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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撩汉这件小事[快穿]

    一名魔将松了口气,低声道:少主怎么把鸟放走了?他脸色那么吓人,我还以为今晚准备加个餐,吃烧烤灵鸟。
    另一人喃喃道:素澜公主那不是青龙王的
    跳轮回台上瘾的那位?
    对对对,就是她。
    少主怎知灵鸟是素澜公主的?莫不是曾经有过jiāo集?
    不会吧青龙王不是成亲几万年了?咦,神界遭逢万年难遇七夜bào雨那次,什么时候的事儿,你还记得吗?
    那不是个笑话么?老夫少妻把持不住,哈哈你问这个gān吗?
    不是,我记得那次以后,魔宫花糙一夜之间凋零殆尽,少主杀光了地牢中所有的囚犯,不论罪行轻重。之后闭关千年,出关后修为突飞猛进,会不会太巧了?
    鸦雀无声。
    一片沉寂中,一只灵鸟从营帐中飞出,展翅天际。
    行进的方向,众神之巅。
    *
    今晨的信来的格外早。
    苏兰解下信,见那灵鸟片刻不曾停留,振翅迅疾飞走了,不由觉得奇怪。展开来一看,瞬间死死钉在原地,不能动弹。
    信上的字迹陌生又熟悉,与她自己的七分相似,带着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是记忆的味道。
    多久了?
    九万年?十万年?
    不该觉得陌生的。
    帝宫仙境,年少时的怦然心动,那短暂而美好的三百年相恋相守那名白衣少年微末的一点仙术,全由自己传授,而她名动上界的书画琴艺,则是他不厌其烦的亲手教习而出。
    信里只有一首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落款
    魔界长离太子,敬上。
    *
    阿婴闲得无聊,又怕呆在东宫,母亲会叫他读书练功,于是出去溜达了一圈,到六道轮回台附近走了一会儿,回到苍龙王宫,已经过了半日。
    几名侍女聚在一边窃窃私语。
    他身体矮小,脚步又轻,如果不刻意qiáng调自己的存在感,很多时候便会被忽视。
    就如这一刻。
    我早就说了,你们还不信!外头早传开了,陛下在下界养了个外室,这次是要带回宫的,每天都来信催王后答应
    可是王后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呀,怎会气得吐血?还遣退凤宫所有的随从,一个人关在里面翻箱倒柜,不知在gān什么。
    这有什么不懂的?王后即便对陛下无意,那也是身份顶顶尊贵的天选帝女。陛下纳妾,寻个什么样的不好,非得是个凡人这不是打帝宫的脸么?
    阿婴冷笑不止,猛地一脚踏在地上,一声巨响,汉白玉石应声碎裂,数道裂fèng一直蔓延到那几名侍女的脚下。
    侍女们吓了好大一跳,惊叫起来,回头看见他,更是脸色惨白,一个个的慌忙跪下,哀声求饶。
    阿婴却不看她们,扬声道:来人将这些犯了宫规的长舌妇,全给本太子撵出去!
    苍龙王宫没有宫规禁止侍女嚼舌根。
    虽然阿婴绝不会承认,但在他的心里,挑拨他父母的感qíng,那便是犯了滔天大罪,更何况,还是眼下这个时候。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他的娘亲回来了。
    好不容易他有了一个完整的家。
    阿婴冷眼瞧着侍卫拖走了哭哭啼啼的女人,转身走向凤宫,半道上停下,先行回了东宫,一个人坐在主座上。半晌,叫人传凤宫的总管前来问话。
    那名总管是随王后从帝宫来的,后来王后搬到了离宫,他就跟了去,如今王后回来了,他又跟了回来。
    阿婴yīn沉沉地盯着他,直教他背后流下冷汗,过了好一会,才问道:今日凤宫有何异样?
