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二十一章 论正确的台球姿势

作品:《璀璨王座

    秦亦赶紧给自己套好拖鞋,拿起崭新的居家服一溜烟儿跳起来准备往浴`室冲,结果冲了半天发现这宅子太大了,完全不知道浴`室该往哪儿走。
    最后还是早料到有这么一出的裴含睿吩咐女佣将人领了进去。
    鸳鸯浴什么的当然是不可能的,等秦亦一身清爽地从浴室出来,裴含睿已经候在了餐桌前。
    “我看你今天状态也不好,今晚就让你放松一下吧。”裴含睿给自己倒了一杯葡萄酒,看着埋头与美食英勇奋斗的家伙说。
    一心一意用食物化解烦恼的秦亦咽下最后一块熟牛肉,惊讶地看着他:“晚上放假吗?”
    似是对他“放假”的形容忍俊不禁,裴含睿淡淡笑了笑:“不,只是教你玩点有意思的东西。”
    “什么?”
    “一会就知道,先吃饭。”
    发觉秦亦的眼光一直往自己手上瞟,裴含睿将酒杯搁下,含笑问:“我手上开花了?”
    秦亦却是舔一舔嘴唇,指了指暗红色的酒瓶:“我能喝吗?”
    裴含睿有些惊讶:“你不是只喝牛奶么?”
    “谁让你每天晚上都一直喝一直喝,搞得我也想尝一尝被你这样的家伙爱不释手的,究竟是什么味道。”秦亦挑了挑眉,扬起下巴冲酒瓶努了努。
    也不知被他哪句话逗笑了,裴含睿忍住笑意,大方地给他斟了一杯,做了个请用的手势。
    秦亦端起高脚杯,没有急着喝,凑过去嗅了嗅,深红的酒液连同杯子一块在他指缝间兜了一圈,带起一道漩涡——唔,就是那天晚上在他身上闻到的气味。
    接着,他一仰头,牛饮似的灌下好大一口,然后整张脸都古怪地皱起来。
    “呵呵。”裴含睿看着他,轻笑着重复他的话,“被我爱不释手的,是什么味道?”
    秦亦皱着眉,好不容易憋出几个字:“又酸又甜……”
    暴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乌云散去,露出洗得一尘不染的夜空。
    填饱了肚子,秦亦懒洋洋地剔了会牙,这才想起自己似乎不是来做客的,又想到裴含睿说过的话。
    自己那两只袜子,在裴含睿这个视衣着为艺术的处`女座眼里,简直就是在犯罪,依他的性格,肯定不会简简单单就让自己蒙混过关的,那么,晚上所谓的“有意思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唉,不就是袜子不是一对嘛,像自己这种黄金单身汉,偶尔随便一下,有什么关系,又不是在走秀……
    秦亦趴在餐桌上,忧郁地想。
    耳朵里传来裴含睿不断走近的脚步声,他就恨不得把自己整个都嵌进桌子里,一了百了。
    接着,他就被裴含睿给抠了出来。
    “你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干什么?”裴含睿哭笑不得地看他一眼,然后用纸巾优雅地擦了擦嘴,又补充道,“我又不会因为你袜子穿的不对,就把你饿个三天三夜,再剥光了衣服丢到外面去裸奔。”
    “……!”这家伙是故意这么说的吧!难不成他真的做过这样的事情吗?!
    至于么!只不过就是一双袜子而已啊!
    简直太可怕了吧!
    秦亦心里瞬间狂奔过无数的“卧槽”,趿在拖鞋里的脚趾头不由自主地蜷起来刮了刮鞋垫。
    不过还好,裴含睿带他去的地方既不是地下屠宰场,也不是禁闭小黑屋,而是一间设施齐全的多功能娱乐室。
    正中央放着一张台球桌,裴含睿取了台球杆,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擦片刻,问:“会打吗?”
    秦亦摇摇头:“不会,今晚的放松项目就是它了?”
    “不错。”
    “怎么玩儿?”秦亦围着桌台绕了一圈,取了一只球拿在手中,上下抛了抛,还挺重,手`感冰凉圆`润,在灯光下仿佛拢了一层朦胧的光晕,非常精致,跟印象里的台球总觉得不太一样。
    “这是象牙做的。”裴含睿往球杆杆头擦了点壳粉,架在球桌上,“我教你玩,要不要来打个赌?”
    “没有彩头不赌。”秦亦把球放回去,大感兴趣地看着他的动作。
    裴含睿偏头比了比主球的位置,道:“彩头就是,三局中只要你能赢一局,我就不计较你的袜子。”
    “喂喂!这算什么彩头!”秦亦不满地皱了皱眉,指骨节在桌沿上扣得咚咚响,拖长了语调道,“你要是输了岂不是一点损失都没有吗?而且你怎么可以欺负新手。”
    就知道他会这么说。
    裴含睿直起身,仅单手执球杆,一只手举起以示清白:“我自然不会欺负你,你两只手,我一只,第一局给你练习热身,要是你赢了……我再追加无条件答应你一件事——任何一件,如何?”
