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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白算计

    这夫纲振的一屋子chūn意盎然,满桌的价值连城被推的歪七扭八,事毕国师大人把气喘吁吁的夫人抱在怀里心满意足的逗弄,低声问她:你很喜欢大皇子家的小世子?
    喜欢啊!小离面生红晕的靠在他胸口,细细喘着气:他叫我姑母的时候,我恨不得把宝贝全都送给他!
    陈遇白觉得好笑,脱口而出:以后咱们若是有了孩子,你一定是那慈母多败儿。
    他是无心之言,怀里的人却听得浑身一僵。
    前两日她又来过葵水了。
    陈遇白暗悔失言,心中更是犹豫千密一族早已被连根拔起,以往的顾虑都不复存在了。这几个月来他将她的药换了好几个方子,徐徐图之,如今她的发色与眸色都已隐隐发紫,按理说可以完全停药了。
    停了药她应该会彻底恢复千密人的紫发紫眸,虽是至yīn至寒之身,由他调理怜爱,怀孕并不是难事。
    而陈遇白拖着迟迟未下决心,并不是不想她生孩子,其实他心中的担忧犹豫是除了紫发紫眸,资质聪颖也是千密一族的一大特征。
    眼下怀里满目纯真的小妻子,将会变成顾明珠、秦桑那样倾城绝色、冰雪聪明陈遇白并不期待。
    他希望她永远单纯快乐,而聪明人总是不快乐的时候多。
    小离你真的很想要一个孩子是吗?他捧起她的脸,正色问道。
    他的妻子,认真的点了点头。
    陈遇白心中主意已定,微叹口气,将她搂入怀中。
    好。他承诺她。
    他不该替她做选择,不该因为他自己喜欢、就留住她这个样子。
    无论她变成什么样,都仍是他的夫人。况且再怎么样还能比他更聪明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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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离从那日起便停了药,国师府库房里温补滋润的药材源源不断的往观星楼送,国师大人白天给她喝补药,晚上他身体力行的给她补气。
    国师夫人的发色与眸色一日比一日泛起紫色,好在这时千密族已不剩什么人,城中偶有传言,事涉国师大人,众人也不敢多有议论。
    一晃到了开chūn之时,某一日陈遇白清晨醒来,一收手臂,怀里竟然没有了人!
    这还是从来没有过的事qíng!陈遇白心中已感不好,惊坐起、四处一望,她正在chuáng边梳妆镜前坐着。
    华丽的纯紫色长发披在肩头,晨光朦胧里美得简直不似人间之物。陈遇白从chuáng上慢慢坐起,她从梳妆镜中看向他,一双紫眸如宝石一般烨烨生光。
    小离!陈遇白听到自己的声音竟然发颤。
    你醒了。镜中人对他微微而笑,昨夜睡得好么?可有做梦?
    为什么这么问?陈遇白感觉自己额上背上已冒出一层冷汗。
    因为我做了好长的一个梦啊今日才醒。她展颜一笑,美艳不可方物!
    陈遇白脑中嗡一声,薄唇紧抿。翻下chuáng时几乎趔趄摔倒,有生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这样láng狈。
    他连鞋子都来不及穿,赤着脚大步向她走去,仿佛稍晚一些她就会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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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每次都好期待完结,因为qiáng迫症患者很喜欢完美的完成一件事qíng,可是每次都很害怕完结,因为每晚的八点没有那么多人为我欢呼,好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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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遇白大步走过去,将她从梳妆镜前拉起来,握着她肩头、牢牢控住她。他仔细的分辨她眼中神qíng,她却只是微微的笑,不避不让的任由他紧盯着自己。怎么了?她笑得那样温柔,为什么这样看着我?觉得我陌生么?你不认识我了吗?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远,陈遇白这一生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腿发软、快要站不住。焦虑、不安、茫然害怕。是的,害怕大夜清贵无双的国师大人,此刻十分之害怕。怎么会呢?陈遇白qiáng自镇定,声音颤的发飘,仿佛是说给自己听的:你无论如何都仍是我的妻子!呵是么?纪小离笑了,她居然能会这样的笑容陈遇白头皮发麻,握着她肩膀的手都在微颤。
    他动了动嘴唇,却不知道此刻该说什么。她是如此的陌生,令他如此的无助。纪小离!被bī到了一生从未有过的境地,陈遇白几乎崩溃了,红着眼睛低低的吼起来:你答应过我的事、若是敢忘记或者不遵守,天涯海角,我不会放过你!他已经彻底乱了阵脚,下意识的,只能出言威胁。不要忘记你曾答应一生伴我左右,否则我绝不放过你!虽给她停药之时就想到过会有今日,虽不后悔,但他此时深受折磨。他这一生只想要这样一个人,如今也要失去了吗?脑中乱得毫无头绪,只知道手不能放,必须牢牢的抓住她。
    他无意识之下指如钢铁,小离被抓得极疼,实在忍不住了,悄悄的扭头去看掌心里摘抄的要点没有说他会这么样抓着她肩膀啊疼的骨头都要断了呜呜呜陈遇白虽狂乱但目光仍是犀利无比,她的小动作逃不开他的眼睛,霎时他脑中略过一丝清明,眉头微微一动。小离!他忽低声叫她,诧异的看着她,你的脸紫眸紫发的人闻言一愣,伸手摸了摸自己柔嫩脸颊,我的脸怎么啦?陈遇白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已然目光清明,冷冷的说:你的脸看起来还是那么蠢。
    果然,那双顾盼生姿的明艳紫眸瞪的滚圆,和以前的蠢样子没什么差别,在他冷冷的注视下心虚的转了几圈,忍不住又偷偷的扭头去看掌心。陈遇白将她的手捏出来,硬掰开她耍赖紧握的拳头展平她手心里密密麻麻的抄着一片蝇头小楷。方才的对话、语气、神qíng,那上头写得巨细靡遗。这些是从哪里抄来的?国师大人面无表qíng的审问。话、话本他很明显的发怒了,小离演不下去了,老实的答道。哪里来的话本?!过年的时候明珠姐姐和小石头来看我那次给的,她说说、什、么?!国师大人一字一句的问。她说一刀还一刀。紫发紫眸的小姑娘,再漂亮也是一脸懵懂,如实的传完了口信,还疑惑的问他:哪有刀啊?明珠姐姐说我演完了话本就有刀了?可是刀在哪儿呢?
