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做了什么,我很清楚,还有什么没做,我这双眼睛也在看着。”
    “是,下官明白,下官明白。”官员吓出了一身冷汗,手里的方巾不停擦着额上的汗珠子,“三公子,听说……这个月的供水量还要继续缩减。”
    身边人面无表情,“我怎么没听说。”
    官员一脸难色,“供水局那边说,是德老板亲自下发的命令。”
    德三公子回过头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赵司长,你府上后花园里的草坪养得很不错。”
    “呵呵,三公子过奖了,都是些普通的草皮子,给水就能长。”
    “那就刨了吧。”
    “您……开……开玩笑的吧?”官员的脸色变了又变。
    “赵司长府上那么大的庭院,这绿地少说一天也要耗上七八吨水,新闻报纸上天天号召节约用水,你这个民政司司长不先带头以身作则?”
    “三公子……说……说得是。”
    “听说商务部的王部长家里有五个姨太太,每天一人要洗三回澡,正常人家一个月也不见得能洗上一回,既然要缩减供应量,那就先从这些人家里开始吧。”
    姓赵的民政司长在心里叫苦,只道自己哪壶不开提哪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正要继续请示其他事项,抬头却见德三公子的目光已给窗外的什么吸引了去。
    他顺着小敖总的视线眺向马路,堪堪瞧见一个骑摩托的小子带着一个长发飘飘的漂亮女人穿街过巷跑得飞快。
    他偷眼打量着小老板的脸色,瞧对方看得出神,自以为猜中了年轻人的心思,忍不住语调暧昧地轻唤了一声,“三公子?”
    德三公子没听见,他在想那句“我承你的情,但以后别再见了”。
    世间生灵,唯独人是最善变的。
    是什么改变了他,敖丙远远看着摩托后座上载着的长发美女,好像忽然找到了原因。
    有了喜欢的女人,所以生出了要做英雄的意气。
    凡人哪……
    “三公子若是看上了……”官员见小老板不说话,在旁挤眉弄眼加了一点明示。
    “看上什么?”
    “那姑娘不错。”
    小敖总又取了一支烟抽上了,“是不错。”
    指示灯亮起,铁轨上呼啸而过的运输车拦住飞驰的摩托。
    李云祥停车的一瞬间,一群开着飞车的黑衣保镖眨眼从三面包抄而来,跟着后方缓缓驶近一辆黑色轿车,几乎在同一时间停在了他的车旁。
    驾驶室车窗落下,德三公子饶有兴致地望着他,张口却意有所指地说了一句,“她,我喜欢。”
    李云祥强忍着脑子里乱窜的火,没被那句“我喜欢”当场点炸,他双手死死捏着车闸,不甘示弱地回了对方一句,“我也喜欢。”
    德三公子幽幽一笑,长眉轻挑,万般风流皆入眼,唇齿放浪,话语听来强硬,到头不过玩笑一场,“我喜欢的,可就是我的了。”
    “你要不了!”
    嚣张至极的一个原地大转弯,能撞的不能撞的都给他撞得七零八落,摩托紧接着“嗡”得一声腾空而起,在众目睽睽之下跃过疾驰的列车,飞出拦路的轨道,扬长而去。
    小敖总瞧了眼叫人冒冒失失碰碎的车玻璃,有点生气了。
    第9章 不死不休
    “是,老板,我怀疑是他。”
    “我知道,过去这么多年了。”
    “是的,是一片红火焰。”
    “如果真是他,惹到他的……又是你儿子。”
    ……
    李云祥醒来时人在医院,昨晚发生的一切混乱地堆积在脑海中。
    苏君竹神情复杂地来到床前,查看了他身上奇迹般愈合的伤口,不安的眼神里更多出几分探究的意味,“昨晚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李云祥捧着痛得几乎要炸开的头,“我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你当时浑身是火,根本没办法靠近,是一个戴面具的人帮忙把你送过来的。”
    他一把抓住面前的女医生,“他呢?”
    苏君竹担心地望着面前一脸焦灼的青年,“你一点也想不起来了吗?”
    李云祥起身下床,沉着脸绕开面前的女医生,“昨晚的事,很抱歉。”
    “你要去哪儿?”
    李云祥在门前顿住脚,无论如何他得去德公馆看看。
    “你伤了德家三公子,现在还要送上门去?”
    已经走到门前的人忽然顿住脚步,猛得转过身来,“我真的伤了他?”
    苏君竹为难地点点头,“你全身都是火,背后像是有一大片红火焰,德三公子似乎……也不是一般人。”
    李云祥双唇抿得发白,眉头几乎拧成死结,紧攥双拳立在原地有片刻沉默,最终一言未发,转身夺门而去。
    “哎,你怎么出来了?”李金祥接到电话匆匆忙忙赶过来,刚到镇海寺外就撞见风风火火往外冲的人,他忙迎上去将人拦住,上下打量一番,“你这看上去也没什么事啊。”
    “我没事。”
    “那这急急忙忙是要上哪儿去?”
    “你别管。”
    李云祥说完正要去找自己的车,抬眼却见前方山道上正朝医院这边驶来的车队一路扬尘,浩浩荡荡不知来了多少人。
    李金祥定睛一看,“德家?”
    在前开道的轿车一辆接一辆冲上医院门前的空地,车上下来众多西装革履的黑衣保镖,保镖规规矩矩分列两侧,恭恭敬敬齐整地立在两旁,像是在列队迎接什么不得了的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