    “噢,那让你脱了衣服出去裸奔也答应咯?”秦亦俯身,两只手撑在桌上,毫不留情地拿他的话还击,脸上露出不怀好意地坏笑。
    “你若是敢提出这种条件的话,我就要加大你输的惩罚了。”裴含睿不以为意地笑了笑。
    “我输了又怎样?”
    “当然是跟你聊聊人生,探讨一下袜子的课题。”
    “……”
    秦亦无语,他到底是有多在意……
    “赌就赌,赢了就赚大发了。”秦亦稍微权衡一下就答应了,就不信他一只手还能翻出天来!
    不过他似乎忘记了凶残的沈又一只手挑翻一屋子人的伟大事迹了。
    “规则懂吗?”裴含睿看他一眼,取下三角框。
    “知道大概。”
    “那好,我来开球吧。”说着他俯身对准了白球。
    “等等,难道不是抛硬币吗?”
    裴含睿好笑地看着他:“可以是可以,问题是,你开过球吗?”
    “……”
    “过来看着,我给你示范一下。”裴含睿示意让他站自己身边,球杆架在左手虎口,眼睛盯着白球撞击点比对片刻,张口道,“注意左手的姿势,还有支撑球杆的位置,开球跟击球不同,抽打的幅度更大,全身的力道都要调用起来。”
    “砰——”三角形放置的彩色球瞬间被击散,撞到卓沿折返回来,可见力道之大。
    开完球,他紧接着寻到了一个比较显眼的红球做目标,给秦亦演示了一次撞球:“击球就要控制力道了,不要把白球打到网袋里。你来试试。”
    秦亦收敛了一下跃跃欲试的表情,正正经经地接过球杆,俯趴到桌子上,虽然姿势槽点众多,不过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总算没太丢人。
    “左手压稳。”裴含睿从后面按住他的手,右手环过肩膀替他调整球杆的位置,“拇指稍微翘起来一些,对,就是这样……”
    他整个人紧紧挨在秦亦的背后,声线近的几乎是贴着耳廓飘进来,温热的气流抚过,带起一连串零星的麻痒。
    他的嗓音如醇酒般醉人,语调轻缓而富有磁性,带着成熟男人特有的沉稳和从容。
    又是那种微醺的浅淡香气,不经意间充斥了周身,秦亦抿了抿嘴,嗅觉不自禁地勾引起味觉的记忆,喝起来明明是不好喝,为什么闻起来这么诱人……
    他鼻翼轻微地动了动,有些享受地嗅着这个气味,似乎连如此近距离的接触也不那么令人反感了。
    右手连带着球杆一块儿被裴含睿握住了,他缓慢地带着秦亦抽推球杆,一面道:“瞄准白球的击点,眼睛、白球和目标球三`点一线。击球的时候不仅要用手肘的力量,腰部也要动起来。”
    说着,手里的节奏变快,秦亦眼光灼灼地盯着面前的球,兴奋地舔`了舔嘴唇。
    “砰”得一声,成功打出第一球!
    也许是裴含睿手把手地功夫厉害,总之第一球运气相当好,干脆利落地掉进洞里。
    “yes!”秦亦啪得打了个响指,挑衅地冲男人扬了扬眉头。
    “不要得意得太早了。”裴含睿看他n瑟的模样就忍不住想笑,退开一步靠在球桌边,“这次你自己来。”
    “谁怕谁啊。”
    一杆进洞的秦亦心情大好,带着球杆溜一圈,结果左瞄右瞄都没有好位置的球,没有裴含睿仔细纠正他的姿势,一下子就打回了原形,乱七八糟地趴在球桌上,挥动手肘用力一抽!
    一击即中!
    ——然后,“biu”得一下就把球抽飞了……
    秦亦回过头忧郁地看了裴含睿一眼,“它是嫌我对它不够温柔吗?”
    “……”
    裴含睿忍俊不禁地把球捡回来,重新取了一把球杆:“我来吧。”
    他顿了顿,补充道:“一只手。”
    为了让秦亦看清球路和姿势,他故意放慢了动作。虽然单手非常不容易控制球杆方向,不过开局初期可选择的余地很大。
    裴含睿的动作熟练而潇洒,显然单手球也不是第一次玩儿了,第一球就当是热身,挑了个合适的击球位置,轻轻松松就是一球,无论是力道还有姿势都相当游刃有余的样子。
    球杆又轮到秦亦手上,见他趴在那里沉思了半天,裴含睿自后贴上来,双手环撑两侧,俯身在他耳边一笑:“需要帮忙吗?”
    有意无意间,他温热的嘴唇擦过耳廓,细腻的触感一触即分,淡的几乎分辨不清。
    “需要是需要,不过……”秦亦眼光一闪,扭过头,拽住他的领带往旁边用力一扯,立刻把人从自己身上掀下来,眯起眼往他下面瞥一眼道,“换个姿势会好一点,否则我可不敢保证不会一杆让你`爽得厥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