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衾只想找准时机擒住她,却不想伤她。
    在过了几招后,洛衾已经看得真切,魏星阑的功力,如今已高出她许多,若想制住她,当真只能取巧了。
    白眉后背撞到了山石上,隐隐受了些内伤,他捂着脾肺之处,笑道:“丫头,别妄图同她交手,你打不过!”
    洛衾蹙眉不语,足下如踩风踱云般翻身而起,只见她衣袂翩跹如蝶,下一刻已移至魏星阑身后。
    白眉看着她们一来一往地过着招,像是在打闹一般,不由笑出了声,笑得脾肺发疼。
    洛衾发觉那人果真是在逗弄她,明明能一招致命,却在无意间的触碰中,碰碰她的肩背,摸摸她的腰……
    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白眉爬了起来,踉跄着朝两人的方向走近了些许,却险些被剑风误伤,他倒吸了一口气,本想热闹看得起劲,可如今自己被牵连了进来,也不是那么乐呵了。
    他寻思着两人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又想着魏青鸿将他关在这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又怎好让魏青鸿的血脉断在这儿。
    洛衾喘着气,握剑的手被魏星阑的掌震得发麻。
    那朝她走近的人却悠悠说道:“若我能当上武林盟主,便赏你个夫人当当,看你这姿色和功力也勉强配得上。”
    洛衾:……
    她冷冷道:“勉强配得上?”
    魏星阑讶然,“已经勉强能配得上了,你竟还不知足,不知一般人是入不了我的眼的么。”
    洛衾好想让她闭嘴。
    过了一会,魏星阑又露出了了然的神情,“想来你是觉得武林盟太过破落,我若当了盟主,未免太损脸面,果真是我放在心尖上的人,事事都向着我。”
    洛衾寻思着她不但一句话也没说,嘴也未张开过,这人莫不是耳朵也出现了问题?
    魏星阑凤眼微眯,“不如我自立门户,你说取个什么名好?”
    洛衾不大想回答,反正这人说的是疯话。
    远处白眉道:“不如就叫天下第一派!”
    洛衾险些踉跄了一下,谁知一旁与她过招的人却双眸一亮,笑着道:“好名,一听就是天下第一!”
    她心道,疯了,果真是疯了。
    魏星阑游刃有余的用两指捏住了洛衾的剑尖,还自顾自道:“不如就将中原往东,武林盟至夙日教那一块划为己有,这么宽敞的地方,也撑得起这天下第一的名头。”
    洛衾忽然心疼起武林盟和夙日教来了。
    她一时疏忽大意,手腕忽然被握住,命门被猛地掐了一下,她力道全松,银剑铿锵一声落在了地上。
    魏星阑牵着她的手,将那素白的指头牵到了唇边,露出玉白的牙轻咬了一下。
    洛衾瞳孔一缩,那一瞬像是被雷电当头砸到般,浑身一震,想将手收回来。
    可魏星阑却握着很紧,在她的指甲盖上咬了一下,微眯的凤眼还露出耐人寻味的神情来。
    “你……”洛衾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魏星阑笑了,“不打了?”
    洛衾垂眸看向了地上的剑,累得缓缓喘着气。
    远处白眉见两人不打了,又觉得没什么看头,想着怎么也得给魏青鸿保下这血脉,总不能放任她真气大涨后爆体身亡,又亦或是真气枯竭成为一个废人。
    洛衾察觉咬在她指尖上的牙松了开,便屈起手指轻捻了一下。
    魏星阑见眼前的人又乖顺了不少,对此甚是满意,却没看清洛衾脸上一闪而过的神情,那神情似是若有所思一般。
    白眉对洛衾传音入耳,也顾不得以魏星阑如今的功力会不会听到,便道:“一开一合,从阴从阳。蓄劲后用尽,气渊如空谷,再从旁借力……”
    洛衾起先不知这老头在自己耳边叨叨什么,听到后边她猛然发觉,这竟然就是那夺人真气的邪术。
    品着方才入耳的口诀,洛衾转念一想,既然能将他人的真气从体内夺出,那是不是也能在吸附出来时令其消失于无形……
    魏星阑微微蹙眉,似是听到了什么一般,侧头朝白眉看了过去。
    白眉察觉到了她的目光,忽然就闭紧了嘴,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歪歪斜斜的又躺在了潮湿的山石上。
    可魏星阑却没打算放过他,又抬掌扇了过去,那老头惊慌失措地滚到了山石后,只听见嘭一声响起,山石被掌风震碎,而躲在后边的白眉也被震得往后仰去。
    白眉捂鼻捂脸的,却一声也不吱了。
    洛衾已悟出了个大概,正想再细细领悟一番的时候,忽然被捏住了下颌,她微蹙着眉,忍着没有动手,而是依顺着眼前的人。
    魏星阑满脸不悦道:“这老头悄悄同你说了什么?”
    洛衾没说话。
    “好你个老头,方才没杀你,你竟敢挑拨离间?”魏星阑朝白眉斜去了一眼。
    白眉连忙道:“不敢不敢。”
    洛衾把手虚虚搭在了魏星阑捏她下颌的手上,缓缓道:“他让我不要同你动手。”
    魏星阑笑了,“老头你懂什么,我就是疼她,才任她同我动手。”
    白眉:……
    他心里隐隐觉得不是滋味,过了一会才想起,不对,他哪有说过这样的话!
    洛衾道:“你真疼我?”
    魏星阑扬起了唇角,“不错,我是疼你,却又哪舍得你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