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节
作品:《“坦白说”里的秘密》 职高就在他们隔壁,两所学校的人互相看不起。职高看不起南高的人仗着老子进来的优越感,南高看不起职高的嚣张跋扈的气焰。
积怨已久,干架是唯一让双方都爽的方式。也约过不少次,要不是代弋和许巍然在里面,陈嘉屹一点兴趣都不想参与他们的破烂事。
他压了压眉骨,藏起几分戾气:“职高那些人又惹到他们了?”
周煜:“还不是那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代弋之前看上的那妞儿,职高里面有个人撬了他墙角,代弋气得想直接砍了他。”
周煜眯着眼想起那天代弋粗着嗓子叫囔着要去把职高那小子打得满地喊爹的样子,忽然就笑了起来:“代弋那小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命他都敢,也就在你面前怂了点。”
陈嘉屹勾了下唇角,弧度微翘,这时有片香樟的叶子从树上飘了下来,擦过他手背上的肌肤落到他的脚边。
暗夜里看不见上面的纹理,陈嘉屹却不知道为什么,忽的发出一声轻笑,在夜色里尤为清晰,周煜觉得纳闷的问他笑什么。
他没搭腔,掐了烟,零星火光湮灭:“走了,回去吧。”
周煜忍不住爆粗口:“你丫的,大半夜过来还真就为了吸根烟,服了你了。”
陈嘉屹大笑,充满磁性的嗓音在小区里飘荡。
周煜吸了最后一口也笑了起来,随后扔了烟蒂上楼。
第13章
徐知苡这一晚睡得不是很好,她的睡眠质量一向不是很好,尤其在徐文旅走了的那段时间,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整个人都瘦了一圈。
还是外婆在老家那边给她求了个听说很灵的平安符才有点好转。
前段时间好些了,她就尝试着把平安符换下来,没想到很快就又开始失眠。
刷了牙喝了口热水,脑子才没那么沉重。
她不舒服,坐在餐桌上闷不吭声的吃早餐,阮芝抬头端详着她的脸,问“是不是不舒服,要不今天别去了,妈妈帮你请个假?”
高三任务本来就紧,一天不去落下的进度有可能是人家的好几倍,徐知苡摇头,说没事。
阮芝打量了下她的脸色,放下手里的碗筷,徐知苡以为她生气了,强挤出一抹笑,“我真的没事,妈妈。”
阮芝叹了口气,重新拾起碗筷,淡淡开口:“晚上十点半准时回来,不要在外面逗留,手机开着,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
她这说的猝不及防,徐知苡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后,心情就像飞上了远端,她露出了灿烂的笑容:“妈妈,谢谢你。”
阮芝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开心,伸手敲了敲她碗:“别挑食。”
“哦。”徐知苡恹恹的应了一声,垂下头的瞬间清澈的杏眼里闪过一丝狡黠。
吃完了早餐她就背着包去学校了。今天轮到她们那一排扫教室,等扫完教室,预备铃响了,周湘倚才慢吞吞的走到教室。
一搁下书包,就兴冲冲的问徐知苡昨晚跟她妈的谈判如何,周大小姐本来还抱着一丝希望,在看见徐知苡点头的时候心都要碎了。
徐知苡见她嘟着嘴又要哭的样子,赶紧给捂住:“要早读了,下课再哭吧。”
周湘倚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苡苡,你是不是被吴耗子带坏了,你变了,没爱了呜呜呜。”
后面莫名躺枪的吴浩杰:“……。”我就是个大冤种。
徐知苡笑得甜甜的,但在周湘倚看来那笑让她莫名的起了鸡皮疙瘩,:“我怕你被老班请出去罚站。”
周湘倚一回头,徐知苡口中的老班不知在后门站了多久,在看见周湘倚的那一刻面目狰狞,口型好像在说下课来办公室喝茶。
周湘倚吓得赶紧把头缩了回来,嘴里念叨着诸魔退散各种各样驱魔的口号。
