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又一位故人见面

作品:《将军宠妻:民女不种田

    听了公输冉的一席话,苏合香便陷入了沉思。
    公输冉也没打扰她,只在一旁漫不经心的喝茶。
    她也在想,陆家这事,怎么处处都透着奇怪呢?原本她还想把那块玉佩拿出来给苏合香看一看,看她是否见过相似的,或者是否有人同她提过。
    可这会儿,她还是熄了这个心思。
    不但是因为不是时候,还因为,她觉得苏合香对陆家的事,知道的真是很少。如果说,陆家的事是被层层掩藏在一座雾气迷漫的宅子里,那么,苏合香现下只是在宅子外面的墙边打转,她根本连门都没有摸到。
    所以,还是不要给她添心思了。
    面婆婆的事不急,还可以缓缓,倒是苏合香眼前这处境实在不大好,而她也提不出更好的方法来帮她,这令公输冉不由叹息。
    良久,苏合香回过神来,公输冉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也差不多了,便提出告辞。
    该说的,她都说了,至于说做什么样的决定,那只能是苏合香自己来,这事,公输冉帮不了,也不能帮。
    苏合香也明白她的意思,并未多加挽留,只点点头,道:“我送你出去。”
    公输冉摆手,“姐姐跟我哪里用到那么客气,你只管坐着歇息就是,让丫鬟送我出去便是了。”
    苏合香犹豫了片刻,还是应了。
    她如今也确实不愿在院子外走动,还是对陆凛纳妾的事,心里过不了那个坎儿。
    毕竟刚回来的时候,两人那么好,大家都是看在眼里的,可这才过了多久,情形就变了……出了院子门,她都觉得别人都在议论她,嘲笑她。
    感情是一回事,可女人也要个面子,这不是虚荣,不过是人心上的需要。
    公输冉能明白,也能理解,所以坚持不需她送。
    最后,送她离开的,还是初时接她进府的丫鬟,丫鬟在院子里时,唇角的笑都透着丝忧意,但一出了院子,就换了张脸,笑容还是同最开始那般热情又殷勤,看不出半点不妥当。
    公输冉不由暗暗点头,这倒是个忠心的,至少在外面,能帮主子把面子撑起来,让旁人看不出苏合香的心思。
    出了府,她上了马车,丫鬟施了礼便转身回去了。
    可还没等马车走起来,有人从另一边的巷子口过来,候在了马车的外面,“里面可是萧夫人?我家主子想见您一面,您看……”
    马车里,公输冉愣了一下,随即给了吴玲儿一个眼色。
    吴玲儿会意的问道:“不知您家主子是哪位?”
    对方迟疑了,“这里不大方便,可否出了巷子再容禀?”
    公输冉思忖着,还是应下了。
    她没感觉出对方的恶意,反而是客气和恭敬的,这很大程度上说明,他的主子应该也不是敌对的人。
    马车慢悠悠的出了巷子,那传话的下人立刻道:“萧夫人,我家主子便是陆尚书家的二公子,是您的故人。”
    原来是陆凛啊!
    公输冉嘴角抽了抽,一时有些不知说什么好。
    瞧这俩口子,跟她说个话,还要一个前脚,一个后脚。
    不过呢,陆凛也是知晓她的脾气的,更是知晓她制作出来的机关的威力,若他真是见色情迁,那恐怕还真没有胆量在她面前说三道四,譬如说,希望她劝劝苏合香不要再闹了之类的蠢话,陆凛是不会说的。
    公输冉没有太多迟疑,便让马车跟着下人去了。
    苏合香对她可以说是有大恩的,对方现在过的如此不如意,若是自己能帮上一二,那肯定是要帮的。而今,陆凛找她聊,肯定就是聊苏合香的事,如果能够问出一些里面的缘由,又或许劝着陆凛将话好好同苏合香说明白,那也不咎是一桩好事。
    马车赶到一处酒楼前停下了。
    酒楼挺不起眼的,从外面看,略显破旧。
    下车进去,发现里面只有零星几个客人,公输冉直接带着吴玲儿随领路的下人上了楼,去了二楼的雅间。
    “二少爷就在里面,夫人请。”下人守在门口。
    公输冉则带着吴玲儿一道进去了。
    中央一张桌子,上面摆着一壶茶,四样小食,但还都没动过,桌边坐着一人,可不正是陆凛。
    陆凛虽然人至中年,但他相貌俊秀,一派儒雅君子模样,看上去比他的实际年纪更显得年轻。当然,照公输冉看,苏合香也很不错的,无论是相貌,还是性情,配他不算辱没他。顶多是家世上差了些,但这绝对不是陆凛嫌弃她,或是喜新厌旧的理由。
    想到苏合香的眼泪与痛苦,哪怕猜想着陆凛或许有苦衷,但公输冉的脸色还是不怎么好。
    见陆凛连忙起身施礼,她也悠悠还了个礼,但说起话来,就是客气加疏离了,“不知陆二公子找妾身前来,有何指教?”
