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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天子岂无愁

    容华顾不得回味高潮时候的快感,连忙跳下床,胡乱扯上裤子,拿了银盆来给长宁接着,又倒了茶等候在一边,准备来给皇帝漱口。
    只是长宁越呕越烈,起初只是呕出吞下的白浊,然后呕出了些饭食,接着是黄绿色胆水,最后吐无可吐了,长宁依然在干呕,只有唾液流下。
    容华瞧着情形不对,不由有些害怕,皇帝此时面色青白,满脸冷汗,一手抓着床帷,几乎要抠出洞来,一手死死抵着胃,显是痛苦不堪。
    寻思着皇帝大概是犯病了,容华便道:“陛下,还是叫人过来服侍吧。”
    长宁每次与容华幽会,都遣退所有人,不得他召唤谁也不许入内。容华见他此时仍不愿召人入内,不由大是焦虑,生怕万一皇帝有个好歹,那他可真要命了。
    好在长宁终于费力道:“你去……只叫如乐……”
    容华松了口气,通常长宁召如乐进来,就意味着自己可以走了。
    如乐一听容华说皇帝不适,连忙入内,一看长宁正伏在床边,呕得天昏地暗,周遭一片狼藉,心里又是忧又是恼,当下先按捺不提,忙找出长宁常备的干姜人参半夏丸,服侍长宁服下去,才将呕吐渐渐止息了。
    然后扶长宁去清洗,命人将污秽都清扫了。
    待到长宁躺于床上,如乐又捧了些清粥给他垫胃。
    见皇帝精神委顿,如乐心中虽然不忍,仍是忍不住道:“皇上这半年来都没吐得这么利害过,要不要叫太医过来诊脉?”
    长宁吃了半小盅粥,就放下了,道:“不必了。瞧了也还是同过去一样。”
    如乐心中难过,终于直言道:“陛下既然明白,又何苦如此糟蹋龙体。”
    他是一点也瞧不出那个容华有哪里值得皇帝这般。若说有什么好,也只是生了副好皮相罢了,可皇帝要什么样的美人要不到。至于内里,一看就知是卖身就荣的虚伪小人,哪里有半点君子风度,皇帝又怎会爱这种人品。
    长宁听如乐言语中大是不满,不由好笑,这还真是现成的皇帝不急太监急。
    “朕病在身上,也病在心里。体肤之病尚有药可解,心中症结却无人可医……如今容华能不能成朕的心药,尚未可知,只是……总要试一试才知到底会如何。”
    如乐当然听不明白这一番话的真意,只知皇帝并不是毫无缘故宠幸容华,心中对容华的厌恶稍减一分。
    长宁又道:“太上皇面前,容华的事情不要提起。”
    如乐无奈应旨道:“小人知道了。”他本就是太上皇衡光的人,衡光将他派到长宁身边,也是有盯着点的意思。
    长宁清楚如乐底细,只是政务上的事情他都可以让如乐向衡光汇报;自己病了累了,从不许如乐说。
    容华一夜都没睡好。
    老是想着皇帝颈后苍白的肌肤,白到发青一般,连血脉都隐约可见。
    容华清楚为人用嘴是什么感觉。若没有真情,用起嘴来并不舒服。当初他要小夏用嘴,小夏还有几分不乐意。他可真没想到皇帝居然会用嘴……若说用后门技巧得当会有快感,可用嘴哪里有快感可言?容华从不觉得皇帝真正从心里喜欢他。
    容华想不通。他越想越觉得不通。从皇帝找上他就开始的疑问,终于大得连获得的享受都已经掩盖不了了。
    皇帝的心思虽然像谜一样,可是皇帝确实用唇舌吞舔过那里……容华一想到那副情景,就觉得下身又开始发热,终于忍耐不住,自己用手撸起来。
    自从皇帝犯病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召容华入宫。容华以为皇帝已经厌倦了,他猜想皇上大概也只是图个新鲜玩法,玩过几次也就该罢手了。
    容华想着自己从皇帝那儿得了不小的好处——获了好些赏赐不谈,最紧要是直接调入了京师水防里。
    如此一想,算不得亏。
    就这样厌了也好。容华知道自己轻重,摸着肺腑说,皇帝上回弄得他真怕了——这世上,哪有无缘无故对别人好的。皇帝哪天兴致没了,要弄死他,跟捻蚂蚁似的!
    就在长夏将尽,容华渐渐放下心来的时候,又一次被召见了。
    皇帝召见,不想去也得去。
    以前每次进宫都是要沐浴更衣,等到晚间直接去皇帝床上。这次却不同,大白天的,如乐就将他带到了乾清宫,容华见周围太监宫女皆垂手肃立,全若不闻不见,心下不安,轻声向如乐问道:“公公可知道皇上这次召我是为何事?”
    如乐笑道:“小人只是遵了皇上吩咐办事,圣意却不敢妄加揣测。再说大人去了可不就知道了。”
    容华略一思索,摸了一碇银子塞到如乐手中。如乐掂了掂那银子,足有十两,可见容华是早备在身上的,在心中冷笑一声,道:“容大人不必担心,皇上召您当然是好事,多少人巴还巴不得呢。”
    容华十两银子就换了句废话,在心中忿忿骂了句“老阉货”,硬着头皮进了门。
    此时正是夏末午后,天还有些热,长宁穿了件浅湖蓝色燕子纹暗花的直身,披着乳色薄绢衣罩。他本就瘦,这么穿着更显得整个人清癯飘逸。容华一时瞧见了,只觉得皇帝身上没染上一丝暑气,清凉得很。
    长宁气色比之前好些,见了容华带了点笑,道:“朕有快两个月没见着你了吧?瞧着晒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