吴浩杰和徐知苡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笑了。
林亦扬本来是掉头在后面找笔,余光觑见徐知苡脸上的笑,只觉得那笑比任何时候都灵动,像一个小精灵在挥动着魔法棒。
出了一会儿神,笔尖的墨水就刮到了他的手指头,在上面划出一道长长的黑色水迹。他看着看着,把它想象成刚刚看见的那个笑容,倏地也扬起了唇。
下午下了课,学生们都蜂拥而出,一个个的都急着去浪。
明天周日,不用上课。
徐知苡还得扫完地才能回去,她怕耽误周湘倚的时间,叫她先回去,周湘倚就不,硬要留下来陪她扫。
校门口的学生熙来攘往,周煜在校门口等周湘倚,等得不耐烦的时候就刷刷手机,就一会儿的功夫,从他面前走过的小女生就有了七八个。
第九个走过去的时候被同伴拉了一下,周煜撇见两人的白鞋子,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根子去了。
然而下一刻,他脸上的平静面具就被打破。
“学长,陈嘉屹学长怎么没跟你在一起呀?”女生怯生生的,穿着到小腿肚的校裙,手指绞着书包带子,一脸紧张地看着他。
周煜在心里骂娘,当然,骂的是陈嘉屹的。
他踢了踢脚边的石子,语气不太好:“咋了,我还得跟他绑一块儿,没点人身自由了。”
女生被他没由来的一冲,顿时后退了几步,旁边另一个女生胆子更大一点,单刀直入的发问:“学长,我们就想知道嘉屹学长有没有女朋友?”
青春期的小女生就算听过喜欢的人跟另一个女生的传言也不撞南墙不死心,撑着那点希望也要自己亲口问出来才行。
本来等周湘倚那小臭丫头就已经很烦躁了,这会儿两个女生还缠着他要一个答案,周煜秉着“兄弟不要名声”的原则就随口胡诌:“有了有了,你们别问了。”
徐知苡和周湘倚下了台阶就听到这么一句,纵使已经听了不下十遍他和别的女生的暧昧风迹,但在此刻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突然听到他兄弟也这么坦然承认,那一刻她真的没办法再次坦然告诉自己他跟那些女生只是玩玩而已。
去坐公交的路上,她一路都是心不在焉的,就连旁边周湘倚叫了她好几次都没听见。
“苡苡,你在想什么呢,怎么看着好像不开心呀。”明天不用上学,周湘倚都要开心死了,很难理解徐知苡看起来一点都不开心的样子。
“没有啦,你们在聊什么呀?”不想让她看出端倪,徐知苡只好僵硬的转移话题。
周湘倚笑笑说:“我在问我哥刚刚为什么要说嘉屹哥有女朋友了,明明他没有呀,是吧哥?”
周煜觑了他古灵精怪的妹妹一眼:“你个小丫头片子,你哥还没跟你算账呢,下来这么晚,害我在那儿当人体雕塑半天了都。”
周湘倚:“我这不是帮苡苡扫地嘛,再说了,我是你妹,你等等会死啊。”
“啧,戾气这么大,比你哥我还威武。”
周湘倚才不给他忽悠自己,上去一把拖着他的肩膀,扬着下巴刁蛮道:“别以为我还是小孩子,快说,刚刚为什么要说嘉屹哥有女朋友了,明明他跟温宛馨啥都没有啊。”
陈嘉屹跟温宛馨传了很多绯闻,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温宛馨在巴巴的缠着陈嘉屹,作为周煜的妹妹,周湘倚自诩情报第一人,没什么能逃过她的火眼金睛。
“我才不信你的鬼话,快如实招来。”
周煜是了解这丫头缠人的手段的,不达目的死不罢休的那种,但男人的自尊心不允许他说实话。
于是他谎话随口就来:“那几个一看就是小学妹,还很小很纯的那种,你嘉屹哥不好这口,你哥我仗义吧。”说到这,他的语气忽然低了下去,自言自语:“靠,帮他挡了这么多烂桃花,也没见他给我介绍一个。”
徐知苡在一边把兄妹俩的对话听得不能再清楚了,她无法形容此刻的欣喜,又惊又喜,心情就像过山车一样,坠落低谷还没反应过来又被飙上云端。看见像棉花糖一样又白又软的云朵。
这种心情一直延续到她回家,阮芝坐在大厅的布艺沙发上,看见她脸上来不及卸下的笑,问她今天有什么好事,这么开心。
徐知苡也没想到她今天这么快就下班回来了,那笑就这么僵在了脸上,她不自然的说没有,又问:“妈妈,你今天怎么回来怎么早?”
