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雪樵:“去是去了,可那不是助人为乐嘛,就换个灯泡而已,我也没干别的啊!”
    “可后来咱们结婚的时候,人家可给我脸色看了呢,她那好朋友还在背后说我坏话了。”
    “我那时候不都跟你解释清楚了吗?我跟她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谢雪樵慌得连忙解释,直到看见叶秀丽嘴角隐隐含着的一丝笑意,才知道她这是在逗自己呢!
    都怪谢今朝那臭小子,害得他都杯弓蛇影了。
    “说正经事呢,别翻旧账了,我就问你,我跟那唐春菊是清清白白的吧?”
    “唐春菊?你跟她能有什么事?”
    “你知道没事就好,我谢雪樵对天发誓,我这一辈子只忠心于叶秀丽一个人,从没有跟别人有过乱七八糟的关系,也只有谢今朝一个孩子,没有其他任何人。”
    叶秀丽皱眉:“这好端端的,怎么说起这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
    谢雪樵气哼哼的:“让你儿子说吧,那种恶心事,我都说不出口!”
    谢今朝便把他今天去见梁树明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叶秀丽。
    叶秀丽:“听你这么说,他好像对他是你儿子的事深信不疑,有两个可能,要么就是他精神有问题,患有妄想症,把自己想象的东西当成真的了;要么就是有人故意在误导他这样认为。”
    谢雪樵感激涕零,深情地抓住叶秀丽的手:“丽丽,谢谢你相信我。”
    叶秀丽瞪他一眼:“我刚刚说漏了,应该是有三种可能,最后一种可能是,这一切都是真的,你这个大骗子,一直都在骗我们。”
    谢雪樵大呼冤枉:“绝对没有这种可能!不行,我要去见一见梁树明,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当天时间已经太晚,第二天谢今朝安排着谢雪樵去见了一次梁树明。
    据说这梁树明在看守所里面的表现还挺好的,该认罪认罪,该招供招供。
    谢雪樵本以为能跟他好好谈谈,问问他究竟为什么会以为自己是他的父亲。
    但梁树明一看见谢雪樵,眼睛里就迸发出狂热的光,不顾一切地扑上来:“爸,你来看我了,你来救我出去了是不是?你终于肯承认我了?”
    谢雪樵吓得退后一步。
    看守人员大吼一声,让他安静,梁树明才收起那份激动,坐到了桌子的后面,但眼中的狂热丝毫未减。
    “爸,你以前为什么不肯认我?我比谢今朝差在哪里?我这么努力地学习,只想让你多看我一眼,可你的眼睛里从来都没有我,要不是这一次,你恐怕到现在都还不肯承认我的存在吧!”
    “你现在痛苦吗?你怎么可以不痛苦!”梁树明说着说着又嘶吼了起来,跳起来趴在桌子上,想要去撕扯谢雪樵。
    看守人员再次厉声制止,并且上前来按住梁树明,对谢雪樵说:“对不起,犯人现在情绪不稳定,不适合再会客,请您先离开吧!”
    谢雪樵摇摇头,叹着气走了出来,这次来访,除了让他看到一个在心理和认知上已经完全扭曲的疯子之外,什么收获都没有。
    这么多年情绪的压抑,早已让他疯狂了。
    可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追根究底,都是因为一个让梁树明以为他是谢雪樵儿子的念头,那这个想法,究竟是谁根植于他的心中的?
    谢雪樵不由得想起了唐春菊,那个总是一看见他就惶恐地低头,总是红着脸不知所措的家庭妇女。
    唐春菊从来都不是谢雪樵会喜欢的女人类型,第一次相亲见面的时候,他就没看上她太过局促、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的样子。
    那时候的谢雪樵还有些心高气傲,不太会顾虑别人的情绪,才见了几分钟,一杯茶都没喝完,他就找借口离开了,然后直接跟介绍人说自己没看上。
    之后他几乎都已经忘记了这个人,直到后来她以他好朋友对象的身份再次出现在他的面前。
    从此唐春菊在他心里的形象就是好友的爱人,是一个必须尊重,但决不能太过亲热的人。
    这辈子唯一跟她说过比较多话的时候,大概就是好友刚去世,他帮忙处理后事的时候了。
    后来在谢雪樵调走之前,因为怜惜他们孤儿寡母生活不易,倒是经常上门送钱送物,帮着干点男人才干得了的重活之类的。
    但他也很注意避嫌的啊,主要都是在跟梁树明说话,关心一下他的学习和生活什么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居然会造成这样大的一个误会?
    梁树明到底是谢雪樵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现在变成这样,他说不难过肯定是假的。
    这几天,谢雪樵连上班都有些神思不属,妻子虽然信任他,但这事,到底是搁在她跟儿子心头上的一个疙瘩,总得说个清楚明白,还他一个清白的。
    既然梁树明那里已经说不清楚了,谢雪樵打算,找个时间他必须得回去那个小县城一趟,找唐春菊当口当面说清楚,别人不知道,她这个当事人还能不知道吗?
    没想到他还没能成型,唐春菊倒是先找上门来了。
    唐春菊的出现特别高调,在校园里一路问进来的。
    她穿着破旧且打满了补丁的衣服,头发花白,黧黑瘦弱,微微地驼着背,颤颤巍巍地走在校园里,就像一个年迈的老太太。
    跟与她同龄的谢雪樵和叶秀丽比起来,根本就像是两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