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张总……”江昀说。
    “见外了啊。”张渠打断他,笑着道,“叫渠哥。”
    江昀无奈:“渠哥。”
    “嗯,你说。”张渠道。
    “你熟悉这行,那我能不能请你打听个人?”江昀问,“但是他不是这个地方的,做的跟你们这行东西差不多。”
    “这简单,我全国各地都有客户,还真没有我打听不到的人。”张渠说,“你要打听谁啊?”
    “江荣星。”
    话音刚落,江昀的微信刚好发来一条消息,他下意识看了一眼,林楷总算复了他。
    刚刚我后妈来找我,有点事,回去打给你。
    江昀顿了顿,抬头看着张渠:“如果渠哥方便的话,再帮我打听下一个叫林建民的人。”
    张渠笑了起来:“你倒跟我不客气……得,也不是什么大事,这忙我帮。”
    “谢谢渠哥。”江昀道。
    “别谢啊,我要的可不是你这句谢谢。”张渠笑眯眯地仰头想了想,转头对张老板道,“老张,我现在已经能想象小江来我们公司给我创造辉煌了。”
    张老板淡淡地瞥他一眼:“要能发财早发财了,命里没财的有十个天才帮你都没用。”
    “臭老头子……不跟你说。”张渠不打算理这个难搞的老头子,他踢了踢自行车,满意地点点头,“嗯,不错,脱胎换骨了。”
    “那行,老张我先过去了啊,那什么……小江。”张渠看着江昀。
    “啊。”江昀道。
    “考虑下啊,来我公司。”张渠跨上自行车,对他挥了挥手,“空了来找我唠嗑,这事儿你别急,相信你渠哥铁定帮你办成。”
    这话说得倒像江昀才是那个公司老总,给他布置任务似的。
    江昀给他逗乐了:“没事儿,不急,也就顺口一说,谢谢渠哥。”
    _
    林楷这晚没回宿舍,临时去路边随便选了个小旅馆,拿着房卡去房间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
    旅馆露着一个楼梯,在外边,接着居民区的私宅小巷子。
    “操……”林楷开了电梯门一出去,一只黑猫跳出来把他吓得崩三尺高。
    那猫也吓得不轻,和他一起崩三尺高,嗖嗖嗖顺着楼梯跑下楼去了。
    林楷心脏咚咚跳了半晌,看着消失了的黑猫叹了口气。
    流浪的动物好像都这样,获得自由的同时,也失去了定所。
    林楷刷了房卡进门,随手打开了微信。
    今天茗州衡安小区的业主群好像尤为热闹,群里所有的晚上不睡觉,好像都在吵架。
    难听的词带上亲爹亲妈,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谁他妈的把老鼠药撒到老子家门口的?害老子养的狗送去洗胃了,不是你家养的不心疼是不是?
    你就不能牵好你的狗别乱吃外面的东西?我不放老鼠药小区这么多流浪猫天天去你家门口拉屎!
    就是啊,这小区起初的猫就很多,上次我家窗户没关好直接跳进我家阳台了。
    那你们的老娘不知道把你们牵好别到我家门口来放药?
    会不会说话?前几天我们放药你他妈也挺积极的吧?钱不是你出的是伐,翻脸就他妈不认人。
    死了母亲的吧,一点点小事在群里吵,不嫌难听哦?
    我就说怎么最近的猫少了很多的,都是吃了老鼠药毒死了。
    说真的,还是安静点好,隔个几天在外面发|情,一整夜让人睡都睡不着觉。
    ……
    几个物业上的看不下去,出来劝了劝,哄哄吵到后来没人愿意说话,都骂累了去睡觉了。
    林楷扶着卫生间的水池,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把手机丢到了一遍。
    他洗了把脸,然后靠着墙,缓缓坐了下去。
    林楷坐在地上发了会儿呆,重新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那头几乎是一瞬间就接起电话了。
    “林楷。”
    这声跟温水似的。
    “你那边怎么回事?”
    _
    胡斌杰那群人翻墙成了瘾,他们到很晚才回宿舍。
    h市的秋风已经有些刺骨,江昀忽觉有些冷了,把领口往上拉了拉,他顿了顿:“家里人来了?”
    “我妈。”林楷说,“还有我弟跟小姨。”
    “他们……”江昀呼吸吸得急,被迟来的阵风呛了一下,“他们来找你干什么,刁难你了么?”
    “没。”林楷说,“林建民在外面欠了债,我后妈……邱雪娉要跟他离婚,但是林建民不肯……说,丈夫欠的债,夫妻应该共同承担。”
    江昀好像能猜到邱雪娉的意思:“所以她们来找你让你扛这口锅?”
    “你看,我话都没说完呢,你就猜到了。”林楷笑了笑,觉得男朋友有时候太聪明好像也不是一件好事,“她觉得我现在大学了,很快就能有独立的经济能力,相比林宇祯我更加能自己解决问题。”
    说白了就是他早就是个外人了,周身也没什么需要他去顾着的家人,孤军奋战,最好割舍。
    “我就是个掉了队的鸭子,他们已经对我断舍离了,二选一的话,那当然是让林宇祯走更好的路。”
    “不过她们倒还不是特别强词夺理,她们跟我谈条件。你知道她们说什么吗?”
    林楷说着说着突然觉得好笑:“邱雪娉说她打算把林建民的房子给我,不过得让我开口去跟林建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