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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暗格里的秘密

    前台服务员:几间?
    两间。他背对着, 手撑在琉璃台上, 微弓着背。
    前台服务员噼里啪啦打了一通字后, 抬头, 您好,只剩一间大chuáng房了。国庆游客多,基本都是满房状态。抱歉哦。
    周斯越回头看了眼丁羡一眼,回头,淡声:一间吧。
    好的。前台服务员登记好入住信息,把房卡递给他,周斯越回头扫了丁羡一眼,眼神示意她进来。
    丁羡红红脸,抱紧怀里的包,避开服务员的视线,跟上去。
    羞耻之心几乎要将她淹没了,满心满眼都是,她居然跟周斯越来开房了上楼梯的时候,全身似乎跟踩了棉花一下无力,竟然觉得热。
    等她意识到了,咦,自己似乎可以回寝室睡,可又很享受被他安排一切的感觉。
    周斯越似乎很熟门熟路,挎着包,高大的身影在走廊微弱的灯光下一晃一晃,没一会,就抵达他们的房间了。
    一推开门,一间房,只有一张大chuáng。
    她惊讶地看了眼周斯越,他推门进去,cha上房卡,手指按在门卡上,回头看她,见她迟疑站在门口,催促道:进来啊。
    丁羡进去把门关上。
    你收拾一下睡吧,我等会四点就走。
    丁羡下意识看了眼挂在墙上的壁钟,已经是凌晨两点了。
    说完,周斯越歪着脖子将背上的斜挎包取下来丢在沙发上,转身进厕所洗了把脸才出来,额发渗着水珠,随意拨了两把,也没擦gān,就拿了烟和打火机去阳台上抽。
    这两天行程赶,旅途舟车劳顿,身体极疲,她好歹还在车上睡了四小时,他是真的一分钟都没睡过,黑眼圈都熬出来了。
    丁羡放下包,跟过去,倚着阳台的落地窗跟他说话。
    你去gān嘛
    周斯越低头取了支眼叼在嘴里,瞥她一眼,打火机在手中打了个圈,蹭一声,火苗蹿亮,低头将烟头凑过去,洗燃,星火闪闪,他吐了口烟,说:回去整理资料写研究报告,你以为真去玩的?
    一听要写论文了,丁羡立马苦兮兮地看着他,啊,每个人都要写啊?
    周斯越叼着烟笑了下,说:你们不用,我写就行了。
    叶教授的意思?丁羡似乎猜到了。
    他点头,把烟取下来,夹在嘴边,吐了口气,问她:还不去睡?
    丁羡却跟明镜似的看着他,眼睛亮亮的,声音又软却坚定:周斯越,你是怕明天早上出去被人说闲话么?
    他吸烟的手停住,侧脸微怔着看她。
    小姑娘往外走了两步,靠在阳台的栏杆上,自嘲地笑了下,是不是我当年跟你说让你不要跟我走太近怕被人传闲话挺伤你心的?
    周斯越低头抿了下唇,没作声,烟停在指尖没吸,积了灰。
    丁羡又是笑,其实我当年是气你,因为你总是若即若离地态度让我很心慌,时而对我好,时而又将我丢一边,高兴了逗两下,不高兴就不搭理我,那天一时气急了才跟你说那些话。
    夜深人静,满天星斗,一闪一烁。
    面对丁羡的控诉,周斯越眯眼仔细想了想,不认可,我什么时候不搭理你了?哪次不是主动给你讲题?
    有,只是你不记得了。
    男人不认,没有。
    小姑娘急了,靠在栏杆上,身子微微往前倾,真的有,你还记得不记得你差点儿把刘小锋给气哭了,人家不过就是想坐一会儿你的位置,你凶巴巴给人顶回去,然后就那阵,我跟你说话你也不理我,而且那会儿你朋友多,跟谁都能聊,每次不理我之后身边都莫名其妙能冒出好多新朋友,跟朵jiāo际花似的。
    说到最后,丁羡可不敢太大声,小声嘀咕。
    还是被他听见了,周斯越把烟掐了,拎她耳朵,看你是真皮痒。
    丁羡怕痒,特别是耳朵,尤其敏感,一边躲着一边求饶:怎么还动手呢?
