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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暗格里的秘密

    无梁殿外,四扇拱门已经全部关闭。
    后殿有僧尼值守,周斯越没去打扰,带着丁羡离开了。
    愿没还成,还得再来一趟。
    元放定了第二天一早的火车回北京,邢露菲不肯回去,要留在南京这边玩几天,元放转头问嵇航,嵇航犹豫再三,也决定留下来。
    董正飞跟赵萌师姐约了一起回武汉。
    结果就剩他们四个回北京。
    第二天一早,四人坐上了回北京的绿皮小火车。
    那年动车还没开通,但各路的铁路已经修建差不多,车上也听到有人不停谈论此事,以后有了动车往来更方便了,亲朋好友间走动也多了,听说南京到北京也只要四个小时就够了。
    车厢里所有人都在高谈阔论,娄凤和元放睡的沉。
    丁羡转头问此刻正盯着窗外的周斯越:如果高铁开通了,你第一个想去的地方是哪里?
    周斯越戴着耳塞,正在听歌,他把音量调得很低,防止丁羡跟他说话他听不见,回头扫了姑娘一眼,淡声道:杭州吧。
    丁羡一愣,他目光若游丝般落在她身上,清浅地笑意让她浑身整个毛孔都忍不住立起来,杭州?
    他笑,不是你一直想去的吗?
    我是问你想去的。丁羡低头嘀咕。
    没什么想去的。他又转回头,闭上眼,靠在椅子上,也没时间。
    丁羡是真的相信他从没停下来过了。
    元放说他这一年很少参加比赛,就前阵参加了一个机器人比赛还输了,那阵心qíng是真不好,对谁都客气不起来,其余时间都分给了叶教授的实验室。
    实验室很忙吗?
    他闭着眼,微一点头,还好。
    注意身体。
    想了半天,丁羡也只想到这一句。
    周斯越闭着眼听笑了,抬手揉了揉她毛茸茸的头,一贯调侃的口气:你是真傻。
    话音刚落,火车开进站台,哐当哐当抵达泰州站,又上来一拨人,车厢人声鼎沸又嘈杂,周斯越胸腔燥,烟瘾上来,侧头看了眼丁羡,下巴往边上点点,示意她自己要出去。
    刚去了趟厕所,丁羡知道他想抽烟,一句话给都回去,憋着。
    周斯越嘶了声,轻推了她额头一下,什么时候轮到你管我了?
    丁羡正襟危坐:我这是为你好。
    知道这丫头向来吃软不吃硬,周斯越盯着她瞧了会儿,缓和口气,跟她商量:行吧,就一根,马上回来。
    丁羡坚持:半根都不行。
    周斯越气得舔了下唇,哭笑不得地转头看了眼窗外,刚要开口,就听身旁cha进一道和蔼的声音,一穿着碎花纹衣衫的老太太冲他们说:小伙子,听你媳妇儿话,别抽了啊。
    咳。
    一句话把正在喝水的丁羡给呛了,胸腔忍不住剧烈咳嗽起来,脸也渐渐泛红。
    我不是他
    周斯越忽然抬手给她顺背,慢点喝,媳妇儿?说完自己都笑了。
    丁羡脸红,拿手肘捅了下他胸膛,力道不大,只是警告xing的捅了下,就跟小猫挠痒似的,周斯越靠在座椅上笑得肩膀都抽了。
    结果就听老太太语重心长地说,你媳妇儿说的没错,抽烟有害健康。我们家老头年前查出肺癌,就是前些年头抽烟抽的,他都戒了十来年了,最后还是得上这病,你可千万别学他呀。
    老太太越说越伤心,捂着眼睛老泪纵横,哽咽着:我老头儿年轻时候在广西做水产生意,忙得饭都顾不上刚吃,就抽烟,我劝他多少回,他都不听,五十岁体检出了大毛病,开始戒烟,哪来得及啊,你们现在还年轻,千万别学坏了,那烟,都是日本鬼子留着祸害我们的玩意儿。
    虽然知道老太太把香烟和鸦片弄混了,但是面对别人这样声泪俱下的劝诫,加上全车人都跟看不良小伙儿似的看着他,周斯越也没什么心qíng了。
    他双手环在胸前,倒也不惧这些异样的目光,反倒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老太聊起来了,说:别太伤心了,事已成定局,过度伤心您也挽回不了什么,爷爷也不想看见您这么伤心,您先保重身体。
    老太太抹着眼泪连连点头。
    丁羡一愣一愣地看着他把人终于哄住不哭了,一脸惊诧地冲他竖了竖拇指。
    厉害啊小伙。
    周斯越没理她,戴上挂在胸前的耳塞。
    这次不是红色的耳机,而是换了一个分联式的耳塞。
    你在听什么?