阮芝探究的目光在她脸上转了一圈,她可以肯定她的女儿不会背着她谈恋爱,但她没法控制青春期的少女不会对那些在她看来乳臭未干的混小子产生什么不应该产生的好感。
徐知苡站在玄关那里,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发憷,她叫了阮芝一声:“妈妈。”
阮芝被她唤回了神,起身没什么起伏的说:“先吃饭吧。”
饭桌上,母女俩都不说话,只有筷子碰撞发出的微弱声响。
就在徐知苡低着头夹起一块虾仁时,对面的阮芝出声了。
“上次月考你们班英语老师说考得不错,还有政治也很好,妈妈恭喜你。”
距离月考已经过去快一周了,徐知苡以为她已经忘了,没想到会在今天提起来。她嗯了一声道“谢谢妈妈。”
她知道阮芝还有下文,便静静等着。
果然,阮芝又淡淡的开口:“你数学这次考得也还行,有进步了,妈妈也替你开心。”
话锋一转,她的口气重了几分“但如果你有更好的实力可以考到更好的成绩,却因为某些原因导致发挥失常的话,那妈妈会很失望。”
徐知苡手下一抖,虾仁没夹好,掉在了地上。她垂眸捡了起来扔到垃圾桶里,:“妈妈,没有其他外在因素影响了我,这就是我目前的实力,我会努力的。”
这句话她说的有点艰难,嗓子里像噎住了一样,很难受。
阮芝也不想在这个时间段逼她太紧得不偿失,点到为止。
第14章
周日,早上的时候晴空万里,到了晚上八九点的时候乌云压顶,整个苍穹如同被黑布盖住了一样,黑沉沉的往下压。
徐知苡刚从画室出来,那雨就噼里啪啦的打在伞上,像是砸在人的头顶一样,咔咔作响,发出石头落地般大的声音。
应了那句老话,就跟小孩子变脸一样,阴晴不定。
这是十月第一场雨,下午出门的时候徐知苡瞥见一把伞孤零零立在门口就随手带上了,没想到还真派上了用场。
她一边走一边庆幸自己拿了伞,水沿着屋檐滴下形成一个个小水洼,她小心的避开,下意识的拐进了小巷子里。
于是,她很荣幸的看到了一个激烈的干架现场。
十几个人湿着身子在雨中拼了命的厮杀,那些黄的头,绿的头,白的头一会儿变来变去,把徐知苡都绕晕了。
混战中,有个人艹了一声,徐知苡听见声音看了过去,周煜拽着一个人的头发,抹了把脸把人压到一边的墙上拳脚相加。
周煜在的话,那……
徐知苡很快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满脸戾气的少年旋身而起,一脚踹在黄毛和绿毛身上。
他全身都已经湿透了,黑色t恤湿漉漉的贴在少年的精壮的骨骼上面,后背两侧的肩胛骨凹凸形状明显,长裤包裹下的小腿肌肉发达有力。
徐知苡看见他把那两个人踩在脚下,白色的球鞋尖抵着他们的喉咙处,少年漆黑的额发在滴着水,而他却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脚下的两个人。
后面的混站早已经结束,只剩下他和那两个人,一个居高睥睨,两个匍匐在地如狗一样向他求饶。
徐知苡呆呆的看着这一切,她不敢上前,只能贴着墙根无助的僵立在原地。
白色裙角随风飘起一角,陈嘉屹缓缓回头,看见少女澄澈杏眼里的惊恐,他挑着眉,无意识的舔下唇。
徐知苡因为他这个动作整个人都僵住了,手和脚都不知道该怎么动作。
她听不见他们说了什么,只看见陈嘉屹无声的用口型说了一个滚字。
随后那两个人抱头鼠窜似的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