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星阑哑然,她只料到会有不好的结果,可没想到会让自己彻底乱了神志。
    “傻子。”洛衾缓缓道。
    魏星阑揽着她的腰,往旁一侧身,轱辘般滚了一下,换作是她躺在了雪地上,而原先在下的洛衾正压在她的身上。
    那乱成一团的头发散落在雪上,一黑一白分明得很,显得黑发如墨一般。
    “是我不好。”魏星阑看着身上的人,低着声道。
    洛衾将眼眸瞥向了另一边,还在心底责怪这人。
    “我真不是个东西,幸好、幸好你无事。”魏星阑握起她的手来,放在唇边啄了一口。
    洛衾眼眸一转,与雪比白的脖颈微微一动,显然是暗暗吞咽了一下,还没由魏星阑再数落自己两句,她缓缓点了一下头,“你也知自己不是东西?”
    “日后若是真建立了天下第一派,你当掌门,我当夫人。”魏星阑笑了起来。
    洛衾恼羞成怒,“谁跟你说这个了!”
    “那我当你的猫儿。”魏星阑想了想又说。
    洛衾:……
    “这猫儿长得实在太大了些,光是喂食也会把钱袋掏空,还是扔了罢。”
    “霜儿怎这般狠心。”魏星阑眼神幽怨。
    洛衾:“你再这般,我就……”
    魏星阑把她的心都拿捏准了,料到她刀子嘴豆腐心,嬉皮笑脸地道:“无妨,你不理我,我便缠着你,直至你理我了。”
    这人厚起脸皮来实在令人没辙,洛衾无奈之下,只睨了她一眼。
    也不知将人的真气抽出会不会留下后遗症,洛衾身上的气力恢复了些许,可动一动依旧周身疲惫,她抿着唇从这傻子身上下来,张嘴喘息了两下后,说道:“你身上可有不适?”
    魏星阑盘腿坐起,运起真气将周身经脉穴道疏通了一遍,没有一处阻滞,甚至还顺畅得很。
    原先两股真气相合,气渊里相合的真气生生不息,骤然满溢而出,因为才失了神志。如今残留体内的真气恰好,不但修复了气渊的伤,还使得她犹像是被仙人抚顶般,对功法的参透更深了一层。
    她身侧的气流凝滞,而后又随着真气的流动而浮沉着,细雪飘落下来,被一同卷在了其中,犹然像是细碎的雪花绕着她起舞。
    洛衾愣了一瞬,没想到魏星阑在恢复神志后,心法竟又能突破了。
    想到现在正是重要的时候,魏星阑容不得外人打扰,她便撑着枯树艰难地站起,缓缓后退了几步。
    一炷香后,魏星阑收回了双掌,周身的飞扬的雪花骤然落下,她睁开双目,眼里流露出喜意,“霜儿,看。”
    洛衾回头朝她看去,只见她手腕一转,像是隔空取叶一般,可取的却不是叶,可是那飘在半空的雪花。
    那雪似被裹在了气劲之中,在她的掌心上漂浮着。
    “恭喜。”洛衾眼眸柔和地道。
    拈花摘叶她尚且可以做到,可能将气劲这般收放自如,还能将雪花这么脆弱的玩意裹在其中,她如今知道的,只有魏星阑一人。
    魏星阑笑了:“若是那老头知道他好不容易拍入我体内的真气被放出来一半,也不知该疯成什么样。”
    洛衾道:“正是他教我的。”
    魏星阑一怔,难以置信道:“他竟有这般善心?”
    洛衾颔首,“他古怪得很,喜怒无常,我也不知他究竟在想什么。”
    “那取人真气的功法,于你可有损伤?”魏星阑蹙眉问道,紧张得将眼前的白衣人上下打量了好几遍。
    洛衾摇摇头,抬起手掌看了看,“未曾,我自作主张,没有将抽出的真气收纳,而是任其和周遭的气流一齐流尽。”
    “竟能如此……霜儿果真厉害。”魏星阑笑起。
    洛衾:……
    她着实想说,若是一人太傻,便会稍稍显得另一人更聪慧一些。
    魏星阑双眸忽然一亮,猛地朝远处覆雪的荒原拍去了一掌,不出片刻,那原本白茫茫的雪原上露出了些许灰黑的泥迹来。
    洛衾望了过去,不知这傻子在做什么。
    过了片刻,又一大片白雪被掀起,底下的泥地露了出来,渐渐显现出了清晰的轮廓……
    洛衾愣了一瞬,双耳倏然热起,没想到这傻子耗费了内力,就为了在雪原上给她“写”一个“霜”字。
    魏星阑还邀功般笑道:“写得如何?”
    洛衾难以启齿地说:“还行……”
    “只是还行?”魏星阑挑起眉,作势要再弄个字出来。
    洛衾连忙按住了她的手,违心地道:“写得很好。”
    魏星阑笑了:“你喜欢就好。”
    洛衾:……
    这时候改口不知还来不来得及。
    她正想朝魏星阑走过去的时候,足下一个踉跄,险些扑倒在地,幸好被不远处的人扶了个正着。
    魏星阑手一紧,着急地把了洛衾的脉,蹙眉道:“是不是我伤着你了。”
    洛衾见她紧张,不由失笑,“兴许是那功法太伤元气。”
    魏星阑捏着那细白的手腕,本是按着一指,慢慢又换成了两指、三指,还一寸寸往上摸着,凝重的神情也随之变得轻松了些许。
    洛衾本还以为她是太过担心了,可忽然察觉到那手竟从她的袖口钻了进去,像游鱼一般碰了碰她的手肘。
    她的手不由一抖,耳畔随即浮上了红霞,“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