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特别篇:染血的回忆
作品:《性别飘忽不定的我也很绝望》 1
陈流苏安静地坐在千秋上。
陈流苏左右胳膊交替叠在胸前抱着肩膀,没有什么可害怕的,一个人又如何,人一出生不就是一个人,眼眶还是一阵阵的酸涩。
对于陈流苏来说,5岁以前的生活就像是初生的朝阳,随后就是肆虐一生的暴风雪。
无知而纯洁的日子,无论谁都曾拥有。
陈流苏五岁之前,靠着小孩子天真而直接的感觉:家里人并不喜欢妈妈和自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周遭环绕自己的恶意让陈流苏很不舒服。
应该和陈流苏也从未见过的爸爸有关,家里人看着自己的眼神充斥着不悦与厌恶。陈流苏害怕在家里说话和做过大的行为,甚至害怕发出太大的声响。
陈流苏在学校里也被同学欺负,被嘲笑是没有爸爸的野种,可是每次陈流苏都不会哭泣与回应,如果哭泣与反抗就顺了那些想要看到自己不堪表现的同学们的心意。他们就是想看自己哭泣反抗,然后再被更狠狠得欺负。
有时候小孩子比大人更加恐怖,没有明确的道德观与价值观,为了体现优越感常常欺压那些弱势的其他小孩。大人们却以为只是小孩子的打闹,不多加注意。
对那些被欺负的小孩子造成一身也无法抹去的伤痕,也造成那些欺负人的人养成错误的价值道德观。
不过陈流苏并不什么难过的,因为妈妈喜欢自己,别人再讨厌自己也没有关系,妈妈的怀抱又舒适又温暖。
冬日的午后妈妈的怀抱总是流苏不二的选择。
妈妈还喜欢带我去看海,海风吹着眼睛睁不开,只能一直埋在妈妈的胸口,能清楚得听到母亲心脏安稳的跳动,那一如母亲般温柔的节奏。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和妈妈在一起就是很开心。
再难过的事情在妈妈怀里哭上一次就没事了。
妈妈总喜欢亲吻自己的额头,望着自己那眼中那深深的爱意。有妈妈的生活让陈流苏笼罩在幸福当中。
还有妈妈做的南瓜饼好吃极了,每次都会吃到肚皮圆滚滚的。妈妈也是一脸微笑着在旁看着我吃。
妈妈唱歌也很好听,每次在我睡不着的时候就哼着小曲儿哄着自己入睡。
与母亲相处的时光在陈流苏的记忆里镀上层层朦胧温暖的光辉。
妈妈还很厉害的,轻松得在抓娃娃机里抓到了自己心仪的兔子玩偶。
“抓娃娃机这个游戏的关键的地方,就是要准确判断布偶重心的位置,不能完全依赖于机器臂的力量哦,就像女孩子不能依赖男孩子,流苏你以后一定要变成坚强的人哦。”妈妈软软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
妈妈是永远的温柔祥和。
只要有妈妈就好了,妈妈在一切都没有关系。陈流苏一直是这样认为的。相信着,相信着生活会一直这样开心得过下去。
直到有一天妈妈倒在了陈流苏的面前,然后妈妈被关在一个白色的监牢当中。
妈妈的脸色一天一天比一天苍白,怀抱也一天比天寒冷,依旧的是那个对自己的微笑。
妈妈那个骗子。明明说会好起来的。会好起来的.......会回来给流苏做南瓜饼的。明明说好了,明明都拉过勾发誓了。
妈妈你这个骗子。
骗子。
大骗子。
可是。
可是!
妈妈流苏好想你。
在妈妈离去的那天父亲出现了,高大而冷酷的男子,脸上无喜无悲好像妈妈的离去是无关痛痒的事情。
陈流苏恨极了爸爸。为什么妈妈被家里人欺负的时候不出现?妈妈生病的时候不出现?爸爸为什么在妈妈的葬礼上沉默不语?没有任何话对妈妈说的吗?
