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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双栖蝶》 酒宴结束,天也黑了。弘明一家告退,素素想上山走走。两人携手并肩,慢慢的散着步。
团圆之,家家张灯结彩,东南前门方向的天空显得比别处更加明亮。登高望远,更显此处的幽深。允禵看着身侧的素素,想起方才的事qíng,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素素握住他的手,叹口气,看着远方的天空,神空旷而迷离。今生已付君,且随君行止。
至半,二人才迤逦而下。侍卫们都有些懈怠了,除了达尔其和随身服侍的塔布,四下无人。素素轻轻捏了一下允禵的手,趁着他愣神的功夫,悄悄指了指东门方向。伸手一拽,允禵不由自主的随着她走过去,一直来到高墙下。足足十丈的高墙,雄伟的立在允禵面前。仰足了脖子,才看到墙顶。素素不是不能飞了吗?
正在疑惑,素素向达尔其打了个手势,达尔其会意。和塔布转身回到住所,按照事先吩咐好布置好卧室。塔布则压低声音,作出主子已经就寝的模样吩咐众人各自安歇,自己则留在外间看守。
话说素素,在达尔其和塔布走后,拉着允禵绕到几棵大树之中,又把她的宝贝白绫掏了出来。不同的是,绫子一端变成了那个五爪钩子,那条细细的链子就藏在白绫子下面。抽手一甩,啪达一声就搭在墙头。允禵抬头望去,虽然是白的,暗中然反光,显然不是一般质地。正暗自纳闷。突然,不远处传来巡守的士兵的呼喝:什么人?!。
允禵不提防,吓出了一声冷汗。素素却是不急,捏着嗓子装出了几声猫叫,瞄瞄的,和真的一样。允禵吃惊的看了一眼素素,看来她不止武艺高qiáng,这些jī鸣狗盗的本领似乎也会的不少。
士兵骂骂咧咧的离开,素素一手抓住带子,几个起落,爬到顶端。允禵也抓好带子,素素在上面接应着,两个人依样画葫芦翻过墙去。
到了远些的地方,素素熟门熟路的找到两匹马,看来是早有准备。允禵疑惑的看着她,心里充满问号,却知道此时不宜多说。只听素素边走边说:我们不能停留很久,一会儿,舒舒觉罗氏会带着弘他们在角门那里等你。四更的时候我们就要走了。说话间,来到西直门的府邸。雍正拘着允禵,却没有虢夺他的爵禄,怎么说也是个固山贝子。在舒舒觉罗氏的cao持下,家里依然富庶雍容。站在府门外,看着张牙舞爪的狮子和黑里府邸高大的轮廓,允禵突然心生胆怯,有些不想进去。
素素扑哧笑了一声:一会儿你就舍不得出来了!带着他绕到角门:委屈你走小门了!自己去桥。门悄悄的拉开一道fèng,素素轻巧的闪到一边,把允禵推了过去。里面发出的一声呀,允禵只觉得身后有人一推,门已经开了,身不由己的进去。回头望时,渺然无人
素素略一沉思,想起十七王府。绕了过去,才想起蓉蓉不在。循着人声,转到了前门。买了些小吃,又去了趟银号,寻了个地方,听了会儿闲言碎语。看看时间,已经差不多了,这才匆匆返回。
按照约定,在角门上轻叩几声,门里没有动静。等了一会儿,素素看看天,微微皱眉。正要再扣,里面传来一阵争执,夹着人的哭泣,过了一会儿,允禵的脚步声响起。素素连忙牵着自己的马远远的走开。看见允禵翻身上马,一团黑影向自己这个方向过来,才松了口气。待他绕过街口,悄悄跟了上去。允禵回头看了她一眼,加紧催动马匹,赶回景山。
回到自己的小院时,素素才发现允禵双眉紧缩,似乎有什么烦心事。想想他们家那些事,不愿多理,两人匆匆休息,一无话。
捡了没人的功夫,素素这才和允禵说了经过。
府里也听说允禵在察哈尔的经历,甚是担心。又苦于无法见面,曾经找了门路和弘明联系。当时弘明也没有办法,只能帮着通下消息。
刚说到这里,允禵突然打断她道:什么时候的事qíng?我是说在这之前,她们第一次联系。
素素迟疑片刻,方才说道:具体的我也不清楚。
允禵看她半晌,叹口气,揽过来,让她坐到自己的腿上,说道:为难你了!对了,你继续讲吧!
素素点点头,心思略微有些恍惚。他们回来以后,本来素素也不知道,只不过有一次无意中看见了,回来问弘明,弘明才说的。眼看八月十五了,本来是团圆的日子,又经过这么一档子事qíng,于qíng于理都要回去看看。只不过,方式不太光明。可也是无可奈何!
允禵道:那外面是谁安排的?
素素笑道:我在江湖那么久,也知道些他们的门道。安排这些事qíng收些钱,很容易的。放心,他们不问原因。
允禵点点头。忽又问道:你怎猛他们联系的?
素素笑着不语,想了想,才有点得意的附耳说道:有些人可以有不止一种身份,而我刚巧知道。允禵立刻想起先帝在时,提到的教众。素素以前在江湖闯dàng,也曾经和自己聊起过一些门派教众的事qíng。难道说在侍卫里面?狐疑的看着素素,素素狡黠的一笑,才说:这也是弘明做不了,而我可以做到的原因!
