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床下长出的boy_分节阅读_65
作品:《我床下长出的boy》 我床下长出的boy 作者:番大王
这对它来说无疑是最佳的保护,地心人感激地冲她点点头。
小白恶狠狠斜了它一眼,在夏兔看不见的地方对它亮了亮自己的牙齿。
地心人瞬间绷紧身体,缩回角落。
……
夏兔本以为,地心人被小白一吓,能学会安分。
不想,小白刚走没多久,它就敲响了隔开客厅和卧室的那扇门。
家就这么大,它刻意拔高的音量,她自然是听得清的。
“善心的人,请满足我最后一个要求吧。我不会写字,你能不能……帮我写几个字?”
刚整理好屋子的夏兔正在吃自己煮的清汤面,听到它的声音思索了一番,擦擦嘴、拿了纸和笔,走到门边。
“你想写什么?”她问。
门内静默了一阵。
“明天,是我想见的那个人的生日。礼物已经准备好,但我不打算当面给她了。”
地心人的声音低低的,与浓郁的夜色一般,压抑至深却泛着刺骨的凉。
“可想着,总觉得不太甘心。又想留下点什么,能让她记得我……地外的人们生日时,会在卡片上写什么呢?”
夏兔想了想,说:“一般就是写,‘祝你生日快乐’,再加上署名。”
“好。”门板内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请帮我写……祝李知生日快乐。署名的话,写‘大树’。”
一张套着塑料保护套的小卡片,从门缝里递出来。
她接过卡片,听那地心人闷闷地补充了一句。
“算了,不要写署名比较好。”
卡片的塑料套脏了,里面还是干净的。外面的图案是一个卡通小女孩,头上戴了蝴蝶结。它摸着是暖乎乎的一片,仿佛一直被贴身放着。
夏兔按它的要求,仔仔细细写好卡片。
为防止水笔留下印子,她用面巾纸把卡片里面印一遍,卡片外围和塑料套的污渍也被她细心地擦拭了。
贺卡是传达美好祝愿的媒介,要认真对待才行呀。
……
关于“李知”和“大树”之间的故事,直到好几个月过后,夏兔才从小白那里偶然听他说起。
为了抓住逃走的地心人,小白潜伏在孤儿院有一段时间。叫大树的地心人死前想要见的那人,正是当时他找到它们的关键线索。
从地心钻出的饿鬼,所到之处不留活口。它生命中遇见的唯一一个、特别的例外,就是那个“李知”。
大约是地心人成功出逃后的第二年,他们遇见。
女孩生活在一个三代同堂的美满家庭,听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说过许多关于灵异神怪的睡前故事,见到从地下钻出的东西,不但不害怕,还觉得自己十分幸运。——她以为碰见的是土地公公。
逢年过节都要烧香拜佛,她可有经验。之后,李知就开始有模有样地学长辈拜佛的样子,对着“土地公公”出现的地方,虔诚地供奉和许愿。
她的贡品总是被吃得一点不剩,同时,她的心愿也能被“神仙”迅速满足。
被土地公公照顾,可不是每个小孩都能有幸碰见的事。
李知觉着新奇极了。她对土地公公笑、和它说话、给它唱歌,每天下课就来看它有没有在。
炎夏烈日,她带小雪糕来;刮风下雨,她打着小花伞来;美好的晴日,她一蹦一跳地来找它。
不过,生活过得幸福快乐的小女孩,又哪会有那么多的心愿需要被满足呢?
她想要的,无非是一些同班女同学有的漂亮小装饰、小玩意;吃到父母不让她吃的零食;希望考不好的那次期中数学考试,考卷能够消失。
李知是个不贪心的好小孩,有求必应地过了一阵子,感觉自己得到的已经足够多了,便渐渐地停止许愿。
即使是这样,被她“召唤”过来的土地公公也没有消失。
它忠实地跟随着李知。所有她需要帮助或看上去需要帮助的时候,它会第一时间义不容辞地挺身而出。
后来李知家里出了一些事,小白说得含糊,夏兔没听得太明白。
再然后,就是小白顺着线索找到逃窜的族人,对它们进行清缴的部分了。
与王的惨烈一战后,被李知取名为大树的那个地心人侥幸存活。
它们一族极度不喜水源,但为了掩盖身上的味道、避免被王找到,大树躲进了下水道……生生躲了几个月的光阴。
伤势得不到治愈,越来越严重。
那两条腿不是王弄断的,是伤口恶化,大树自己切掉的。
它自知活不长久,憋着一口气硬撑,只为撑到李知的生日。
她生日的前一天出来,它不顾暴露踪迹,给她准备生日礼物。
王比它想象得,更快察觉。
走投无路,大树不得不兵行险招……
它想多活一些日子,至少她的生日,它不能缺席。
最后一次了,它想替她实现生日愿望……
小白说,他们见面的那天,他看到大树最终成功地把礼物给了李知。
李知拆开礼物,那里面是一个亮晶晶的蝴蝶结发卡。
她很喜欢它,所以开心地笑了。
戴上它之后,她跟大树说了谢谢。
李知的笑容,是大树最想看到的东西。
它最后的消失,心满意足、没有痛苦,因为他有好好地跟李知告别。
故事讲完,夏兔问小白:地心人大树,是非死不可的吗?
“你还记得我说的那句‘它自知活不长久’吗?”
小白缓缓叹了口气,答:“它想要的东西太多,走了也希望把那些都带走。以它心狠手辣的作派,多留他,等同于多增杀戮。”
或许不同人视角的故事里,同样的角色确实会存在不同的面孔。
但对于刚听完故事的夏兔,她感觉“热衷帮小女孩实现愿望的土地公公”和“心狠手辣”这两个截然不同的形容语句,并不存在什么关联。
“如果大树治了伤,说不定能活得久呢?”夏兔仍是遗憾。
“就算没有受伤也一样,它的多久都不够久。”
他揉揉她的头发,意义不明地评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