    歌。
    什么歌?
    can you feel my world.
    他忽而看她一眼,低声说。
    抵达北京已经凌晨了,十四个小时的舟车劳顿,丁羡撑了十个小时,终于在最后四个小时中弃械投降,眼皮一眨,靠在周斯越的肩上睡着了。
    娄凤跟元放睡了大半程,就临下车那两小时忽然跟打了jī血似的,开始拉着周斯越玩21点。
    他全程没阖眼,倒也没什么困意,看了眼肩上的姑娘,从包里扯了件外套出来,盖在她身上,又把她脑袋往自己肩上顶了顶。
    全程甘愿当人ròu枕头,还担心枕的人不舒服,时不时拿手垫一下。
    就这心不在焉地玩游戏态度,还把元放和娄凤nüè了个底儿掉,下车时,娄凤已经晋升为周斯越头号迷妹。后来还上知乎发了一条获赞无数的答案
    我这人天命安生,知足常乐,从没嫉妒过谁,唯一一次。
    我嫉妒过我大学的一位室友,也是现在的好闺蜜。喜欢她的z师兄很多年,甚至还为了z师兄考到了我们学校,校名就不报了,那位师兄说出来你们或许都认识,怕给两位当事人造成麻烦,具体坐标就不透露了,总之目前在某个领域也是无人能敌了。
    z师兄在我们学校很低调,喜欢他的妹子真的不少,不过师兄xing子冷,谁也没给机会,我以为他是真高冷,后来发现他跟我闺蜜在一起的时候才不是这样的,坐火车,给我闺蜜活活当了四个小时的人ròu垫子,另一个师兄说,第二天学长手都抬不起来了,做实验的时候手都在抖。
    这些我闺蜜都不知道,z师兄做事从来不在我师妹面前邀功,特男人。
    也曾有男生追过我闺蜜,但大多花花肠子多,全凭一张嘴,跟我师兄形成了极大的反差。
    我闺蜜xing格也很软,俩人在一起之后,有一次,我撞见他俩在小树林里亲亲,nüè得我我以为这种禁yù系谈恋爱是不接吻不上chuáng的。
    洋洋洒洒一篇长达几千字的文章在知乎上获赞无数,甚至有无数人要求娄凤将这个故事连载成小说。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下了火车,丁羡还犯困,全程迷迷糊糊被周斯越牵着走,穿过熙攘的人群。
    直到停在地下室门口,yīn凉的风袭来,她瞬间清醒。
    哪儿?
    周斯越低头掏钥匙:工作室。
    啊呸。
    娄凤呢?
    她没带钥匙,元放带她去招待所了。
    丁羡哦了声,又觉得哪里不对,忽然一拍脑袋,可我带了啊。
    周斯越瞥她一眼,笑了下:你刚才在车上没说,元放以为你俩都没带。
    丁羡一愣,我睡着了,你没叫醒我。
    我叫了。你说没有。
    丁羡不信,不然自己怎么没印象。
    话音刚落,门内,忽然传来一阵低低浅浅的呻吟。
    待听清之后,丁羡腾的脸色迅速蹿红。
    而立在黑夜中的周斯越脸色微变。
    第五十八章
    夜空高悬。
    周围是死一般寂静, 呻吟声跌宕起伏, 高cháo迭起,听得门外两人身体僵直,别着头都不敢看对方。
    声音是从门里传来的, 随着女人的低吟声伴随着男人沉闷的低哼声, 事qíng结束了。
    俩纯洁孩子立在门口,一会儿大眼瞪小眼儿, 一会儿又别过头去看四周。
    直到周斯越手握成拳轻轻抵到唇边, gān咳了声,瞥她一眼,眼神示意她要不要离开。
    丁羡略一点头, 周斯越转身带她离开。
    地下室yīn暗cháo湿,上楼梯的时候, 他忽然把手上拎着丁羡的包换到另一只手, 腾出那只手去牵她,丁羡静静看了会儿,把手递上去。
    然后就这么牵了一路, 直到酒店门口。
    周斯越松开她, 低头:身份证。
    丁羡低着头从包里掏出来递给他,然后站在门口,看着他把两张身份证递给前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