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尊早就知道夫君是狐狸变的 第59节

作品:《本尊早就知道夫君是狐狸变的

    原来豹决那一计尾鞭并没有打中邪修,反倒因为用力过猛伤了尾椎,只能放弃尾鞭攻势,继续用拳头进攻。闻丹歌看出豹决手腕上缠着一股无形的力量,那是一种燃烧生命的邪术,使用此术者将在瞬间拥有百倍于自身的力量,作为代价,他会失去同等力量的性命。而豹决手腕上燃烧的,是他十天的性命。
    她再一次将目光投向保鸿信,发觉他的注意点也在豹决手腕上,应该发现了这个异样,奇怪的是他没有说豹决“习得邪术”。
    看来在胜迎会上作弊是共识,一般的邪术并不稀奇。闻丹歌若有所思地收回目光,开始好奇修士身上究竟携带了何种术法,能让保鸿信特意提醒。
    果然,使用了不属于自己的力量,豹决的攻势一下子变得猛烈。一道道拳影逼近邪修,击中他的四肢甚至面庞,不一会,邪修嘴角就源源不断流出血,且目光愈发溃散,双腿也开始颤抖。
    台下看客并不意外,平静且冷漠地看着这一幕。闻丹歌在心底默数时间,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叩着剑柄。
    这时保鸿信又来问她:“你觉得豹决赢了吗?”
    闻丹歌不假思索:“三。”
    保鸿信一怔,旋即反应过来,哈哈大笑。
    “二”
    “一”
    话音落下,台上传来一声巨响,有人“噗通”倒地。众人都以为是邪修倒下,持局人正要一笔勾销,忽然人群中爆发一句惊呼:“豹决死了?!”
    满座哗然!先前那位豹决死忠粉更是拨开人群挤到前边去看。只见豹决口吐鲜血倒在地上,上半身溅满了血,一双眼死不瞑目,瞳孔硕大表情狰狞。而他的脚下是另外一股血,暗紫色的血液流淌着,滴滴答答流下擂台。一位看客不小心沾上,忽然惊叫一声,沾上血的手臂冒出一阵烟雾!接着直挺挺倒下,死相与豹决一般无二。
    众人这才把目光转向邪修。就看到他血淋淋一个人站在擂台上,七窍都在往外冒血,偏偏双目大亮,在血泪的衬托下尤显诡异。
    “这是、这是血毒!”有识得此法的人说破,闻丹歌恍然大悟,不自觉敲了敲脑袋和刃毒沟通:“你亲戚?”
    蛰伏许久伺机而动的刃毒:“......这种垃圾货色也配当我的亲戚?!睁大你的狗眼看看!我可是......”“你可是什么?”
    刃毒不想理她,“哼”了一声:“休想套我的话!没事别烦我!”说罢闭嘴,切断了联系。
    保鸿信出声:“原来是血毒......他此前一直不发,是因为还不到时候。”
    血毒是一种极其歹毒的功法,修炼者全身流淌的血液皆可做杀人利器,只要沾上一点就能致人死地。相应的,血毒持有者通常身体虚弱,但台上的邪修只是比一般习武者弱小,看不出病气。
    此局胜负已分,琉璃阁的人上前拖走了豹决,不知是不是因为怕沾上血毒,擂台上仍然残余着大片大片的血迹。台下众人自发远离擂台,唯恐被血毒腐蚀,可总要有人上台继续与邪修对战。胜迎会有规矩,连胜三人者,晋级。
    比试对象由抽签决定。果不其然,邪修的下一个对手直接弃权,表示小命要紧。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第三个对手上。
    第三位是只象妖,身材魁梧力大无穷。他倒没有直接弃权,脚步是迈上了第二道阶梯的,可另一只脚还悬在半空中,看着逼近的血迹,他突然退缩,道:“我......”“我来。”
    一道低沉的声音传来,声音雌雄莫辨,像是还处在少年转向青年阶段。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人黑衣白刃,身形清瘦,足尖轻轻一点便立在台上,刚巧是一片毫无血迹的地方。
