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人们检查过一遍的地方,往往不会再检查第二遍,这样一来,在零点之后,大家都在忙着拆弹,全城搜查他的时候,小丑就有充足的时间,在这些刚刚得到的新地点,重新布置炸弹。港口mafia昨天刚被稻草人偷袭过,本来就处于人手严重不足的状态,现在更是顾不上这些。不只是政府和港口mafia集中存储的物资——”
    她看了一眼手臂上的信号终端。
    “——我们哥谭,一些私人收集的食品储藏,就连总量只在几百公斤左右的,也没有逃过,被他一起炸掉了。”
    “……”
    戈登深深地吸了口烟。那一支烟卷很快就燃烧到尽头,冒出呛人的烟雾。戈登把烟头丢到地上,用皮鞋碾灭了。
    “他是想让所有人一起死啊。”他说。
    这不是个疑问句,所以没有人接话,四周一片安静。
    停顿了片刻,戈登重新开口,声音已经恢复了镇静,开始安排接下来的工作:
    “小丑在全城各地,制造爆炸案,反而给我们留下了反应的时间。目前,普通民众全部都躲在家里,并没有被波及到。而且,发现新的爆炸,他们只会以为这是小丑制造又一次表演,而不会联想到食物库存上去,所以暂时还不用担心动乱。等损失统计出来,政府那边的专家组商讨出新的调整计划,我们再增派人手,维持秩序,把这件事正式公布出去。”
    他冷静的处理,像是给所有人注入了一针强心剂,周围的警察们纷纷点头。
    “——蝙蝠侠把地图给我传了过来。”蝙蝠女郎说着,伸出手指,在终端投影出的光屏上操作几下,点击上传共享,“总共发生51处爆炸,有9处是哥谭政府统一组织的物资存放点,17处是之前向gcpd报备过,选择捐助的各家企业仓库,15个位置明显是私人存粮,3个在港口——咦。”
    她的话音忽然一顿。
    戈登:“怎么了?”
    “——蝙蝠侠的消息。”
    蝙蝠女郎的神色开始变得凝重起来,微微侧过头,似乎在倾听着什么别人听不见的声音,“他说,他追踪到了小丑信号发出的位置,正在上溯前一个中转站点。第二个中转基站往东北偏移了一个区域,说明小丑本人,应该就在那个方向。”
    听到“东北”这个词,戈登的眉梢,忍不住跳了跳,说:“那边,不是有——”
    “但愿不是。”
    蝙蝠女郎匆匆地说,一边接收着魔法频道里蝙蝠侠的消息,一边给戈登转达:“固定的中转站点,比移动信号更好追踪,b说他已经找到了小丑发送引爆信息的第3个中转站,那个方向,像是朝着——等等。”
    她忽然停了下来,抬起头,看着戈登,面具下的脸色透露出几分苍白。
    戈登:“怎么?”
    “通讯中断了。”蝙蝠女郎说。
    ——正义联盟的法师扎坦娜,以魔法力量,维持在蝙蝠家族成员之间的远距离即时通讯,不知为何,就在刚才那个瞬间里,突然中断了。
    >>>
    “社长。”
    哥谭大学的校园里,刚刚完成拆弹的武装侦探社一行人,同时听到远处传来的几声隐约的声响,听起来像是发生了爆炸。
    随即,黑烟升起,飘荡在了城市上空。
    众人同时停住了脚步,这一行人里唯一的侦探江户川乱步眯着眼睛,仰头看了看阴沉的天空,似乎是在观察黑烟飘起的位置。
    然后,他的神色开始变得凝重起来,从斗篷下摸出黑框眼镜,用一只手折开,戴上。
    镜片之后,那双猫儿一样明亮敏锐的碧绿色眼睛再次睁开了,连眉头都似乎皱在了一起。
    “社长。”
    观察了一会儿,江户川乱步忽然说:“您有足够厚的大衣,或者羽绒服吗?”
    福泽谕吉被他问得一愣,还没有适应自家侦探这种跳跃程度过大的说话方式,也不明白刚才的爆炸,到底是怎么和羽绒服联系到一起的,下意识地,反问道:
    “——什么?”
    “那个哥谭疯子,他想要断绝所有人的生存资源。”
    江户川乱步轻飘飘地,说出这个足够骇人听闻的结论。
    然后,在周围其他社员,一片茫然和空白的表情里,他抬起头,神色前所未有认真地,看着福泽谕吉。
    “这座城市里,最重要的能源,也就是小丑,将要毁灭的最终目标,是——”
    >>>
    哥谭核电站。
    杰森跨坐在机车上,一条腿支地。
    刚才的急刹车,在地面上刻印出一条明显的车辙,尘土和碎石朝着两边翻滚。附近唯一的通讯基站已经被炸毁了,残骸摇摇欲坠地挂在塔柱上。周围的地面,还残留着交火的痕迹,gcpd、保安人员和小丑帮成员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路上。
    他沉默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维持着y-g市90%以上能源供应,安静而无声运转着的,灰白色的,核电站厂房上空。
    此时此刻,正在升起滚滚的浓烟。
    第092章 joker(41)
    灾变第六日。
    中午。
    12:10 a.m.
    一辆轿车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行驶着。
    轿车是美国型号,康斯坦丁坐在驾驶位上,嘴里叼着一根烟,顾忌到车内还有陌生女士,没有点燃,只是一边开车,一边无聊地把烟头上下咬动着,像是在嚼一根干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