但是陈流苏更讨厌在妈妈葬礼上窃窃私语甚至窃笑的“家里人。”
在“爸爸”说要不要和我走的时候,陈流苏还是决定跟着那个所谓的“爸爸”离开了那个家,转了学。离开了陈流苏充满开心与痛苦回忆的地方。
陈流苏离开那个家,带走了一样东西,一只兔子玩偶,那次妈妈抓娃娃机抓给自己的。
爸爸很严厉,总是教陈流苏一些武术。即使有时练出血来,爸爸也不在意,顶多给陈流苏一些药,即使再痛苦陈流苏也从来没有反抗与哭泣。陈流苏在妈妈离去的那天就决定,不在任何人面前流泪,听妈妈的话成为一个坚强的人。
林煜年不知何时站在了陈流苏的面前。
林煜年见到的是流苏眼中仿佛被抛弃小狗般悲伤的眼神,陈流苏的双眸中透露着忧伤,看起来就像是暴风雨中的纤细柳枝,让人觉得非常柔弱。
陈流苏背影的轮廓,看似正微微地颤抖着,陈流苏的存在似乎变得不安定起来,仿佛随时会消失一般,林煜年之前也曾经有见过这样的场景。
林煜年的心中微微刺痛着。
“不要哭了。”林煜年猛地抱住了陈流苏,陈流苏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抬起来的面孔已经挂满了泪水,柔嫩纤细的手指触碰到林煜年裸露的双臂。
“砰”林煜年被陈流苏一拳击打在肚子上。林煜年却还是紧紧地抱着陈流苏不放手。陈流苏并不准备求救,陈流苏没有向除了妈妈以外的人寻求帮助的习惯。
陈流苏看清了眼前的这个人,不是自己楼上的住户的小孩吗?是个变态吗?第一次看见自己的时候就冲了上来,现在又来抱我。
陈流苏一拳拳击打在林煜年的身上脸上,林煜年还是紧紧地抱着陈流苏,但是陈流苏没有发现林煜年竭力控制力道在没有勒疼陈流苏的情况下不被甩开。
小女孩的体力也是有限的,不一会儿陈流苏累了,动作变慢了起来。打在林煜年身上的拳击已经失去了应有的力度。
“发泄出来,舒服多了吧。”林煜年用额头靠着陈流苏的额头,好像完全不在意脸上的鼻青脸肿。
“你在做什么!?”陈流苏推开了林煜年的脸,完全不明白林煜年在做什么。脸上有些红,这人干嘛抱自己还这样。
“就当我是笨蛋吧。”林煜年微笑着。带着鼻青脸肿的笑在陈流苏看来滑稽不堪。
林煜年松开了陈流苏,用食指轻轻扶去陈流苏眼角残留的泪水。
“女孩子哭起来就不好看了。”林煜年还用滑稽的肿脸笑着,温柔地用手捧着了陈流苏的脸庞。
2
其实林暮雨蛮烦自己的弟弟林煜年的。
从小老是在自己身边晃悠,粘着自己。
“喊着姐姐,姐姐陪我玩。”害得我每次都要花一大堆时间陪他。
脑子又笨,老师说那么简单的题都不会,还要我来教。
手脚还不灵活,经常被班上的大胖打的鼻青脸肿,还要我来帮他找场子。
胆子还小,晚上一个人在房间里还会因为太黑而害怕到哭泣,又要我来安慰。
弟弟就是一种非常麻烦的生物,没有姐姐就无法生活的废物生物。
不过最近弟弟不知道为什么老是看不见身影。
虽然不想承认,不过确实有一些些不习惯,有些寂寞。
.................
林煜年最近很喜欢去爸爸工作医院玩。
虽然护士阿姨老是捏林煜年的脸,也会给林煜年糖吃,不过林煜年觉得这并不合算。
林煜年是这样想的:姐姐不仅会给我糖还不捏自己的脸,虽然会骂自己不过但是从来不打我,还是关心自己的。
林煜年又来到这个房间。
四周非常安静,一片白色包围之下,房间里充满了药品的味道。
一个美丽的阿姨坐在病床上对着林煜年微笑着。林煜年觉得这个阿姨美极了,比外面的护士漂亮。
“煜年来了呢。”阿姨轻柔着摸着林煜年的小脑袋。
林煜年某次意外进入了这个房间,漂亮的阿姨并没有嫌弃林煜年打扰自己休息。
却招呼着林煜年进来,林煜年刚开始还有些拘束,可是阿姨温柔的声线总能让林煜年轻松下来。
阿姨和林煜年聊天讲故事还有唱歌,阿姨的歌声很好听,慢慢得阿姨熟悉起来,喜欢来这里和阿姨相处。
林煜年很享受着阿姨的抚摸。
“阿姨在干嘛呢?”林煜年看见雪白的被单上有着一把笔和一个小本子。
“写做法呢。南瓜饼的。”阿姨轻轻抚摸小本子。
“阿姨为什么要写啊!”林煜年有些好奇。
“我很喜欢南瓜饼呢,想教其他人做啊,不过不知道有没有人教,有没有机会教。”阿姨停下来笔,眼神黯淡下来。
“阿姨教我做吧,我想学。”林煜年双眼冒光。
“为什么?”陈阿姨有些惊讶。
“阿姨有时候不知道为什么就不开心起来。我不开心的时候吃些好吃的东西就开心起来了,煜年想要阿姨开心,煜年想做好吃的给阿姨吃,这样阿姨也会开心起来。”林煜年认真得说。
阿姨明显一愣,不多时反应了过来,阿姨的脸更加柔和了,轻轻地抱住了林煜年。
“煜年是个好孩子,阿姨教你。”
“嗯”林煜年重重地点了点头。
从那以后林煜年天天来到找阿姨问做南瓜饼的小细节,阿姨一一详细地为林煜年回答。
林煜年的做南瓜饼的技术越做越好,不过林暮雨很不高兴,天天林煜年回来就往厨房跑做什么锤子,连姐姐都不打招呼了。
到底在忙些什么,天天磨着妈妈买糯米粉和南瓜,做南瓜饼吗?怎么突然想做南瓜饼,这并不重要,无视姐姐这份罪孽迟早要偿还!