    邪修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声音嘶哑,问台下的裁判:“她不是我的对手,我已连胜三人。”
    裁判摇摇头:“我们不追究你用了血毒,某些规则在你身上便不作数。这样,只要你赢了他,我们就算你连胜三人。”
    “呵。”邪修冷笑一声,慢吞吞转过身面对闻丹歌,“好心”劝告,“不想死就滚下去。”
    闻丹歌没说话,手中长剑铮然出鞘,原本泯然众人的气质瞬间变得凛冽。她同样好心劝告对方:“血毒反噬远比你想象的厉害。”
    邪修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笑,扯开自己的伤口摸出一柄血刀,眼神阴鸷:“废话少说。”说罢右腿狠狠一蹬,早已干涸的血液重新沸腾起来,四面八方围向闻丹歌。她还是那副无波无澜的表情,只有握剑的右手缓缓一旋,如果千淏长老或者赵元冰在这里,就能认出那是“起势”。
    所有剑修都习得的入门之势,却只在她手下臻于化境、登峰造极。
    台下的赌局还在继续,这次有了前车之鉴,众人纷纷下注邪修,势必要把上一局亏损的赢回来。保鸿信照旧与他们唱反调,把上一局赢得的筹码全部押了闻丹歌。
    见他如此气定神闲、出手阔绰,便有人举棋不定,犹豫着想两边下注。这时,一双白净纤细的手闯进来,扔下一锭金子,语气笃定:“我押南景。”
    保鸿信挑眉看向那人,只看到一袭白纱帷帽下,影影绰绰的一张脸。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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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4章 惊天一剑
    ◎人不会窥听神像的呢喃◎
    此话落下, 众人才知道那个黑衣人是声名鹊起的南景,不禁议论纷纷:“原来他就是南景!难怪敢主动请缨!”“那又如何?不曾听说过南景有什么独门秘技,依我看还是这血毒更胜一筹!”“就是!任凭他有一身蛮力,终究肉体凡胎, 如何与那诡异的血毒比!我押白寒!”白寒就是邪修的名字, 其余人听了这番分析, 虽然犹豫, 但还是求稳下注了白寒。
    而“南景”这边,除了保鸿信和应落逢,只有零星几个碰运气的人。保鸿信朝应落逢一拱手,算作招呼, 什么也没说。
    应落逢也回了他一礼, 并不上前攀交情, 而是独自寻了高处落座。看客大多想要近距离欣赏刀光剑影拳拳到肉的比试, 因此拥挤在台前,高处的看台反倒无人, 应落逢得以清静。
    他知道自己这一身打扮有些惹眼,但既然四皇子能够看穿易容认出他的身份,说明易容术并不保险。不得以,他才戴上层叠的帷帽隐去面容。
    可是此时比试即将开始,他又不得不掀起白纱往下看, 偶尔有人瞥到他的容颜,只觉如此神仙似的人物, 怎么会出现在这种腌臜地方?
    擂台上, 白寒手持一双血刃, 足下血迹宛如赤练向闻丹歌冲去。她不避不退, 只用包裹周身的修为一震, 那些蜿蜒的血流忽然举足不前,仿佛被什么无形的屏障隔断。
    白寒眸光一凛,一改之前的保守之势,提着血刃冲上来。挥刀时的劲风扯着难以忽视的血腥味,呼啦啦钻入鼻腔。闻丹歌屏息凝神,迎魁在她手中略微转动,仍然保持着“起势”,只是剑尖微扬起一点。就是这一点改动,从剑尖迸发出盛大光芒,仿佛能把在场所有人和物融化。在这一片光芒里,白寒寸步难行,他的血毒本为阴邪之物,触之光芒如冰遇火,滴滴答答往下落着血珠。白寒信念一动,腾空而起,手呈五爪之势向下。血刃融化后重新汇入血流,停滞的血流继续泛滥,竟在某一瞬间突破无形屏障直奔闻丹歌!
