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8章

作品:《生命之塔[无限]

    这些人原本坐得三五成群,但荆白推开门时,他们的目光就都集中在了他和他身后的白恒一身上。
    荆白没有和这群人打招呼的意思,也没有继续往里走,只将白恒一拽到身边,告诉他院子里还有十二个人,六男六女。
    这十二个人里面……还有人和白恒一一样,有一眼就能看到的残疾。
    离门口最近的有个穿浅碧色衣服的女孩,她坐的不是椅子,而是轮椅;长及脚踝的裙摆下没有露出双脚。
    坐得最远的还有个三十出头的男性,穿了一身庄重的黑衣服,但两侧的衣袖都是空的。
    荆白看了一眼身侧的白恒一,看见这两个人之后,他意识到在场残疾的人说不定不止他看到的这三个。
    白恒一说过,这次约仪式还排了好几户人。
    如果这十二个人是六对伴侣,是不是意味着其中有六个人,都有一定部位……或者身体功能的缺失?
    所以,他们才会约在这里,一起等待着仪式举行。
    第260章 阴缘线
    仪式是正午开始,荆白算了算,他们离开自己的小院时大概不到十一点半,不过走了十来分钟,现在到了红瓦房,离仪式开始也还有二十来分钟的时间。
    但这十二个人为什么都来得这么早?
    两边都沉默了一会儿,白恒一知道荆白肯定不会搭理人,正想和众人打个招呼,已经有个男人站了起来,笑嘻嘻地走过来和两人打招呼。
    这个男人看起来三十多岁,比荆白矮小半个头,眉毛有点淡,眼睛倒挺明亮。笑起来有点傻,但很热情,主动伸手对荆白说:“你好,我是周杰森。你和你家这位帅哥,要不要过来和我们坐?”
    周杰森指了指自己的桌子,就是离门最近的那张。坐在轮椅上的那个穿浅碧色裙子的姑娘腼腆地冲他点头微笑,随着漾开的笑意,颊边露出浅浅的梨涡,看上去是个温柔和气的人。
    荆白没急着回握,先敲了敲白恒一的手指。他不用开口,白恒一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笑着说:“我看不见,你看着办就行。”
    荆白这才伸手回握周杰森,简短地说:“你好,路玄。”
    他反应稍嫌冷淡,周杰森却不介意,等荆白带着白恒一落座,才介绍了轮椅上的姑娘,说:“这是我——我妻子,方菲。”
    “妻子”两个字仿佛有些烫嘴,他顿了一下才说出口。
    方菲则性格有些内向,周杰森介绍她时,也只管抿着嘴微笑,等他终于说完了,才声如蚊蚋地对两人说了声:“你们好。”
    白恒一要不是耳力十分敏锐,简直听不见她说了话。确定她不会再补充了,才说了自己的名字。
    他的视野始终黑暗一片,等自我介绍说完之后,坐在他身边的荆白却似乎站了起来,又走开了几步……两个人的脚步声。
    听声音的方向,是周杰森把他拉走了。
    刚认识就有话说?
    白恒一眉头挑了一下,不远处的女声弱弱地说:“不、不好意思啊。他这人没什么不好的,就是话多了点……”
    “哦?”白恒一听方菲终于又说话了,支起身子,饶有兴趣地问:“你们结婚多久了?”
    这头,周杰森把荆白拉到院子角落。这里搭了个架子,架子上爬满深绿色的藤条,藤上开满了不知名的小白花,和院子那头一比,像是别有天地,显得格外幽深和僻静。
    荆白挑了个能看见白恒一那边的位置,见他正和方菲聊天,看着气氛不错,才对周杰森道:“你有事?”
    周杰森定了定神,他双目紧盯着荆白,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些什么,但荆白这样的人,别说被他盯着了,被鬼盯着也是不动如山。
    反倒是他,被荆白冷冷地一回视,就感觉后背一阵发毛,跟被什么猛兽盯上了一样。
    最后周杰森绷不住了,用力捋了一把头发,鼓起勇气说:“哥们,你是不是也失忆了?”
    荆白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皱眉说:“你是失忆?”
    “我是啊!”周杰森听他这么说,眼睛一亮,紧跟着问:“难道你不是?那你应该认得我吧,我看你好眼熟啊!”
    他确认了自己的说法,荆白才慢吞吞地道:“不巧,我也是失忆。不过……”
    他仔细打量了一下周杰森那张愕然的脸,确定连眼熟都谈不上,非常陌生。
    他否定了周杰森的说法:“我应该没见过你。”
    周杰森纳闷得直挠脸:“不应该啊!我真看你脸熟!你这种脸我没见过肯定想象不出来,见过了就不会忘。我们肯定见过!”
    荆白又多看了几眼,他确定自己对这张脸没有印象。
    周杰森见他确实不像是认识自己的样子,神色变得沮丧起来,肩膀一垮:“唉,我特么还结婚了,这叫什么事儿啊……”
    荆白很随意似地接了一句:“怎么,结都结了,现在想反悔了?”
    周杰森幽幽看了他一眼:“别以为我傻,我知道你在套我的话。”
    荆白微微偏了偏头,他神情出乎意料地坦然,丝毫没有被揭穿后的紧张,好像也并不关心周杰森要不要继续往下说。
    周杰森看着他云淡风轻的表情,嘴张了又合,最后还是没忍住。因为他本来也迫切需要找个人倾诉:“说真的,我想了一早上都没想明白我为什么会结婚。虽然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但我有种感觉,我应该是个不婚主义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