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作品:《瑜不掩瑕

    此时却像一个阶下囚一般,被人在身后死死锁住,有针管刺入他的后颈,云落太过熟悉,那是肌肉松弛剂,自己被解除连接时被打入过满满一整支。
    弥隅强撑着,甩不脱箍住他的人,说话的声音都似在颤抖:“可我不想你死。”舍不得你死。不想你死。
    这分明是他刚刚也想对弥隅说的话。
    弥隅总是敢说、敢做,没有他那样多的顾虑,头也不回地行在他前面。
    云落瞳孔里的光圈似乎有那么两秒放大了,又缩回去。回过神时,他的右脚后撤了一步,像是心虚般想要逃走。
    他眼看着弥隅在他的面前又挣了两下,而后没了力气。他望过来的眼神却依旧犀利,当着众人的面一字一顿地道:“现在看来,当初就该直接杀了你。”
    地上仿佛伸出了无尽的蔓,先是缠住了他要退却的那只脚,而后一路神上去,勒住心脏,又扼住喉咙。
    他以为弥隅在他手上打下的花卷结,和他及时折返回来拦下弥隅去送死,是他们彼此之间关系得到了缓和的证明。
    但显然,弥隅的这一番话,将二人的关系打回从前,甚至比当初还不如。
    他和弥隅都在做选择,弥隅没有第二个选项可选,他也一样。
    云光启手臂一挥,弥隅被重新带回了几步之遥的大门内,再一次回到那个将他囚住的牢笼。笼内锁住alpha的兽性,却也成为他目前唯一的安全岛。
    本还想质问云光启,关于假夏观树的事情,他了解多少,云峰又了解多少。可望着弥隅被押着远去的背影,云落一下没了开口的力气。
    他低头,看着空落落的手背,以为那里还系着一个花卷结。
    浩浩荡荡地来,又浩浩荡荡离去的队伍里,似乎夹杂了类似夏观树的身影。
    云落隔开了一段距离,远远跟在后面往回走。抬头间,看到训场上的屏幕刚翻过一页,弥隅的名字在第二排,和他相距咫尺。
    云落那一刻的心情变得十分复杂。这么多年来,在颜言和陆安歌身上都从未体验过的复杂。
    突地,他察觉到身后有人靠近。几乎是瞬时便警戒起来,却不敌颈后径直劈下的一记手刀。
    他眼前一黑,倒下去前看到弥隅在一群人的包围下向前移动着,没有回头。
    【作者有话说】
    说好更8k,到这里其实已经快1w字了。不想卡在两个崽闹矛盾的中间,所以一次性放完了。看出来了吗...夏观树就是个激化矛盾的工具人...为了让云崽掉马的时候情绪能激烈一点...云崽的马甲穿不住了,下次更新就掉。
    第47章 强制连接
    又是熟悉的消毒水味。云落睁开眼,已经数不清这是近期第几次到医院来。
    浑身都痛,不止是被击中的后颈。袭击他的人早就不见了踪影,床位四周都拉严了帘,除了勉强能辨认天光尚亮外,什么也看不出。
    浑身力气仿佛被抽光,他勉强看清床头的时间,竟然距离被袭击那日已过了三天。
    他小心地动动,似乎是又被打了麻药,药劲儿还没过,四肢动哪里都勉强,知觉时有时无。他视线下移,手脚尚还健全。只是——他的视线停留在右手腕上。
    云落一愣,一时以为自己还在梦里。前不久才被强制拿下的通讯器,居然又再次戴了回去,和从前一模一样的位置,刚好盖上那道足有一乍长的疤痕。
    那道疤再次被机械纤维穿透,在皮肤深层与他自身的神经末梢纠缠在一起。但或许早已麻木,这次竟没有之前那样痛了。
    他想到了什么,吃力拉开面前的遮光帘,隔壁床上坐着一个人,正直勾勾地向他这边望过来,云落一惊。是弥隅。
    弥隅的胳膊也被扣上了与他一模一样的通讯器,麻药看上去已经散净,抬腕时牵动了痛觉,面部表情不那么自然地皱了一下。除了通讯器外,双手还被一副电子镣铐锁在一起。
    军医院并非没有单人病房,数量甚至比多人间更多。这样的情况下依旧把他们二人放在了同一间里——彼此互相打量几眼,云落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在他强硬拒绝建立连接的命令后,终于以一种不可违抗的方式,遭到了强制执行。
    弥隅的目光盯在他的身上就没再移开过。当初的命令是从云光启的嘴里说出来的,如今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是承了谁的命令,想也知道。
    云落看上去一脸心神不定的模样,弥隅当然知道说什么能将他的防线击溃——
    “居然还活着,真是大难不死。”
    “他是不是你的亲爸,怎么看都是一副巴不得你死的样子。”
    “你的命是什么新型环保材料吗,可以循环使用?”
    诸如此类,随便哪一句说出口都能将云落一军。
    他该这样说,说一千一万遍也不够解心中的恨。他一心护云落一条命,对方却擅作主张,拦他回家的路。
    可视线扫过云落那一张几近惨白的脸时,什么调笑的话都收回了肚子里,只剩一句淡漠的质问:“你满意了?”
    不知道是在鬼门关走过几趟的人了,每次都踏进一只脚去,阎王不肯要他,偏留他一口气,又打他回来。
    云落实在有些虚弱,气息要十分勉强才能拼出一句话来:“什...么?”
    “这个,”弥隅摆弄了几下手腕上眼熟的通讯器,“托云少校的福,我们现在也是‘一荣俱荣’的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