    台下看客无不提心吊胆,更有甚者悄悄替白寒加了筹码。应落逢坐在高处将一切尽收眼底,手不自觉攥紧了衣袖。
    危险中心的闻丹歌依旧波澜不惊,平静似神龛中的烛火。她一手握剑,因为“起势”蓄力时间较长动弹不得,但另一只手却在此时动起来,隔空指点了几处,居然在掌心汇聚成一道盾形阵法。此时血流已经逼近,在距离她不到三寸处突然改变方向,自地面向空中进攻,宛如毒蛇昂首,准备吐露毒液。
    白寒见此,嘴角勾起势在必得的笑。随着他一声令下,几道血流猛地扑上去,隐隐还能听到几声蛇嘶。
    几乎是血流扑上来的刹那,闻丹歌的盾形阵法终于奏效。流星般的白色光芒直直坠下,精准打落每一道血流。白寒面色一变却依旧保持镇静,有条不紊地指挥剩下的血流继续汇聚。水是此间最独特的存在,抽刀断水水更流,她能打落一道两道,却不可能永无止境地攻击下去。但不巧,他确实能源源不断地提供血液。
    见状,就连保鸿信都皱起眉头,开始担心闻丹歌会否在此铩羽。然而事实证明,他的担心是多余的。
    因为“起势”成了。后来妖都的人谈到胜迎会,第一个想起的便是今时今日这场碾压式的胜利。原本最为枯燥乏味、毫无悬念的初赛,因为一人一剑成了神话。而妖都中人,都以亲眼目睹过此次比试为骄傲。
    那是怎样惊天的一剑?其实不然,因为“起势”实在是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初级的不能再初级的招式,任何人只要修剑,过的第一道坎就是“起势”。所以后来无论人们怎么猜测,都无法从招式中看出,南景究竟师从何人、又习得何种功法?渐渐的,便成为了妖都十大未解之谜之首。
    起初只是平平无奇的一道剑光,薄薄的一片刃,脱鞘时毫无征兆,剑鸣却在刹那盖过所有天地浩大,成为此间唯一的声音。万籁俱寂,阒然无声,仿佛有一场铺天盖地的大雪掩盖了一切生机,声连同形、色一并被这一剑抹去。天地还是那个天地,只是万事万物都被清空,仿佛被隙中驹的马蹄踏过。一微尘里三千界,半刹那间八万春,眼前只有不断放大再放大的一点剑尖,犹如宣纸上的一滴浓墨,无尽氤氲、蔓延,占据了整个瞳孔。
    所有血流向后退去,宛如时光倒流回到最初的起点,就连白寒自己都以为,所有的所有的都是倏然一梦。他的人生迅速向前翻阅,从青年到少年到孩提再到襁褓。最终他变成了一团无意识的血肉,透明的心脏微微起伏,经由脐带与母体连接。
    再往前是什么?未成形的胎儿之前是什么?意识到这一点,他终于挣扎着恢复了一丝神智,却在此刻听闻一阵风声。
    母体中也有风吗?他正兀自好奇,忽然风声止住,整个世界彻彻底底变成一片纯白,一丝声音也无。
    原来剑尖已经到了眼前。
    “落势”。
    就好像有人在他耳边念出这两个字。那声音辨不出男女,也无关老少,因为人不会窥听神像的呢喃。大道之上的存在向你投去一瞥,无论含义,对渺小得下界之物来说都是恩赐。
    他觉得自己的肉身解脱了。
    闻丹歌双足落地,伸手止住了迎魁兴奋的嗡鸣。场下久久无人言语,半刻钟后,裁判才如梦初醒,宣布:“南景,胜。”
    台下众人这才回过神来,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叫,原来是押了南景的几个人,正对着满桌的金银欣喜若狂。若是以往,亏了的人少不了要抱怨几句,但这一次竟无人出声。
    他们还沉浸在方才那一剑中,恍惚不已。
    保鸿信到底是一帮之主,见识心性都比一般人更多更稳。他示意手下的人敲锣击鼓,这是庆贺胜出者同时彰显帮威的一种方式。
    震天动地的锣鼓声中,泰半金银财宝悉数收入囊中。保鸿信大手一挥,将它们统统赏赐给闻丹歌:“你做的很好!这是你应得的!”