    在这儿。陈遇白居然微微的笑了起来,手指着自己心口,你刚刚把刀□我这儿了。紫发紫眸的绝色,大惊失色:我没有啊!她还想解释,可是他笑得那么好看她嫁他那么久,当然知道这是他极其生气的神qíng。小离伸手想去拉他袖子求饶,被他啪的打开了手,她扁扁嘴正要哭,被他一把揪过来抱入怀中。纪小离,他声音闷闷的,带着某种奇异的颤,滚烫的呼吸喷在她耳畔肌肤上,你这个蠢货!
    他喃喃的骂,一面骂着一面在她耳畔、鬓角点点的亲。小离被他截然相反的话与动作迷惑得晕头转向,直到被他捧住了脸热切的吻,她吮他唇瓣时有水珠滑落抿入纠缠的唇舌间,有点咸。小离摸摸自己眼睛她没哭啊,哪里来的眼泪?手被他抓住,然后她被扭着手背过身去,被轻轻的推倒在梳妆桌上她哎哟一声,爬起来时他已经走了。
    国师大人生气了。一连几日,白天他除了上朝就在前院万千堂里,用膳时低着头默然不语,晚上回来也是歇在书房里,连正眼都不看她、更别说同chuáng共枕。老管家和小天都来问小离:夫人您又怎么惹大人生气了?小离觉得自己冤枉死了:我没有惹他!不可能!没有人相信她。小离急了:我真的没有惹他!他骂了我蠢货、我都没有与他计较!老管家与小天对视一眼,彼此眼中都写着如此实话,何须计较?小离:你们!
    在众人苦口婆心的怂恿与劝说下,国师夫人在被冷待的第十日上爬上了万千堂的二楼。许多日未曾爬柱子,当初蹭蹭蹭几下就能上去的的修仙小少女身手有些生疏了,翻窗而入时腿一软从窗台摔了下来,在地上滚了好几圈、一路滚到了桌前看书的人脚边。
    国师夫人挣扎着从头上把裙摆扯下来,一抬头,她家国师大人正手持书卷、目光冷冷的望着她。你不喜欢我了!纪小离突如其来的觉得极为委屈,眼中迅速的蒙了一层雾,哀婉凄怨,我摔跤了你也不来扶我!我摔疼了!活该!陈遇白冷声骂,谁让你爬上来的?!
    嘴里这么说着,手里已放下书卷要去抱她,可地上的人未等他伸手去抱已经放声大哭:你说吃了能生孩子的药、头发和眼睛都会变成紫色我是为了生孩子才吃的可我变成紫色你就不喜欢我了!她哭得伏在地上,呜呜呜我要回娘家去我也不喜欢你了!
    原本是打算再冷她一阵给她长长记xing的,可是她竟哭成这样,陈遇白未曾料到。心总是比理智更快,他回过神来,已经将她抱到膝头了他心中默默为自己叹了口气。回娘家做什么?他摘下挂在她簪子上的衣带,理她乱糟糟的紫色长发,故意问她:叫你爹爹和哥哥们再把我打一顿?对!她哭着大声答,理直气壮的。陈遇白忍不住笑起来。
    他学贯五车、满腹韬略,权谋纵横之术天下能敌他者寥寥,可是他的满心算计,对她而言毫无用处你喜欢我、我就嫁与你一生;你不喜欢我?那我也不喜欢你了!就这么简单。这种白白算计的无力,陈遇白却品出了满心欢喜之意。
    chūn天已经来了,温柔的chūn风从开着的窗户chuī拂进来,早chūn清新的气息生机勃勃的充盈满室,膝头的人在苏软chūn风里哭的越发大声。吵死了陈遇白看着她,愉悦的皱着眉。他从不是爱热闹的人,可是自从遇见她,他再也没有清净过。也许是上苍看不过他以往的二十多年清净太过吧?感谢上苍。
    陈遇白心中愉悦的想着,怀里搂着哭得乱七八糟的人,轻吻着她鬓角哄着她:好了好了别哭了我没有嫌弃你,只是要给你个教训,以后不能轻易相信别人的话。我是你的枕边人,你怎么可以与外人一道捉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