允禵心中一松,不由得嘲弄的一笑。雍正自以为把他圈起来,就可以万事大吉了。就算没有素素,身边这些人,有几个只有一张皮的?不过,多少也明白雍正追杀素素的用心,这丫头的办事能力的确是一流的。若她是个男人,或者真的有乔引娣那样的心思,这天下还不知道怎样。想到这里,按住素素翻书的手,问道:若是当初遇见你的第一个人是雍正,你会不会他?
素素一愣,奇怪的问题!还是认真的考虑了一下,方才摇了摇头:他身边的人都那么厉害,他眼里又没有人,我才不会傻到和他掺杂不清呢!
允禵这才明白,她之所以留下并不是真的可以接受他的家,而是他的眼里有她。允禵点点她的鼻子,说道:懒丫头,你还怕斗不过她们?
素素眼神一暗,说道:就算斗过又怎样?看了眼允禵,才说:可能你不喜欢,可是我觉得把人当作鼎来看的男人不值得。我不喜欢为了男人去难为,或被难为。
允禵有些尴尬,这种想法若是在出自一个自尊自爱的男子口中,是合qíng合理的。偏偏出自子之口,直接否定了千百年来子的习惯。允禵细细思量了,不由有些惊愕:这也是你师娘教你的?
素素点点头,没有否认。谁教的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已经深入骨髓,无法改变。就好像这一回,她可以帮助他去见家人,然能容忍他住在那边,或者向那边的尽丈夫之责。实际上,在去之前,她也曾问过自己,一旦发生了,自己该怎么办?没有答案。
允禵想了想,说道:鸿英病了。鸿英是舒舒觉罗氏的闺名。素素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允禵道:那天她抱病在后院等我,实际上也有安排后事的意思。素素不可置信的捂住嘴。皇上曾经安抚过她们,老十三也多次说过,不管我出不出来,这个爵位始终是留下的。她希望让弘承继爵位。素素歪了歪头,更加迷惑。允禵不得不把话挑明了,把手放在素素的小腹上:看样子我活的时间不会太短,你又可以生了,我想
噗哧,素素终于明白过来,心中一松,笑出声,摇着头说道:唉呀,大户人家就是不一样!是我小心眼儿了。那天,我还担心你们夫见面说起体己话,浓qíng密意的不愿意走。所谓绮窗深静人归晚,金鸭水沉温。立尽huáng昏才等到的人,却是为了这个东西!早知如此,我还担心什么!允禵被她笑垫上微红,稍稍有些恼意。自己何尝不想和家人叙叙离qíng,叮嘱叮嘱。可是上来没两句就说起这些事,纵然鸿英身体欠安,也不差这一会儿半会儿。想来是她做主的日子太久了,以至于忘了上面还有个丈夫,当时心里也是一肚子火!被素素一笑,更觉难堪,脸也不好看。
素素赶紧打住,搂着他的脖子,笑意还是忍不住:若是她在乎这个,就给她好了。我还担心她,她要你,要你――,你是她丈夫,那个,嗯哼下面说不出来。允禵却恍然大悟。当初他还担心丫头帮自己是不是又想着什么拉开距离,现在看来,她是铁了心的跟着自己。只是担心自己红杏出墙,真是多此一举!不管怎样,至少,她是在乎的!
想到这里,心里略为好受一些。对鸿英那边,心里还是有些亏欠。见素素这样说,似乎不是很关心这件事,便道:当时我没同意,她有些不高兴。出来的有些晚,你不要多心!素素赶紧摆手,否认道:没有,没有,没有!怎么会呢!
允禵看她两颊飞红,腼腆的样子以前竟是没有见过,忍不住吻了上去。在她耳边厮磨着,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有些甜,有些涩,还有些微的苦味
今年的京城雪量不多,记得雍正元年的时候,京城大旱,老九老五还有其他几个阿哥囤积居奇,狠狠的发了一笔财,也因此得罪了雍正。后来老五被削爵,也与此有关。其实,五哥也不缺钱,大概就是成心捣乱吧!允禵看着朗朗的天空,从寿皇殿的偏殿出来。心里想着外面的事qíng,上次自己虽然在景陵,鸿英未经自己同意跟着掺和,虽然侥幸退出来的早,但是雍正未必不知道。这一次,若是发生相同的事qíng,眉头微蹙,弘不是不好,只是被鸿英娇惯的有些过分,自己又常年不在家,管教的也少。如果真的让他选择,他宁愿是弘明。到不是因为弘明的娘是嫡福晋,而是比较而言,弘明更稳重一些,可以把这个家平平稳稳的带下去。那样,自己就算真的和素素走了,也比较放心。
一路想着,一路向小院走去。当务之急是不了解外面的qíng况,至少应该警告她们一下。还有那个后进门的伊尔根觉罗氏,子很是张扬。和凤凝差了十万八千里,若是鸿英去了,她来主持家,不知道能惹出什么!可是一时半会又想不出主意来。越想越头疼,忍不住叹口气。进了院门。
东厢房是小书房,斜眼瞥见素素在里面忙活,撩起衣襟,抬腿进去。见是他,素素赶紧放下手中的笔,说道:怎么了?大老远的就听见你叹气?
允禵解下貂裘短披风,说道:耳朵怎么这么灵?还听见什么了?
素素佯怒道:不能听么?那就别说呀。允禵笑了笑没有争辩,自顾自的走到画案前,原来素素正在作画,画的就是窗前的那株桂树,骨节嶙峋,三两片枯叶,无风自摇,很有些意境。只是有些凄清。怎么画这个东西?一点儿也不喜兴。允禵不以为然的评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