    总管心里叫苦不迭,正前方端坐的分明是个小小的婴孩,偏偏目光yīn狠极了,长在那么可爱稚嫩的脸上,更叫人害怕。xing子也是沉婴太子容貌肖似龙王,xing格却南辕北辙。龙王深沉,寡言,一向独来独往,不喜侍从成群,太子则与他相反bào戾,易怒,身边总要许多人伺候吃喝,供他取乐。
    最近王后回宫,太子收敛许多,可今日瞧着又是雷霆大怒的阵仗。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无、无异样
    阿娘吐血了,你告诉我无异样?阿婴的声音很轻,冷得如冰,忽然跳下宝座,徐徐向他走来:让我想想,你们神族私底下最喜欢说什么来着?哦对了。四王,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四只野shòu,面目可憎的shòu族岂能与高贵美丽的神族相提并论
    总管暗想这可冤枉了,帝宫下头的人说的,gān他何事,怎的太子迁怒上了?无法,只得跪在地上:太子明鉴,下官下官何曾
    阿婴站在他面前,冷冷道:你最好实话实说。阿娘到底怎么了,你给我详细说来,不然当心我把你剥皮拆骨,叫你见识什么才是禽shòu。
    总管汗流浃背:太子,真的没什么。早上王后还好端端的,不见丝毫异样,灵鸟如常带来陛下的家书,王后看了,愣了半天,突然吐了一口血。然后翻箱倒柜,前些日子刚收起来压箱底的东西,又一件件找了出来,一把火烧了个gān净。
    阿婴皱眉:信呢?
    和那些物件一起,都烧了。
    阿婴心烦起来:都是什么东西?
    总管仔细回想:书画之类的有一幅画,原来挂在王后房里,一走进去就能看见,这次也烧了。
    阿婴当然知道那幅画像。
    他的母亲走到哪带到哪,她在苍龙王宫,便挂在凤宫显眼之处,她搬去离宫,金银首饰全落下了,只带走寥寥几件衣物,却没忘记带上那幅画。
    这次回宫,母亲识趣的收拾了凤宫所有lsquo;不该出现rsquo;的物件,那幅画像也在其中。
    可为什么突然烧了?
    若没有出现什么变故不该的。
    阿婴烦躁地转身,坐回椅子上:灰烬呢?
    总管愕然:什么?
    烧掉了,总也会留下一点灰尘碎屑吧?阿婴见他不上道,气不打一处来:不管剩下什么,全给我拿来,有一点是一点,不许声张,就放在我房里。
    总管忙点头:下官领命。
    阿婴赶走了他,一个人疾步走向凤宫。
    凤宫朱红色的宫门紧闭。
    他委屈极了,抬起手够不着金色的门环,一气之下坐到了冰冷的地砖上,两条小短腿蹬了几下,用千里传音叫了两声:阿娘,阿娘!
    宫门无声无息的开了。
    阿婴yīn沉森然的神qíng稍缓,欢欢喜喜爬了起来,小跑进去。
    苏兰气色不佳,容色过于苍白,正从大殿中出来,看见他笑了笑,张开双臂:阿婴,过来,让娘亲抱抱。
    阿婴平时总要扭捏一阵子才愿意的,今天却乖巧的跑了过去,投入母亲怀中。
    苏兰安静地抱着他回房,站在窗边,看外头园子里的景色。
    阿婴沉默许久,小声问:怎么了?
    苏兰淡淡道:阿娘好像上了一个人的当,有些伤心。双眸轻轻合上,唇边浮起苦涩的笑意,渐渐又淡去,睁开眼睛时,神色已然舒缓过来,对阿婴笑笑:不过没关系,这是最后一次了。
    曾几何时,在最青涩的年华,那般爱恋过一个人。
    相逢相知相恋,本是最美好的意外,相离相别长相思,本是最刻骨铭心的痛。
    终成空。
    九万年的执着,九万年的坚守,原来只是一场骗局,一个笑话。
    你骗我。
    而今,终于画上了一个句号。
    他亲手打碎了最后那一点记忆留下的遗憾和美好。
    从此以后,便只当空梦一场,天涯陌路。
    苏兰把阿婴放下,看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认真的问:阿婴乖宝宝,你父王是不是有什么隐瞒了我?
    阿婴晃了晃两条腿,低下头:他瞒你的,野狐狸不是告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