    陆凛笑了,只是笑得发苦,“咱们之间,还需要如此吗?你虽然认了合香当姐姐,但我也好歹算是姐夫吧?既然是一家人,何必这样……”
    他顿了片刻,“我知道,你刚从合香那里出来,她想必是说了什么,你会如此,也是为她鸣不平。说起来,我今日找你,其实正是为了合香的事。”
    说起来,当初在镇上,陆凛无论是对她和长安,还是对萧瑾枫,都算是不错的。可是呢,此一时,彼一时。公输冉的立场,自然是要坚定不移的站在苏合香那边的。因此她只是淡淡的笑了笑,然后挑着离他最远的桌边位置落坐,“虽然曾经是相识的,陆大哥对我们夫妇也是帮助良多,可是世易时移,人心也总要是变的。”
    陆凛叹气,“看来合香还是不能接受啊!”
    公输冉反问,“易地而处,陆大哥又是否能接受呢?”
    陆凛一噎,他想说那怎么能一样,他是男人,合香是女人……可这话还没出口,抬眼看到公输冉那张明明带着淡笑,却让怎么看都觉得冷意四溢的脸,他顿时将想说的咽回了肚子,勉强笑了下,“我该替合香庆幸才是,能有你这么一位好妹子……”
    公输冉似笑非笑的看他,“陆大哥找我,应该不是为了夸我吧?有什么话,您就直说吧!我不惯遮遮掩掩,若是其中有我能帮手的,能够令苏姐姐不那么难过的事,您尽管说出来便是!”
    此话一出,陆凛又被噎了一回。
    人家话说的分明,有需要帮的,我肯定帮,但那得是不让苏合香难过的事!若是没有这个前提,这这帮不帮的,可就两说了。
    陆凛无奈的扯唇角,“你这性子,一点没变。”真是外柔内刚的紧。
    他只有无奈,却没有怨愤之意,倒让公输冉心下稍稍松了些。
    若是真做了对不起苏合香的事,一来是不会找她,二来,面对她,也不会是这种态度。看来,情况倒没有苏合香开始说的那般,他们两人,应该也还没有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因此,对他的评价,公输冉应了一句,“若是变了,我也就不是我了。”
    偏偏就这样一句话,让陆凛沉默下来。
    良久,他才回过神来,亲自为两人斟上茶水,“其实,我只是想让你帮着劝劝合香,这件事,真的不是她想的那样,我与那言家姑娘,没有任何逾矩之处。之所以坚持纳她为妾……我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这么说时,他显得有些颓丧。
    “这些话,您同苏姐姐说过吗?”
    陆凛猛的抬头,态度激烈,“怎么可能没说,说了还不止一遍,可无论我怎么说,她都听不进去!好像就认定了我同言家姑娘有私情,说不通啊,我若不是没有法子,也不会想要来麻烦你了!”
    “有苦衷……这苦衷,不能同旁人说,但对苏姐姐,又有什么不能说的呢?您最清楚苏姐姐的性子,她不是那种担不住事的女子,更不是那种守不住秘密的!您把话跟她说透,无论是怎么样,她也是不会坏了您的事的!”
    陆凛摆手,“能说我早就说了,可这事,是我承诺过旁人的,除了她与我,再不告知第三个人。人无信不立,我又岂能违背诺言!”
    公输冉轻笑,“想来让您发下承诺的,就是那位言家姑娘了吧!”
    话说的十分肯定,陆凛张了张嘴,到底没吱声。
    公输冉浅笑,仿佛漫不经心的道,“这件事,说起来有些奇怪,我随便说说,若是有误,陆大哥也别恼,只当我没说便是。”
    “无碍,你说!”
    “我听苏姐姐说,当年言家与陆、苏两家关系处的都不错,当然,言家与苏家又格外好些,否则不可能先后获罪,这个没错吧?”
    陆凛一时不大明白她说这话的意思,迟疑着,还是点头应道:“是这么回事。”
    “言家与苏家关系更好,两家少不了走动,苏姐姐还说,她当年也是认得言家那位姑娘的。虽然是庶小姐,但因着嫡姐宽厚,所以也时常让庶妹出来见见自己的客人,这自然是为庶妹着想,能够多些人脉。”
    “听说是这样,言家大姑娘宽厚,为人称道。”
    公输冉笑了,“那陆大哥不妨想一想,言家这位庶小姐,是不是应该跟苏姐姐更加亲近呢?毕竟,当初也是见过不止一次的,大家还坐在一起喝过茶,做过诗,玩耍过。苏姐姐同言家大姐关系好,爱屋及乌,对她这一位庶妹,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说着,话锋一转,“人在落难时,如果能够见到一位旧时故交,那肯定是非常欣喜的,如果故交对她也没有半点歧视,想来,她应该会更为信任这故交。可又有谁见过,这人不信任故交,却去信任故交的丈夫的呢?容我不客气的问一句,您从前,同这位言家庶小姐见过几面?又有何私交,以至于让她隔了这么多年未见后,还能够在初见时便信任有加,愿意将秘密都告诉您?甚至,还特意叮嘱您瞒着所有人,也包括自己的妻子!”
    “您不认为,要求这个承诺本身,就意味着,这位言家庶小姐有其他意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