一天。
林煜年端着新做好的南瓜饼,又来到了阿姨的房间前。可是从屋子内传出了其他人的声音。
林煜年停在了门口不知所措。
“妈妈你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啊。”一个小女孩清脆的声音传了出来。
“过几天就回去了,回去给你做南瓜饼。”熟悉的阿姨声音传了出来。
“说好了!拉钩!”女孩子好像很不放心。
“可以哦。”阿姨边笑着边说。
她们聊了好久,林煜年默默得站在门口听着。
很依赖母亲的小女孩,林煜年心中有些不忍。
因为林煜年十分清楚这是重病区,一般都是康复不了的病人。
知道了之前爸爸为什么不让自己进后,自己就是偷偷进来看看才认识阿姨的。
猫在拐角的林煜年等小女孩走后进了房间。
“煜年来了。”一如既往。
阿姨她的笑容真是完美,就像万里晴空一样,一看就让人心情愉快。
阿姨很开心呢。林煜年知道为什么,心中更加难受起来,难受得想哭。
林煜年将南瓜饼递给阿姨。
“阿姨尝尝吧。”林煜年的声音哽咽着。
“很好吃。”阿姨表现出迷醉的表情,明明已经冷了。
“阿姨姓陈哦。”阿姨没头没尾得说了这句话。
“嗯。”
“刚才那是我的女儿,陈流苏。漂亮吧”阿姨的很自豪开心得介绍着。
“嗯。”
林煜年除了嗯不知道怎么回答阿姨。
阿姨今天讲了很多关于陈流苏的事情,陈流苏的出生的感动,第一次喊妈妈的兴奋,第一次走路时的愉悦。
关于陈流苏的一切在阿姨看来都是美好的,美丽而苍白的脸上一直挂着微笑。
夕阳西下,醉人的晚霞早已挂在了天边,夕阳照在阿姨的脸上,仿佛照亮了最后的光辉。
“煜年能不能帮阿姨一个忙。”阿姨话锋一转。阿姨满脸认真得望着林煜年,林煜年好像不在是一个没有任何能力的小孩子,而是一个值得托付的人。
“嗯。”林煜年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不过林煜年已经不忍心拒绝了。阿姨的身影很早就开始摇晃起来,好像随时就会倒下。
“帮我做南瓜饼给流苏吧。”阿姨又笑了起来,不过笑容下的虚弱一目了然。
“可以啊。”林煜年坚定地回答。
“我们拉钩。”阿姨伸出了小拇指。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林煜年童稚的声音与阿姨虚弱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我们说好了哦。”阿姨开心得笑着,有些孩子气。
“嗯。”林煜年终于忍不住了,眼泪像决堤的洪水流了下来。
然后仔细凝视着自己的指尖,并用左手轻轻握住小指。
“我答应你一定会做到的!我发誓!”林煜年咬着嘴唇忍着眼泪起誓。
“真是个好孩子呢,记得帮我照顾流苏哦。”阿姨的笑容越发灿烂,就像拼命燃尽的烟花。
这是林煜年和阿姨的最后一次见面。
后来这间病房门卡上被撕掉换成了不认识的人的门卡,那是这样的轻而易举,护士的高效率让林煜年和陈阿姨的联系就这样轻松地逝去,只有那门卡未重合的撕裂处证明陈阿姨存在过的证据。
林煜年也感受到了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3
林暮雨有些纳闷,林煜年最近老是埋在厨房,发了疯似的做南瓜饼,林暮雨也尝过了,很好吃了。
真不明白林煜年最近到底怎么了了,林暮雨对林煜年越来越陌生了。
“不够。还不够!”林煜年反复的捣弄着南瓜泥,双眼血红。
“阿姨一定能做得更好吃。”林煜年自从阿姨走后,脑海中一直浮现着阿姨脸上安心的表情。
林煜年眼睛又酸涩起来,又用力捣弄起来。
..............
