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翎连滚带爬撤离。
    望着楚翎远去的背影,秦乐游无奈叹出一口气,他牵住江倚年的手,“师尊,您就别吓唬他了。”
    江倚年在心中吹口哨。
    熟悉的走道,熟悉的一切,熟悉的青峦宗。
    一推开茶室的门,就看见三个正襟危坐,满脸严肃玩着斗魔尊的人。
    “倚年!”三人手里的牌稀里哗啦掉了一桌,也就是这一瞬间,三个人同时凑上前来,舒移是直接飞扑过来的。
    江倚年一时没有防备住,被舒移兜了个蛮脖,舒移像只小猫一样灵活无比,攀附着在他身上闻来闻去,又用爪子到处拍了拍,然后利落地纵身一跃,满脸难以置信。
    “草,是活的,是真的。”舒移喃喃自语,近乎炸毛。
    第二个上前来拥抱住江倚年的人是水京洲,这位平时沉稳冷静的二师姐,如今竟激动地微微颤抖,她轻轻环绕住江倚年的肩膀,低声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师姐知道你会回来的……”
    江倚年轻轻拍着水京洲的后背,“让你们替我担心了。”
    这些年来的感情和关心,江倚年始终记在心里,终究是不辞而别,他知道这件事对师兄师姐们造成着怎样的伤害。
    水京洲捏了捏他的肩膀,冲他温柔一笑。
    玄云站在一旁,像是被定住了,又像是没反应过来一样,江倚年转头望向这个师兄,却发现玄云的眼眶渐渐发红。
    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
    舒移和水京洲连忙上前拍着玄云的脑袋,又是安慰又是哄,嘴里说着师弟师弟不哭啊,没事的没事的之类的话,玄云站得像一块石头,甚至没有拒绝她们的过分关心。
    江倚年深刻怀疑,他的师兄石化了。
    “师兄……?”
    他走上前,略微别扭地抱了玄云一下,然后快速松开,生怕被打。
    也就是这一下,玄云石化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些,嘴角竟勾起一抹笑意。
    “……从此以后,再也不要以身涉险。”玄云的声音压得很低很沉。
    江倚年点点头,他当然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接下来他除了享受人生以外,可不想再管任何正道苍生之类的问题。
    阳光正好照进茶室,秦乐游靠在门边,嘴角含笑,他看向茶室内终于团聚的几人,最终又将视线落在道侣的身上,滚烫而热烈。
    后来,江倚年用了整整一个下午来解释他五年前的全部所作所为,当然,他省略了系统的那一部分。
    有些事情,以后都不会再提起,就随风而去吧。
    舒移似乎觉得还不够,又强迫他说说自己跟秦乐游的感情经过,要求江倚年详细解释师徒情变质的过程。
    玄云和水京洲也投来感兴趣的目光。
    一说起这个,江倚年开始结结巴巴,额头冒汗,开始琢磨着遁走。
    秦乐游拉起他的手,笑着对舒移等人说道:“我和师尊还有些事要做,来日方长,下次再说给几位仙尊听吧。”
    与此同时,山下来了一位信差,被从好友家中返回的沈霖霖恰巧遇上。
    “嗯?怎么有这么多信件,全都是寄来青峦宗的?”沈大少主望着那信差掏出来的一大堆信件,面带疑惑。
    “是的,都是从妖族领域寄来的。”
    那信差满头汗,将信件扔在山门口后就走了。
    “嗯……北方某大山附近小村落惊现神迹,神明一身紫袍紫气东来,最重要的是长得居然很帅……什么鬼,这是什么垃圾八卦信件,封建迷信,哪个混蛋定的报纸?”沈霖霖嫌弃至极,挥手一扔。
    她蹲下身拆开另一封,不由得愣住,“妖族大皇子暮伶的邀请函……?让我看看……”
    “……婚宴!?”还是附上菜单的那种,这么实在!菜好多!
    紧接着拆开其他几封信,发现每一封的内容都完全一致。
    她惊讶至极,一时间没控制住音量,吵醒了在山门口躲懒的两个人。
    黎江行和怀诀同时从山门顶上探出头,两个人都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昨天他们因为青峻峰抓药人的事情大打出手,打累了就随便找了个地方歇下。
    这事情比较复杂,能够追溯到先前的一次试药大会。
    当时许多玄冥山弟子吃完药就过敏发作,浑身红疹不说还发痒,叫苦不迭。于是大师姐怀诀为了替小弟们出口恶气,直接御剑飞往青峻峰寻仇。
    怀诀气势汹汹,青峻峰的医修们连连摆手,说那天所有的药都出自黎江行之手,要找麻烦请移步大师兄卧房。
    最后演变成一场剑修与医修之间的厮杀。
    “小少主,绿萝谷好玩吗?”怀诀打了个哈欠,没精打采地对沈霖霖说道。
    “嗯,还不赖,问寒之后要举办医修交流会,让我带话给黎师兄,记得要来。”
    “哎呀呀~”黎江行很有兴致。
    沈霖霖扬了扬手上的信封,她穿着一身利落衣袍,笑容神采飞扬,“不过在此之前,十日之后有大饭局可蹭,大伙儿都一起去吧。”
    当然,不仅仅是青峦宗,放眼整个修仙界,三界各地都有许多人收到了这份婚宴的邀请。
    不知道是不是“饭局”两个字精准触发了什么剧情,楚翎这时候从门边窜出来,把沈霖霖吓了一大跳。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见他惴惴不安地抱着傀儡楚逸,眼泪哇哇道:“闹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