回事,我现在不想说这些,你也不必再执着了。”
    素芷的目光陡然沉了下来,她咬紧牙根,作着最后的理智,一字一顿道:“今夜这些,都是你做的?信号也是你放的?为了攻打天界?”
    “是,都是我做的。”历书衍直认不讳,他的眼眸深黑,映着金色的碎光,深不可测。
    素芷本来还想给他找借口,却在这时彻底失语,历书衍就这样承认了,连一点辩驳都不做,连给她找理由的机会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