陈流苏最近越来越烦林煜年了。
运气不好的陈流苏就读的小学和林煜年同一个小学。
那其实也是自然,这个小镇没有其他更好的小学了。
更加不幸的是还是和林煜年同一个班级。当自己进入班级的时候,老师给陈流苏挑位置时林煜年还主动站起来说坐他旁边吧。
陈流苏那时尴尬极了,心中无数草泥马奔腾而过。陈流苏不想这么引人注意啊。
这个叫林煜年的男孩不知道为什么老是跟在自己后面,就是个猥琐的跟屁虫!
陈流苏终于忍不住对拿着两个树枝跟踪自己的林煜年吼道。
“你有完没完!”
林煜年刷得一下用树枝遮住了自己的脸。默念着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陈流苏给气乐了,一把抓下来遮在林煜年脸上的树枝。
“你怎么看到我了?”林煜年一脸惊讶。
“瞎子才看不到你!”陈流苏没好气。
“嘿嘿。”林煜年干笑着。
“干嘛老是跟着我!”陈流苏已经不是询问而是谴责了。
“想请你吃南瓜饼。”林煜年有些扭捏起来。
“为什么?”陈流苏的脸阴沉得可以滴出水来。
“因为我做的好吃。”林煜年挺起胸膛拍了拍。
陈流苏一阵无语。凭什么你做的好吃就请我吃,而且你凭什么认为你做的好吃?能比妈妈做的好吃?
陈流苏不再想理睬林煜年,转身想走。
林煜年继续跟着陈流苏。
“你到底跟到什么时候!”陈流苏彻底怒了,像惹毛的狮子。
“让你吃我做的南瓜饼。”林煜年站得笔直,像受检阅的士兵,倔强异常。
“好吧。”陈流苏鬼斧神差得答应了。
林煜年面露欣喜。
...........................
林煜年家中的客厅。
林煜年在厨房里忙得热火朝天。
陈流苏百无聊赖得坐在茶几边上。
当然不能忘记忘记我们的漂亮小姐姐林暮雨在茶几的对面咬牙切齿的模样。
你知道照顾多年的大白猪被人牵走的感觉吗?林暮雨现在心中就是这种感觉。
而且这个大白猪还是一声不吭主动跟着跑的!
就是这个叫陈流苏的家伙骗得林煜年团团转,不就是漂亮了一点吗?睫毛长了点吗?眼睛大了点吗?
等等林煜年被拐走的原因出来了,林煜年那个大白痴!那个色狼大白痴!明明是姐姐我更漂亮好不好!眼睛都长哪里去了!长到屁眼上了吗!
林暮雨的内心疯狂吐槽,但是还是要保持微笑毕竟陈流苏是请来的客人。
不多时,林煜年面带微笑得端着橙灿灿的南瓜饼出来了。
顿时浓郁的香味萦绕在整个客厅。
将南瓜饼呈上茶几后。
看着南瓜饼的陈流苏和林暮雨直吞口水。
林暮雨一时忘了在心中谴责陈流苏,拿起南瓜饼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陈流苏慢慢拿起了南瓜饼,慢慢得往嘴里塞,渐渐地动作越变越快。
不一会儿一整块南瓜饼就这么进了陈流苏的肚子。
陈流苏的腮帮子鼓了起来,嘴巴不断得咀嚼着。
“吃完了!可以走了吗?”陈流苏脸上泛起了红晕。
“好吃吗?”林煜年迫不及待得问道。
“一点都不好吃!”陈流苏一把抓起自己的包跑出了林煜年的家。
“不好吃就别吃啊!又没人求你吃!”林暮雨叼着一块南瓜饼抱怨着,嚼着含糊不清的音节。
林煜年愣愣地呆在原地。
“姐,我是不是很没用啊。阿姨给我的嘱咐没有完成。”林煜年有些沮丧。
林煜年这次没有没大没小得叫自己林暮雨,而是叫自己姐,看来是十分伤心。
“什么阿姨?反正这事不怪你!她不爱吃是她不懂得欣赏,她不吃我吃!”林暮雨又拿起一块南瓜饼往嘴里塞。
敢欺负我弟弟,我会要你好看的。林暮雨狠狠得咬碎南瓜饼,仿佛咬碎陈流苏。
第一次看见林煜年这么拼命做一件事情。
还不够呢,还要继续努力。林煜年暗暗下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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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流苏奔跑在回家的道路上。
“怎么可能这么好吃?和妈妈做得那么像?怎么能和妈妈做得那么像!”眼泪悄然从陈流苏的眼角滑落。
和妈妈的味道那么像我会迷恋上的。
什么东西都当不了妈妈南瓜饼的替代品。
什么都不能!
