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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被亲爹的死对头粘上了》 后来还是书院的消息传到了邻村,当初他在汀县救下的百姓纷纷涌到了沛县了,带着束脩和孩子。
乡下人读书不多,却也朴实善良,他们就是相信大灾大难面前都不丢下他们的小言大人,肯定是个好人,就是放心把孩子交给他。
起先书院学生不多,戚景思的酒楼也刚刚起步,家里没有太多闲钱,那林煜理想里的那个书院也是他想要的,他一点不愿马虎。
读书识字,丹青音律的东西他都能自己教,珠算做账的本事都是戚景思学透了言诚理的门道来教给孩子们。
时日渐长,有眼睛的人都能瞧见书院里的孩子教得个顶个的好,书院休息时孩子还要一边依依不舍地抱着言夫子,一边怯怯地盯着戚景思,不舍得回家。
名声传开后,书院也是越来越热闹,这些日子言斐都要愁着扩建的事了。
人虽然多了,却不是人人都交得起束脩的,言斐心软,总也是意思意思就算了。
他心里明白,这一路都是戚景思支撑着他,若不是戚景思手上的生意越做越大,他也不能安安心心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景思。”言斐心中柔软一片,扭头仰脸,鼻尖蹭着戚景思的下巴,“我说过要把你写进言家族谱里的,我都记着。”
“我一定说服我爹娘,风风光光地娶你进言家大门。”
“我跟你说笑呢,突然这么认真做什么?”戚景思笑着摇了摇头,“他们不喜欢我也是寻常,我又不在意这个。”
“你救过他的命,他们不可能不喜欢你的。”言斐认真道:“他们只是一时半会接受不了自己的儿子断了袖,言家就要无后而终的事儿罢了——”
“不过言毅年前儿也成亲了,听说媳妇有了身孕,算算日子……应该已经生了……”他窝在戚景思怀里,舒服得眯起了眼睛,脸颊撒娇地蹭着戚景思的颈窝,“等我爹娘在家享了天伦,慢慢儿就会看开的。”
起先戚景思刚从天牢出来,言斐也是在家被关了半年,他瞧见言斐第一眼,便发现这人都已经瘦得脱了相,心里针扎似的疼;他现在总开玩笑说言斐长肉了,其实也是这些年精心地养着,总算把人养回了以前的样子。
言斐身子弱,是娘胎里带来的,现在书院里要操心的学生也多,他总怕这人熬着熬着就熬成了当年林煜的样子。
现在言斐蓬蓬的小脸蹭着他,带着点诱人的酡红,总算心思没有白费。
他爱不释手地摩挲着言斐光洁的脸颊,却也总有些心疼。
“今年朝廷派来稽查水利的钦差已经到了沛县了。”
因为今年李璠连带着要求核对一遍各地是否有案卷积压,衙门不作为的情况,今年派下来的钦差里还加进了大理寺的人。
“大理寺卿年事已高,告老还乡也就是这两年的事儿了,现在整个大理寺最有机会接他位置的就是言毅了罢?”戚景思看着言斐的脸,“凭他的地位,出来核查案卷的事儿明明不用亲自过问,但他还是跟着钦差来了沛县——”
“是来看你的罢?”不想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像是责问,他轻轻吻了吻言斐的额角,“你是真梦到小叔叔了,还是找个借口躲着他呢?”
“就你知道得多。”言斐嘴上含嗔,却还是抬头回了戚景思一个吻。
“言斐。”戚景思突然认真地看着言斐的眼睛,问道:“会后悔吗?”
大理寺卿一职手握职权,位列九卿,言毅年纪尚轻,若是这两年之内就可以坐上那个位置,也算是李晟王朝的第一人,甚至比起常浩轸来也有过之而无不及;但当年如果没有离开,言斐不会在他之下。
“我为何要后悔?”言斐拍拍戚景思环在自己腰间的手,指了指面前的风景:“景思,你看——”
从岚山的山巅俯瞰下去,能将整山的红枫尽收眼底,也能看见远处沛水的一池秋景。
那是当初林煜说过,看过一眼就不想再离开的景色。
纵有丹青千秋笔法,描不出沛水三分色。
“景思。”言斐轻轻靠回戚景思的怀里,缓缓阖上眼睛,“山河犹在,岁月未老;你就在我身边,哪里还有更好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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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躲着言毅,言斐特意跟戚景思磨蹭到了天黑才回家,但有些事该来的,到底还是躲不过。
虽然现在日子过得好了,但不管是言斐还是戚景思,都不舍得离开之前住惯了的祖宅,戚景思只是找人重新翻修了一遍。
从院门前到巷口的一路上,他都命人挂上了灯笼,专门请了人看着,太阳一落山便要点上,就怕小巷阴暗逼仄,言斐若是独自回家瞧不清路跌倒。
现在戚景思牵着马走刚走到院门口,明晃晃的灯笼下,正站着一个瘦小的身影。
这几年言毅也过了及冠的年纪,娶妻生子,只是身板和个头不太见长,瘦瘦小小的一个,站在门边显得怯怯地,也不上前说话。
巷子里路窄,戚景思在巷口外就下了马,只把言斐留在马背上,眼下他抬头瞧了眼言斐,人也是怔怔的。
“我得先把马给李叔还回去,咱家也没地方拴,也没料喂它。”他随口找了些话说,顺带把言斐从马背上抱了下来,轻声嘱咐道:“总是哥俩,这么多年没见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