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软 第443节
作品:《服软》 卓长风挂了电话,又担心的问医生,“医生,我妹妹怎么样了?”
“心率都正常,问题应该不大,等到医院做个详细检查就知道了,你们先别着急。”医生给扶软做了检查后说道。
话虽如此,可作为病人家属,怎么可能不着急呢?
庄思宁又打电话来了,卓长风尽可能的安抚,“奶奶,我们还没到医院呢,具体情况还得等医生做了检查之后才知道,您先别着急。”
“这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晕倒了呢?会不会是食物相冲什么的啊?”庄思宁在家里胡思乱想着。
“没有那么严重,食物相克也不是这个症状,你别自己吓唬自己,还有啊,帮我安抚好梁小姐,让她别多想。”
连庄思宁都能想到食物相克上去,梁云筝难免也会想到,所以卓长风才让庄思宁安抚安抚梁云筝,怕她自责。
毕竟这两天的饭菜都是梁云筝做的。
车子抵达医院,陆砚臣是第一个冲过来的。
见扶软躺在担架上,着急的叫她,“软软,软软。”
或是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原本闭着眼的扶软睁开了眼睛。
她看向陆砚臣,眼神有些清冷。
陆砚臣满脸焦灼,“软软,你有感觉哪里不舒服吗?”
扶软摇头,没说话,但眼神一直直勾勾的看着他。
她抬了抬手,陆砚臣急忙抓住她的手。
感受到他的温度,扶软的心才踏实下来,然后闭上眼,由着众人将她推进了医院。
医生来给扶软做了检查,她已经清醒,能准确的回答医生提出的问题。
而扶软则全程拉着陆砚臣的手,没松开过。
直至医生确定她没事,陆砚臣那悬着的心才踏实下来。
扶软对病房里其他人说道,“你们先出去一下,我有事跟陆砚臣说。”
等他们都离开,等病房里只剩下两人后,扶软才看向陆砚臣。
眼神讳莫,一层一层重叠着光影。
陆砚臣视线和她对上,顷刻间便甘拜下风。
他缓缓的吐了一口气,这才说道,“什么时候知道我在骗你的?”
“今早。”
或者说之前就有怀疑,只是没往这方面想,主要是太信任他了。
“那你身体……”
扶软都不等他把话说完,就回答道,“我没事,晕倒是假的。”
听到这个消息的陆砚臣,第一反应是松了口气。
“为什么骗我?”扶软只关心这件事。
她一直紧盯着陆砚臣,眸中情绪翻涌。
陆砚臣见不得她这样,伸手想要抱抱她。
可扶软倔强的避开了,“说话。”
她要一个答案。
“就之前的事……你知道的。”陆砚臣正想着说辞。
可他话都还没说完,就被扶软一口否定了,“你撒谎!陆砚臣,你知道的,你骗不了我。”
背着她都没能骗过她,更何况当着面呢?
“软软,我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你说。”陆砚臣败下阵来,低下了头。
“那你慢慢想,我可以等。”扶软似有足够的耐心。
知道躲不过,陆砚臣只能选择坦诚。
“我……跟可能携带hiv病毒的患者有过接触,正在进行阻断治疗,在不确定自己有没有感染hiv的情况下,我不能冒险。”陆砚臣的声音有着说不出来的倦怠感。
第五百五十六章 :他还挺大方
扶软想过很多种可能。
甚至连最糟糕的背叛都想到了,却唯独没想到事情的真相会是这样。
如果可以,她宁愿他是背叛。
像上次那样,被人算计的背叛,她都可以选择原谅。
可事情的真相,远比背叛来得还要残忍。
那一刻她深深自责。
这两天,他一定很煎熬吧。
他独自一人扛着这样的煎熬,却还要在她面前演戏,装作云淡又风轻。
扶软心疼得紧,抓着他的手想往他怀里靠。
可陆砚臣却本能的避开……
扶软扑了个空,怔怔的看向他。
陆砚臣急忙解释,“我还在窗口期,虽说二次传播的概率很小,可我不敢冒险,软软,任何事情一旦涉及到你,我就不敢赌。”
扶软尽可能的让自己的情绪平静,“只是抱抱。”
见陆砚臣还在纠结。
扶软不管不顾,直接扑进了他怀里。
他就坐在床边,本可以继续后退,可又担心她摔着。
毕竟她扑得义无反顾,陆砚臣只能接住了她。
她将脸埋在他的怀里,声音低低的,像是在安慰他,“抱抱不会传播。”
陆砚臣僵硬的身体,渐渐软了下来。
他抬手,轻轻的拍抚着她的背。
扶软内心天人交战。
但更多的是心疼这个男人。
他占有欲那么强的一个人,在做取舍的时候,得有多痛苦啊?
“你不是说,永远也不会离开我,就算死,也要带上我吗?”扶软额头抵着他心脏的位置,一字一句地质问他。
“我是这么想过,在此之前,也从来都没变过。”陆砚臣迟疑了须臾,又才道,“可在我得知自己可能感染hiv病毒的时候,我又在想,如果我得死,那我的软软得活着,她还得好好的,健健康康的活着,活到寿终正寝,像爷爷和奶奶那样,再合葬到一起,在地下再聚。”
没人知道,在这两天时间里,他做了多坏的打算。
他甚至已经为她安排好了往后余生,甚至有着很极端的想法,要把那些可能会伤害到扶软的人,一并带走。
他知道这个想法很疯狂,可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他会毫不犹豫的做出这样疯狂的选择。
就知道!
就知道他会做这样的选择!
扶软愤愤的张口咬住他前胸的位置。
隔着衣服,她勉强咬住了一点他的皮肤,却也足够让他感觉到疼痛。
眼泪在她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有溢出。
扶软重重的咬着,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直到那痛感越来越强烈,陆砚臣才急忙叫她,“软软,松开!”
虽是隔着衣服,可万一咬破了,血液也是能渗透衣服的。
陆砚臣想也不想,就用力要推开她。
可扶软却死死地不肯松口,直至舌尖尝到了血腥的味道,扶软这才松开他。
她抬起头红着眼看向他,“之前你不是一直问我,到底是孩子重要还是你重要,现在知道答案了吗?”
她可以为了他,放弃孩子。
说她疯了也好,说她自私也罢。
可如果这个世界上都没有了陆砚臣,她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陆砚臣只觉得心防处,正被什么东西猛烈撞击。
那道他用了整整两天两夜才铸造的心墙,在顷刻间就被扶软瓦解,倒塌。
陆砚臣更是顾不上心里的震撼,急忙起身去倒水。
因为手在颤抖,连带着杯子里的水都洒了不少,溅湿了他的衣服。
可他全然顾不上,而是将杯子喂到了扶软嘴边,“软软,漱口!”
扶软倔强的瞪着他,不肯配合。
陆砚臣急得想上手,可语气里都是哀求,“软软,听话,漱口!”
扶软却摇头,语气前所未有的平静,“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选择,不管任何时候,你永远是最重要的那一个。”
陆砚臣握着水杯的手在颤抖。
他总跟她说,怕她再像之前那样丢下他。
说自己没有安全感,说自己的患得患失。
可真到了这一天,他又希望她能少爱自己一点。
甚至希望她能又一次选择离开,这样或许她就不会太难过,能独自一人走过以后没有他的风风雨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