4
林煜年慢慢得渗透进陈流苏的生活。
比如陈流苏走在上学的路上,突然就有一个端着南瓜饼的林煜年冒出来。
有点像口袋妖怪中烦人的野怪。
“这是我超级无敌改良版的南瓜饼。”林煜年兴奋地跑向陈流苏。
以陈流苏的风格每次都是选择战斗。
但是等待林煜年的一般都是一击飞踢,林煜年会华丽丽得翻滚360度落在地面,端着的南瓜饼却安然无事得落在陈流苏手中,陈流苏每次都将南瓜饼放在趴在地面的林煜年身边后默默离去。
虽然你很烦但是南瓜饼没有错,这是陈流苏给自己的解释。
可是林煜年一点都没有放弃的意思。
从窗口蹦出个林煜年,从草丛蹦出个林煜年,从手中蹦出个林煜年,从床下蹦出个林煜年(什么从床下..........从小养起。果然那句从小孩抓起还是很有作用的,林煜年的跟踪功夫真的令人咂舌)
任何人都以为日子会在林煜年的兴奋和陈流苏的苦恼中一天天过去。
他们绝对不会想到现在所过的每个日常生活,就是连续发生的奇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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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
林煜年一如既往得带着一块南瓜饼护送(跟踪)着陈流苏。
“早就算好了,陈流苏一定会从这条路出现的。”草丛后面的林煜年暗笑着。
冲出了草丛的林煜年惊呆了,南瓜饼掉落在地。
男子正拿着一个小针管对着昏迷的陈流苏体内注射着莹绿色液体。
“你要对流苏做什么?”林煜年对着一个身穿黑色卫衣运动裤的男子大叫。
男子被林煜年一个大吼吓得手一抖,针管掉落在地,针管碎开朗,莹绿色的液体散落一地。
“妈的被小孩子看到了!”男子气急败坏,跑向林煜年一脚踢中了林煜年的腹部。
林煜年整个人倒飞了出去,翻倒在地,胃水吐了一地。
气力一下子就从身体里剥离开来。
“妈的,曹尼玛,就这么一管被你小子给搞没了!”男子一脚接住一脚踹着卧倒在地的林煜年。
一脚比一脚重。
林煜年却开心得笑了,越想越开心,自己能帮上陈流苏真的是太好了。
“你怕是个傻子吧。”男子显得更加愤怒。
“笑!笑你妈!”男子加重了踢打的力度。
“活该!谁也不能不能欺负流苏!“林煜年抱住男子的脚重重得咬了一口。
“啊!”男子惨叫起来。
“妈的!”暴虐充斥了男子的面孔。
不再有保留得用力一踢,血块从林煜年口中一下喷涌而出。
林煜年的视线开始模糊起来,意识慢慢脱离了身体。
再然后哭喊声,警笛声混乱的声响,一起钻入林煜年的脑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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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暮雨最近烦得很,林煜年一直跟着陈流苏,把自己这个姐姐扔到九霄云外去了。
“没良心的东西!”林暮雨恨恨的说着。
林暮雨其实很漂亮。
漂亮到班上的男生只喜欢欺负她,这虽然不是个很好的比喻,不过确实如此。
林暮雨也很冷漠,她觉得这些男生的行为愚蠢到极致。
林暮雨用拳头告诉那些男生:我不好惹。
林暮雨从小就喜欢跆拳道,但记住可不是为了保护胆小鬼弟弟。
林暮雨这样非常不讨女孩子喜欢。
女孩子分为两类:一为认为林暮雨很可怕,很暴力。
第二类:明明和男生玩(打)得不可开交,却一副做作的样子。
林暮雨从来不在意。
因为弟弟已经有够麻烦烦人的了,没时间在意一些臭虫的微不可闻。
林暮雨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弟弟有一天会躺在血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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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白的天花板。
