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说她去坐牢就行了吗?”
    律师露出一个你们可真是无知好笑的表情:“让她坐牢对我们老板有什么好处?我们老板要的是钱。”
    “可、可要是别人也还不起怎么办?”
    “还不起钱,家里房子总是有的吧,田总是有的吧,那就法院强制没收、拍卖,要是卖完了还不够还钱,那就去打工,总有能还上的一天,说起来,你们是她的亲戚吧?赶紧回去清点一下财产,看够不够还的吧!”
    “不不不!”两个男人赶紧摆手,“我们不认识什么沈艾秋,我们就是路过的,路过。”
    律师一脸严肃:“那既然这样,我晚点再来找她吧!”
    沈火柱跟沈金荣面面相觑:“咋办呀?”
    “走走,赶紧走。”
    “可是咱钱也没有拿到,东西也没有……”
    “哪还顾得上那么多啊!”两人互相拉扯着,跌跌撞撞地往外跑。
    胡冬玲刚看完热闹,还没来得及走掉,正好迎面遇上了:“哟,大伯、大哥,秋儿去买早饭了,待会儿就回来,你们这是上哪儿去啊?咦,怎么一股味儿,哎呀,你们裤子怎么湿了?不能吧,这么大的人了还能尿床?”
    沈金荣指着胡冬玲:“你帮我跟沈艾秋说一声,她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自己担着,别把麻烦惹回家里去,不然我饶不了她。”
    两人几乎是屁滚尿流地滚下楼去。
    其实只要他们再细心一些,不要那么慌乱,就会发现,那些彪形大汉搬走的东西根本就没搬出这栋楼,全都在楼下呢!
    安安揉着眼睛:“妈妈,这些都是什么呀?”
    “没什么,咱们家里要搞卫生,这些叔叔帮我们把东西先搬下来,待会搞完卫生了,再搬上去。”
    “哦!”安安想了想,又问,“那外公和舅舅还在我们家吗?我可以去跟他们玩吗?”
    沈艾秋严肃:“咱们不去,外公和舅舅想抢咱们家的东西,咱们不给,以后都不跟他们玩了。”
    安安似懂非懂:“好吧!”
    谢今朝过来把他抱了起来:“走,谢叔叔带你洗脸去,待会带你去跟爷爷奶奶玩。”
    沈艾秋和胡冬玲上楼去打扫卫生,还有他们用过的床单被套,全都得洗得晒。
    “亏得你刚才没上来。”胡冬玲忽然冒出一句,不然听到他们说的那些撇清的话,更得气死。
    沈艾秋淡淡一笑:“早就知道他们是什么德性了。”
    “现在他们人是吓跑了,不过咱们乡下这么多人都知道你的事儿,他们早晚也得知道,到时候再来怎么办?”
    沈艾秋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到时候再说吧!”
    两人动作麻利,很快就把屋子收拾好了。
    几个大哥也帮忙把东西都搬了回来,谢今朝给他们每人发了个红包,光头大哥还挺高兴:“谢谢啊,兄弟以后再有这种事,还来找我们啊!”
    谁还会想再有这种事呢!
    好歹事情暂时算是解决了,总算可以安安生生地过个年。
    再说沈火柱跟沈金荣两个,带着一身的尿骚味坐车回乡下,一路上没少挨人白眼。
    灰溜溜地回到家里,家里的两个婆娘听到他们不但没拿回来钱,反而连路费都亏了,一个哭一个闹。
    沈艾秋她妈大哭这日子没法过了,她嫂子也闹着说这日子没法过了,她要回娘家。
    结果真的带着两个孩子就回娘家去了。
    沈金荣一肚子的火,认定他家之所以会闹成这样,都是被李翠兰给害的。
    一气之下冲到李翠兰家把她给狠狠揍了一顿,手都给她打折了。
    李翠兰的婆家也不是好相与的,他们家好端端一个人,被沈金荣打断了手,不仅干不了活白吃饭,还得上医院花钱治伤。
    他们哪里肯干啊,纠结了一帮人去沈家把他们家剩下的三口人都揍了一遍,连啥也没干的老太太也没放过。
    临走的时候,还以要医药费为由,把上次周家搬剩下的东西又洗劫了一番。
    别人家过年是满仓满谷红红火火的,只有他们沈家,是锅清灶冷,家徒四壁,过得那叫一个凄凉。
    沈艾秋她嫂子回娘家也没讨到什么好,她娘家那边也有外嫁女不能在家里过年的规矩,大年三十的晚上,年夜饭也没让他们母子几个吃,就让他们赶紧回沈家去。
    她没有办法,只好灰溜溜地又回来了。
    除夕夜,别人家是喝酒吃饭放鞭炮,热热闹闹的,他们家却是大人吵架,孩子哭闹,鸡飞狗跳。
    四合院那边,一家五口也在热热闹闹地准备过年。
    谢今朝在院子里摆上一张大桌子,在一边裁好了红纸,研磨好了墨汁伺候着,谢雪樵提起毛笔,蘸饱了墨汁。
    笔走龙蛇,力透纸背的字迹跃然纸上。
    “天将丽日舒清景,室有春风聚太和。”
    横批:“有福人家”。
    “真好看呀!”沈艾秋厚着脸皮,给自己的小家也讨了一副谢雪樵亲手写的对联。
    大书法家谢雪樵一字千金,可在这家里,他写的对联却跟不要钱批发似的,院门口一副,院子里正房和东西厢房的门口各一副。
    另外还有两副,是让谢今朝分别拿到大学宿舍跟沈艾秋和安安现在住的小房子那边贴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