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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这只雄虫被迫养家[虫族]

    “虽然我不太明白你刚刚说的自我感动、游戏什么之类的话,但、但……我看到的只是顾上校真的有很认真、很认真地完成军部给的每一个任务和安排啊!”
    “他每天准时上下班,从来只跟其他雌虫保持普通同事关系,虽然有时候不着调,但大多时候都是非常可靠的上司!”
    “我、我觉得……雄虫保护协会让我们破坏顾上校的私虫感情,是不是……不太好啊……”
    言墨反应倒是淡淡的:“所以你不打算继续听孟会长的安排了?”
    洛利亚依旧嘴里含糊着:“这、这也不全是……但、但又确实不太好,总觉得有点……啊啊,烦死了呀!”
    他崩溃地挠挠头发,忽然从自己含含糊糊的话里摸到了自己也一直含含糊糊的想法。
    “啊对!对!我真的不想破坏顾上校的私虫生活了!我觉得很不对!我回去就要和孟会长摊牌!一辈子被雄虫保护协会拉进黑名单也没关系了!”
    见到洛利亚也站到了自己这边,莫尔忍不住在二虫间插了一句嘴。
    “所以,言墨你现在还要和我打一架吗?”
    言墨倏地转头,眼中情绪不明地睨向他。
    莫尔看出了他的想法,眼神凛了凛:“你……还没有放弃吗?”
    一旁洛利亚弱弱劝道:“咱们还是不要打架,和平解决比较好……”
    “嘭——”
    “沙沙——”突然炸起的爆炸声,伴随着矿洞的天摇地晃,在他们通讯器耳麦里激起了丝丝电流的乱码。
    三虫皆捂住了耳朵。
    莫尔一边捂着耳麦一边仰头,从激荡四起的烟雾尘土里仰头望去。
    “乔伊斯中校!矿洞口怎么……”
    他还没问完,通讯器那边先传来乔伊斯的声声惊叹:“神了啊,神了!陆中将!居然真的没引起二次塌方!直接就炸开了!简直神了!”
    陆中将!
    三虫一起抬头,或震惊或复杂或不可思议地望向那道烟雾尘土里走出的身影。
    身穿一袭黑色风衣的高大雌虫,一边袖子捂着口鼻,一边步伐急切,眼神焦急地在烟雾里寻找着什么。
    他身后,与几虫曾有过几面之缘的柳真中校也正紧紧跟着,同他目光一起寻找着。
    莫尔一时傻站在那儿。
    言墨与洛利亚也呆站在了原地。
    他们看到了什么?
    ——站起来的陆沉!还走得和正常虫无异!
    那真的是陆中将吗?!
    那“疑似”陆沉的黑衣身影忽然停下了,目光跃过前面呆站的三虫,望进了阴影处的角落,痛苦得仿佛陷入昏迷的雄虫。
    陆沉面色霎时沉得可怕,仿佛雷雨的天色打翻了浓墨。
    柳真也而后注意,没料想到这蛊毒带来的发情期如此猛烈,格外后怕地去看他们中将。
    三虫也已认清那确实是陆沉,绝对错不了!
    因为那一刻洞壁里陡然升起的s级精神力翻卷而来,压得他们骤然喘不过气。空气被挤压得没有间隙般,他们如被攫住咽喉,难以呼吸。
    但很快,那失控的精神力便被压制了下去,所有虫的喉咙又如被松开,好不容易重新喘回了口气。
    “你们都出去。”
    陆沉一边朝阴影里蜷缩的半昏迷着的雄虫走去,一边沉着声音说:“没有我允许,谁也不要进来。”
    柳真忙应了一声,三虫也下意识遵循这不容置喙的话迈开了腿。柳真则一边慰问着他们辛苦了,一边确保着在场所有虫都同他一起出去了。
    直到走出洞穴前,莫尔后知后觉回头,最后望了一眼洞内。
    那道黑色风衣的身影已经走至半昏迷半混沌的雄虫面前,单膝跪地,以一种极为后怕又格外珍重的姿态,将地上十指扣攥着沙石的雄虫拥入怀中。
    雄虫一直不肯放松、持警惕姿态的手和身体,忽然在那高大身影附耳一句后,悉数放松了下去。
    明明没有任何意识。
    可那模样,仿佛劫后余生,终于等到了属于他的归宿。
    第76章 丢脸
    陆沉附耳说的那一句是:“遇遇,是我。”
    那声音低沉稳重,是顾遇在痛苦与**的海洋中沉浮时,唯一的靠岸点。
    但细细听去,却是尾音都有些颤的。
    没有人知道,在陆沉看见倒地痛苦蜷缩成的一团的雄虫那一刻时,那窒息疼痛的感觉,是如何一点点攫取他的呼吸,扼制住他的心脏的。
    陆沉在替他的遇遇委屈。
    太多太多委屈了。
    被雄虫保护协会强逼婚配,又被帝国不可撼动的法律逼进军部,再被雄虫国度的设计逼到现在这个田地。
    每一方的强逼,一步步将他的遇遇推到这里,推到这个荒凉落后的小行星矿洞里,孤独地苦苦同蛊毒与发情期挣扎,没了理智却仍在绷紧最后一根线。
    一次次,逐渐遍体鳞伤,满身伤痕。
    他们说的是一起面对。陆沉不想再缺席任何一次。
    他搂着雄虫颤抖不已的手逐渐稳了下来,就像忽然定了心神一般,他凝视着怀里那只艰难地半睁开眼,确认着自己脸的雄虫。
    其实没了清醒的意识后,顾遇已经分不清眼前虫是谁,只剩下最低一等的潜意识。
    潜意识里他靠近了这只雌虫的气息,又潜意识睁眼辨认着——这辨认是无意义的,已经无法回馈给他的大脑,但会莫名留给他一种安全感,一种不必再同发情期苦苦挣扎,终于可以落地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