我在哪里,林煜年的第一个念头。
熟悉的药品味充斥着林煜年的鼻腔。
原来是在医院的床上啊。林煜年的意识模糊。视线也有些迷离。
等等!流苏呢!林煜年一下子清醒过来。
想要起床,一股钻心的疼痛直袭林煜年的大脑。
“啊..”林煜年不免叫出声来。
被子上穿来了震动感。
林煜年这才发现暮雨姐正趴在床头,不过已经现在起床了。
“你要干嘛!”林暮雨叫出声来,本来林暮雨还趴在病床上睡觉。
感觉到林煜年身体的震动就醒了过来,重伤还要挣扎起床的林煜年让林暮雨惊呆了。
“流苏呢!流苏呢!”林煜年摇晃着林暮雨的手臂。
林煜年醒来的第一句话就让林暮雨气不打一处。
“又是陈流苏!陈流苏!你受了这么重的伤了还陈流苏!你给她迷了心窍啊!”林暮雨的声音冰冷。
“流苏在哪里?她怎么样了?”林煜年着急得不行。
“我不知道!”林暮雨冷漠地偏开了头。
“姐!你知道的。”林暮雨骗不过林煜年,这是从小就是这样的。
“我不允许你去找她!你看看你!被他害成这样了。”林暮雨有些发狂。
“我要去!”林煜年毫不畏惧得盯着林暮雨。
一阵阵的苦涩冲击着林暮雨的心头。
林煜年此时的眼神让她愤恨。
那种坚定想要守护某人的眼神。
就是在隔壁小镇的坏小孩围住林暮雨的时候,这个蠢弟弟来救自己,那时他也是这种眼神,本来专属于林暮雨的眼神。
“就在隔壁。”林暮雨放弃了,慢慢得垂下了眼帘,像脱力了一样坐在椅子上。
“谢谢姐姐。”林煜年忍着钻心的疼痛捂着腹部,步履蹒跚得走向隔壁。
明明是煜年,明明是胆小鬼,明明是我的弟弟!林暮雨静静看着林煜年离去的背影。
...........................
“老林,我女儿怎么样了?。”站在门口的林煜年认了出来,是陈叔叔的声音。
“没有生命危险,可是脑部受了伤,有些不妙。”是自己父亲的声音。
“什么不妙。”
“可能会成为植物人。”
“其实还有个办法,不过会....”
“那就抱歉了...”
..............
躲在墙角的林煜年等两人走后进入了房间。
陈流苏还静静得睡着。
“你醒醒好不好?”林煜年哀求。
“我会给你做一辈子的南瓜饼的。”林煜年不知道是在向谁保证。
陈流苏?陈阿姨?或是自己?
“我喜欢你,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在秋千上看到你那时候开始吧,虽然也想过不喜欢上就好了,喜欢上你真的好痛苦,日日夜夜都在想着你,夜不能眠,看见你不理我心就好痛,就像针扎肉一般,并不致命,却时刻刺痛着。我好像做了很多无谓的事情,但是我从来不觉得喜欢一个人是错的或者是是白费功夫的,而不能喜欢上一个人,我喜欢你仅此而已,我想要你过得开开心心,不再露出那样的眼神。”
说完林煜年便一瘸一拐地离开了房间。
陈流苏的睫毛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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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流苏呆立在无边的黑暗中。
自己好像丢了什么东西,像是被虫子蛀去,很重要的东西,很想保护的东西,可是自己却无法阻止这流逝,再怎么努力得伸手都跟想要握住水一样徒劳。
时间无法成为这里的标度,只是无妄。
好累啊!放弃吧,这个没有妈妈的世界有什么意义呢?自己应该是放弃了吧,意识不再清晰,沉沦到了无尽的意识苦海之中。
不知名的东西正在慢慢消散,这样也好,这样我就可以去见妈妈了。
“我会给你做一辈子的南瓜饼的.......”一些声音钻进了陈流苏的脑海。
“真是个笨蛋!”只是好像不能放弃了呢。
【作者题外话】:不要紧张,陈芷晴和陈子勤都有人喜欢,不是变嫁文,可能属于男女通吃文?emmm?我也不确定,看接下来的走向吧。各位读者大大给我推荐票啊,谢谢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