    闻丹歌没有推辞,道谢过后就都收下。忽然,她余光瞥到某个离开的身影,动作一顿,告辞:“帮主,属下有些疲累。接下来无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
    旁边立刻有人补充规则:“可是连赢三人才能晋级。护法不若再战两局?好教我们接着看看眼。”
    保鸿信笑道:“这有何难?我切问在座诸位,谁愿意上前一试?”
    人群中走出两人,用比面对白寒更迅捷的动作弃权。这次裁判没有要求闻丹歌再胜一人,十分痛快地宣布晋级,只在她要离开时拦住她,问了一句:“可否借护法的宝剑一观?”
    闻丹歌瞥了眼他,没有说话。保鸿信开口替她解释:“大人有所不知。这是家传宝剑,旁人不可触摸。”
    裁判点点头,不知信了还是没信,侧身让出一条路。闻丹歌告别保鸿信,却没有回家,直奔平陵坊应落逢住处。
    她不会看错,那个背影就是落落。
    扎好裤腿,在周围小妖见怪不怪的神情下翻身上墙,闻丹歌再一次卡在墙头。
    因为应落逢开了门,倚着门问她:“为什么不走大门?”
    闻丹歌默默翻回去,规规矩矩走了正门,轻咳一声:“习惯了。”
    应落逢摇头:“梁上君子非君子。进来我看看你的伤。”
    她想说血毒压根没有伤到自己,忽然忆起什么,顿时什么话也说不出,老老实实跟着进屋。应落逢翻出绷带和药酒,桌上列了密密麻麻各式各样的工具,不难看出他准备了很久。
    心中涌上一股暖流,她主动褪下衣衫展示给他看:“落落,真的没有受伤。”
    应落逢紧抿着唇:“我分明看到你碰上血毒了。”
    妖都众人是第一次见她的神通,他却不是。因此迎魁展露时,他还保留了一丝理智,得以窥见她的小动作。
    她的手分明握住了一滴血。
    可摊开她的掌心,却一丝痕迹也无。他不信,复又去看另一只手,亦是如此。就在他病急乱投医蹲下身准备抬起她的脚时,闻丹歌慌忙制止:“等等等等!真的没受伤!”
    “那血呢?”他问。
    闻丹歌见糊弄不过,只好坦白:“我怀疑血毒和我体内的刃毒有关系。”
    应落逢一怔,想起她提过的“星人”一说,问:“当真有关系?如果我们把血毒研究透了,是不是对解开刃毒也有帮助?”
    她点点头,应落逢大喜:“能让我看看吗?”说完又否认自己,“不行不行,我入行太浅,看个风热脑寒还可以,解毒这种事还是交由莫前辈......”“落落,我相信你。”
    说着,她把一个悬有血珠的琉璃盅递给他,眼神坚定:“试一试吧。”
    【作者有话说】
    就这个意识流打戏爽!
    第75章 竞拍
    ◎谈的妥就带走,谈不妥就都买下来◎
    顶着她赤忱的目光, 应落逢如何能够拒绝?他小心翼翼地把那一滴血一分为二,神色紧张:“先说好,我只试一试,结果如何未知, 剩下的还是交予莫前辈吧。对了, 许久没见你们往来了, 莫前辈去哪了?”
    闻丹歌摇头:“我也不知道她跑到哪去了, 但书信往来还是有的,估计又落到哪个秘境里出不来了。”
    实际上能困住莫惊春的秘境又有几个?她隐约察觉到,莫惊春身上应该是出了什么事,不方便脱身。就连信笺也是寥寥几封, 像费尽心思才传出来的。她预备着拿到骨灵芝后即刻动身寻找莫惊春的踪迹, 毕竟对方很可能是因为自己才陷入困境。
    应落逢只当莫惊春潇洒不羁云游去了, 并未多加询问。确定闻丹歌身上没有伤口后, 他长舒一口气,特意煮了一碗平安面催促她吃下。就连小纸人阿南都十分贴心地主动为她捶肩捏背。
    闻丹歌享受完, 见天色不早,道:“那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