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作品:《血色罗生门[无限]

    “你们已经?死了。”
    两人同时抽气,关智一咬牙问:
    “如果我们已经?死了,那为什么我们还?能思考,还?能行?动?甚至……我们还?有情绪!”
    明仪阳卷起袖子,说?:
    “看?你们自己的车票。”
    关智一和东条爽撸起袖子,露出自己红艳艳的车票:
    “我们当?然有车票。”
    明仪阳把自己的车票也给他们看?了,只?是他的车票,是蓝色的!
    把这两人的愕然收入眼底,明仪阳冷静地解释:
    “你们应该知道,无间世界的规则是,当?所有外来者以死亡或者坐车的方式离开这个世界,那么世界将会?被重启,迎接新一批的外来者。”
    “但是,从这轮开始,不会?有新外来者进来了,尤其是红色车票的外来者。”
    因为言祈灵已经?唤醒了封狱列车的主人。
    封狱列车主人孱弱的力量不足以维系封狱列车的运转,所有携带红色车票的“邀请者”都无法被锁定,他们手臂上的那张红色车票,也会?随之消散。
    “现在还?会?被邀请的,只?有在封狱列车里进行?过?‘登记’的蓝色车票持有者。”
    这些人,只?要封狱列车想,随时可以把他们从阳间拉入无间世界。
    因为只?有这批人,还?能被封狱列车锁定。
    关智一慢慢地反应过?来:
    “你的意思是……如果还?有红色车票的人,可能是,参加上一轮的外来者……”
    明仪阳耸耸肩:
    “也有可能是上几轮的外来者。”
    东条爽紧紧地握住自己的手腕,不真实感?反复冲刷着他的大脑,几乎让他无法思考。
    明仪阳却没有给他喘息的时间,以极为波澜不惊的语调说?:
    “小池透月之前在镜子里看?到的,就是你们的死状。”
    “之所以她只?能看?到六个人,因为上一轮里,只?有你们六个人。”
    “我和言祈灵不在是应该的。”
    “因为只?有我们,是这一轮的外来者。”
    第158章 24站:错位
    从东条爽让所有人报站数开始, 明仪阳就感觉到情?况不太?对。
    起初,他以为是所有的“持票者”都被聚集到了这个世界。
    后面,当他发现这些人根本就没有“持票者”的概念时, 就产生了怀疑。
    而言祈灵的表现, 相当于直接把答案给他了。
    只是, 那时他还不太?确定,这些人,是“人”,还是无间主特?意捏造出来的“东西”。
    他看着怔然着跪倒在地的东条爽,和抱着头不断抽泣的关智一, 不知?道该说?什么。
    是的, 这些“人”已经死了,宿命中, 他们?死在了上个轮回。
    他们?已经成为了这个世界的一部分, 由无间主的意志操纵, 尚且维持着思考力的某种“傀儡”。
    他们?的存在, 和这个世界飘落的雪花, 林间的雪松没有什么差别。
    在不受干涉的情?况下, 他们?会在这个世界不断地轮回, 死去。再轮回再死去。
    那辆被埋在雪里的巴士车, 说?不定他们?每个人都已经坐了成百上千次, 只是每次死去,他们?只会被覆盖掉记忆,再度重来。
    但是作为当事?人,要怎样调整, 才能坦然接受自己已经“死掉”的事?实呢?
    明明他们?还活生生地呆在这里啊!
    “不管怎样……我要再试一次……”
    关智一缓慢地起身,对着明仪阳说?:
    “我想?出去, 告诉我,出口在哪里,哪怕……轮回这件事?是真的,我也想?试试能不能逃出去。”
    明仪阳抿起唇,提醒他们?:
    “如果出去,你?们?可能会直接被外面的怪物撕碎。”
    “没事?。”
    关智一咧开?个不像笑容的笑:
    “反正我也已经死了,无非是再死一次而已。”
    “没关系。”
    -
    那条大理石与马赛克构筑的道路不算太?远。
    它蜿蜒着,通向一个漆成蓝白色的小洋楼,整体风格很有联邦风格的调性,在乔治亚风格的基础上把整个房屋做得更加明快敞亮。
    言祈灵沐浴在灿烂明媚的阳光下,视线在触及那栋洋楼的时候,却感觉自己正在通往内心始终隐匿的深处。
    这深处伴随他太?久,以至于他已经彻底习惯了内心不断上涌的黑暗。
    尽管曾经他如此恐惧,尽管他曾经避之不及。
    不过他始终记得父亲的那句话。
    当你?听到恐怖的声音,只要你?勇敢去面对,你?就不会再听到。
    是的,魑魅魍魉而已。
    哪里可怕得过人心。
    他对背叛或欺压,最初也不是如此坦然的。
    哪有正常人会对这种事?情?习以为常。
    无非是经历得多?了,才历练得坦然。
    如此,对人世间那些“真”的东西,反而更为宽容,更觉珍惜。
    到如今,他对于这种尔虞我诈,恐吓暴力,血腥厮杀,开?始厌倦了。
    他走到了这间洋楼面前。
    铁门已为他敞开?,圆形楼梯上的棕榈木门也以虚掩的姿态,引诱他进入。
    门后的光线像被细纱过滤,轻柔地贴在阶梯上,像个美好的梦,泛着淡黄的旧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