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俞:“……”沉默,是因为在思考该怎么安慰或者感同身受。
    “周围优秀的妖孽太多了,”贺朝垂着眼睫,说:“其实刚进大学倒不觉得有啥,哥也聪明,哥也学霸,哥还长得帅……可是,考研时候才发现能进这所大学的真他妈,不是一般人啊。”
    谢俞还是沉默,或许贺朝只是想说亿点点话,他听着就好。
    “我真是个渣。”贺朝做了总结。
    “靠,”谢俞没忍住,对于这个总结句他实在是理解不了,“……朝哥,你在骚吗?开玩耍呢?”
    “没有,”贺朝抬起眼,盯着他道:“我说真的。”
    那您他妈让那些考不上清华的人怎么办?您把他们放在哪里?!
    “朝哥,”谢俞说:“我可能能理解你了。能考进清华的本来就是全国很优秀的人了,考研的更不用说,但是……”
    他顿了顿,然后道:“但是那有怎样,你就是你,跟任何人都不一样,你最牛逼,能考得上,没问题。”
    贺朝笑了起来,拿过自己的手机翻出一张照片,给谢俞看。
    照片上是教室里的一个男生抬起头看着黑板,黑板上密密麻麻的高数题以及演算过程,有好多谢俞都看不懂。
    “他,我们系的妖孽之一,”贺朝说:“高数课一直缺,一直是第一,比不过。”
    “……”谢俞忽然笑了:“有一点还是比得过的。”
    “什么?”贺朝问。
    “你比他帅。”谢俞笑着道。
    闻言,贺朝也跟着笑了起来:“对,你哥是谁,最帅的人,连之一都没有。”
    往往压垮一个成年人的,不是生活给他的窒息感,不是工作给他的巨大压力,而是一点点不经意的小事。
    然后情绪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把最脆弱的一面暴露出来。
    “走,”谢俞站起来:“去睡觉。”
    贺朝跟着站起身,看了眼时间,快三点了,“睡觉。”他说。
    “好好睡,”谢俞转过身,眯了眯眼:“很晚了,我允许你明早起迟一点,但得复习,我明天去黑水街一趟。”
    “嗯,”贺朝点头,“就抱着睡,不干别的。”
    谢俞一躺下贺朝就把他拦到了自己怀里,怀住了他的腰,埋头于他的脖颈间,轻轻呼吸着,谢俞能感觉到贺朝起伏着的胸膛和平稳的呼吸。
    “朝哥,”谢俞睁眼看着屋里的一片黑沉,轻轻开口:“一切都会过去的,你也是最牛逼的。”
    “嗯。”贺朝张嘴咬了一口他的脖颈。
    “你可是我朝哥,”谢俞颤栗了一下,继续说:“我喜欢的人啊。”
    “嗯。”贺朝说。
    第23章考研
    谢俞是睡到自然醒的,他起来的时候旁边已经空了,洗漱完走出卧室,入目就是自家男朋友趴在客厅茶几上写题呢。
    “起来了?”贺朝抬眼看了他一眼,又把视线移到了书本上,笔下没停:“我买了包子和稀饭,需要给你热一下吗?”
    “写你的题。”这人都这么认真地备考了弄得他实在不好意思打扰。
    贺朝写完最后一道步骤,将选项C勾画出来,放下笔站起身,抢先进了厨房:“给我男朋友热个早餐的时间还是有的。”
    这该死的令人心动的细节,这让人拒绝不了的偏爱,这迷死人不偿命的宠溺。
    谢俞倚在门口,笑了笑:“几点起来的?”
    “五点还是六点来着?”贺朝把包子放进微波炉,“我忘了,就没敢吵醒你。”
    他家小朋友的起床气,尤其是被吵醒后的暴躁简直十年如一日般令人望而却步。
    还记得他有起床气呢?谢俞觉得好笑:“去英国的那一年我起床气早被磨没了,就我室友,姜生,每天四点半的闹钟,整整响了三百六十五天,而且他是那种,用老年机定闹钟的那种,音量跟音响差不多了都。”
    贺朝手下的动作顿了一瞬,没有再说话。
    热早餐其实也就五六分钟的事儿,微波炉叮的一响,谢俞拿了双筷子走进厨房准备夹包子,手刚伸出去就被人抓住了,借着力被揽到人怀里,还没反应过来呢嘴唇先被堵住了。
    谢俞:“……”
    “早安吻,”贺朝放开他,意犹未尽地抿了抿唇,“亲你的时间也还是有的。”
    谢老板,有时间聚一聚吗?
    是周大雷发来的微信。
    等着,我来了。
    谢俞回复,他跟贺朝打了声招呼就先走了,一路步行到公交站牌,再在黑水街站下车。
    破破旧旧的房屋,坑坑洼洼的街道以及高低不一的树木,都是原来的模样,吸进一口气都是黑水街专属味道。
    谢俞步行着去了梅姨的店里,许艳梅同志正和顾客讲价钱,还是大嗓门夹杂着粗话:“我说这件短袖七十五,真不能再便宜了,就他娘的这个质量!你摸摸,那就是不一样!”
    顾客胖大妈嚷嚷道:“就一件破短袖七十五,你怎么不去抢呢?”
    “你摸你摸,”许艳梅把短袖往胖大妈手里塞:“你摸……谢俞?!”
    “梅姨。”谢俞笑着走上前。
    许艳梅直接把短袖扔给了胖大妈,迎上来张开双臂抱住谢俞:“你个浑小子!多久没回来了?也不想梅姨。”
    “想呢,”谢俞笑:“去年在英国读书,实在抽不出时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