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铎大步往前走,阮宁安跟着他,摸出手机,在最近一直去的一个话题小组里搜查与之相关的内容。
    渐渐地,他脑中跳出一个想法来。
    自从那天胡一笑说过之后,阮宁安查过很多的资料,季铎那个爱人的资料,从未被曝光过。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其实季铎的那个爱人已经……死了?
    所以,才会流传出那种说法,说季铎是被抛弃的。
    虽然这个想法有些……过头,但除此之外,阮宁安也想不出什么理由,会让季铎这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有钱有颜有能力的当代十好青年,被人抛弃。
    阮宁安越想越觉得自己这个脑洞可行的很,现在的那些搞八卦媒体行业的人嗅觉和脑洞不行啊,还不如他一个入土为安八年,刚刚出土的老古董。
    “怪不得你刚才说是个对你很重要的人。”
    季铎用强调的口吻,重复了一遍:“是特别重要的人。”
    阮宁安越发肯定了之前的猜测。
    他去抓季铎的手臂:“这个重要的人知道你每年都会特意来看望他,哪怕在地下也会很欣——”
    话未说完,季铎带着他停在了一座白色的墓碑前。
    阮宁安第一时间看向墓碑上刻的字,再然后,“欣慰”的“慰”字再也说不出口了。
    “阮宁安之墓”五个大字,清晰深刻地印入他颤动的眼眸中。
    这竟是——
    他的墓。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小红包^_^
    第22章
    阮宁安在死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部分意识还是残留着的。
    那时候,除了想一些以前发生的事情之外,他偶尔还会去想一些奇怪的事情。
    “他会被葬在哪里”就隶属这些事情之一。
    虽然阮宁安不知道自己到底葬在哪里,但还是忍不住去想。
    他的墓地,最好能就城郊。
    他所在的这座城市地处江南,清明的时候,细雨蒙蒙中,那些喜欢他的人踩过被雨水浇灌成青碧色的草地,手撑着雨伞站在他的墓碑前。
    也许有人会哭,但那些细细的啜泣声全藏在雨里,不会惊扰到旁边的人。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场景了。
    但这些也只是美好的幻想而已。对于一个惹怒了“金主”,被灌了大量安眠药,按在浴缸里窒息而亡的人来说,他死亡的事情一但曝光,肯定会带来无止尽流言蜚语。
    尤其,他还得罪了不能得罪的人,那人资助必报,绝不会让他留个好名声的。
    没想到,重生后他查询自己死亡的事情时,只得到“意外在酒店去世”这么一句简短的话。
    那时候起,阮宁安就一直在想,自己的身后事到底是谁料理的。
    站在这里,环顾四周。旁边有树,有花,还能听到潺潺溪流的声音。
    这比他幻想中的还要好,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人,会把他安置在这里。
    阮宁安几乎可以确定了,他死之前,一直听到的电话铃声,是季铎打给他的。
    “他就是……对你特别重要的人?”
    阮宁安声音都在打颤,好在一旁的溪流伴随着鸟鸣,他又离季铎有一段距离,这一声也不算怪异。
    季铎:“嗯。”
    他回头过来,长款风衣的下摆被风吹的扬起,站在这林立的墓碑中,有种孑然一身的孤独感。
    一想到当季铎赶过来,看到的仅是他的尸体时,阮宁安立刻感觉周围的那些墓碑在疯狂地生长着,呈铺天盖地之势,朝他压过来。
    “你怎么了?”后腰处搭上一只有力的手臂,季铎在他摔倒之前,走到他身边扶住了他,“是哪里不舒服吗?”
    阮宁安咬了咬唇。
    他心疼,疼得整个胸膛都在抽搐。
    阮宁安深吸了一口气,半靠着季铎,走到自己的墓碑前。
    站定后,对上男人担忧的眼睛,阮宁安强撑着凑出一个笑脸来:“我就是看到和我一样名字的人躺在这里,有种怪怪的感觉。”
    季铎皱了下眉:“是我的问题,我不该带你来。”
    “不,是我想来的,”阮宁安说,“而且我以前老是借他造势,确实早该来拜访他了,感谢他了。”
    阮宁安拿过季铎放在一旁的雏菊,半蹲下身,轻轻摆在白色的墓碑前。
    他看着墓碑上“阮宁安”三个黑色的大字,在心里默默道:身体啊,你先在这里乖乖待着。你的灵魂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办完,等把该办的事情办完,陪着想陪的人健康到老之后,会回来这里的。
    说完这些,阮宁安起身,站回季铎身旁。
    两人并肩站在墓碑前,阮宁安不由好奇起来:“季老师,你以前来这里,都会和他聊些什么啊?”
    季铎刚才说过,他每年都会来。
    “你刚才和他说了什么?”季铎不问反答。
    阮宁安自然不能和季铎说实话,斟酌着说:“也没什么,几句感谢的话。你呢?”
    “我以前什么都不说,只想来看看他,让他不要那么寂寞。”
    男人声音里透着一种说不出忧郁,阮宁安安慰他道:“你能来,他也已经很高兴了。”
    季铎:“你怎么知道他会很高兴?”
    阮宁安张了张口,解释道:“你们以前是队友,感情又那么好,你来看望他,他肯定会高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