    两人嬉皮笑脸闹了一阵,丁羡缩到墙角了,周斯越高大的身影堵在她身前,遮了背后的光,一只手罩着她头顶胡虏她脑袋,丁羡推着他硬邦邦近在咫尺地胸膛,你别吵,我很认真在跟你说话。
    周斯越身子斜靠着落地窗,闲闲地看着她,一副洗耳恭听模样,言简意赅道:说。
    我愿意跟着你。丁羡说,特别愿意。
    有些话到了如今忽然变得谨慎,因为太喜欢,反而真当这一切就这么赤luǒluǒ的摆在她面前,让她去做抉择的时候,有些问题就跟刺头儿似的冒出来了。
    我以前胆小,懦弱,自卑,敏感、多疑,还特别爱哭鼻子,总让你给我收拾烂摊子,做事也总是瞻前顾后的,总怕出错,越是这样,往往错的越多,等我反应过来时,后悔莫及。
    我复读的时候,铆足了劲儿拼命学拼命学,说实话你不在的时候,我想的反而没那么多,你一出现,我整个人就乱了,莎迪说这样不行,我被你吃得死死的,不是好兆头。
    伴着漫天的星河,往事浮现,丁羡絮絮叨叨地跟他说一些有的没的。
    周斯越认真蹙眉听着,总结她乱七八糟又语无伦次的话语,得出一个主题思想,大致就是怕他只是一时兴起,怕分手,怕以后再也当不成朋友,还不如维持目前的状态。
    他斜靠着落地窗,在她长篇大论后,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丁羡被他看着发毛。
    做你想做的,错了我担着。跟我不跟我,我都不会让你受委屈的,这样的保证,还有力度吗?他难得没笑,低头看着她,每根头发似乎都透着他此刻的认真。
    那邢露菲师姐呢?
    关她屁事。他脸上又挂上若有似无的笑。
    她喜欢你呀。
    关我屁事。
    我怕她
    他截断:关你屁事?
    啊呸,你这是跟组织上敷衍,你知道么!
    什么时候邢露菲这号人物能让你紧张了?
    那什么时候苏柏从这号人物也让你紧张了?
    我紧张?他跟笑话似的看着她,又恢复了往常挑眉笑的嚣张模样:放屁。
    默契回了些,丁羡顺着他哄:是呢是呢。
    两人都看着对方笑,他从容自信地看着她,似乎在等她慢慢把这段关系转变。
    周斯越在房间待了两个小时,四点准时走。
    那两个小时就坐在沙发上写程序,丁羡后半夜就撑不住了,沾枕昏睡,睡前还不忘跟他呢喃,你也睡。
    周斯越帮她掖好被子,开了电脑去沙发上,邮箱里躺着叶教授前几天从台湾发来的信件,他打开通读,内容繁多,看了一半撑不住在沙发上睡了会儿。
    再醒来,已经四点十分。
    周斯越揉揉太阳xué,收拾好东西离开,顺便帮她叫了七点的早餐,然后才锁上门走了。
    熙光微晓,丁羡醒的时候,房间内空dàng无人,周斯越已经离开了,chuáng头柜上压着一张便签,简洁一行字。
    帮你叫了早餐,吃完再走,回学校再找我,先走了。
    周。
    他的字苍劲有力,记得以前上语文课的时候詹文丽说过,是练过书法的人才有的笔劲儿,但偏偏他很懒,答题飞快的时候贪图省力,龙飞凤舞地写,白白làng费了这一手好字。
    之后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
    周斯越偶尔回地下室,大多是都跟丁羡待在图书馆,丁羡在寝室的时间越来越少,基本上下了课就跟周斯越待在图书馆写程序,寝室三人似乎都知道了她有个周师兄。
    轮番跟着娄凤一起八卦:
    哎,你跟周师兄怎么样啦?
    丁羡想了想说,继续边看书边说:偶尔吃吃饭,讨论讨论理想,挺好的。
    几人一拍桌表示:约出来吃饭啊!都没请室友吃过饭,算什么男朋友!
    第五十九章
    丁羡拒绝了。
    因为她仔细回想自己这段时间跟周斯越的相处, 两人大概还处于恋人未满友达以上的状态吧, 要说男朋友,她怎么感受不到激qíng呢,但要说纯洁, 那是绝对不纯洁的。
    只是两人似乎都还在等一个契机, 把这段关系转化,她不提, 他似乎也不急, 每天除了待在实验室就是陪她去图书馆写程序,有一次还在图书馆遇到了他同班的男生。
    那会儿周斯越敞着腿靠在椅子上看书,丁羡趴在桌上写微积分老头留的作业, 就听头上有人低声跟周斯越打招呼,难得看你没去上网, 跑来图书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