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我相守这很难么 第28节

作品:《与我相守这很难么

    窦平宴掌着她的后首,吻向耳后,脖根,还要流连向下时,却听到她些微的哭声,似是昏晕下难得一丝的清醒:“不...你去备冷水,别碰我...”
    窦平宴一听,稍稍离开些,“这天怎么洗冷水?没病也要生出病来。况且我瞧这药的劲头,并非那么好解的...”说罢,他心头猛跳,汹涌澎湃,眸光倏尔一暗,幽幽地向自己微蜷的手指,“别怕,你若不肯,我还有旁的法子。”
    说罢,已经抱人坐到了自个儿的腿上。
    他耳根红烫,不自觉的垂下眼,眸底还蕴着方才交吻时的旖.旎情动。仿佛吃药的不是她,而是他。
    窦平宴把人儿搂进怀中,靠近她耳边,声音靡靡,像在宣判一般:“阿姐,你知晓的,不管如何,咱们都要在一起的,是一辈子...”
    窦姀昏昏热热,却将这句一字不落听了进去,顿时心头缩起,又熬不过油煎般倒在他怀中,小声的哀恸哭咽。
    风雪兼来,如一叶浩瀚江面的小舟,孤助无援。
    窦平宴低头亲了亲她迷离含泪的眼眸,手缓缓伸进了裙裳里,低低道:“阿姐,我会帮你找出主谋的。”
    ......
    天黑的时候,窦平宴才从屋里出来,喊了芝兰去备水。
    他的衣袍还齐整着,只有衣领处被人抓得极皱。
    夜阑人静,天已经全然的黯下。他站在屋门口吹了会儿凉风,才稍稍散去了身上的燥意。
    窦平宴再进屋时,水已经备好在梨花木的盆架上,芝兰也退下了。
    他将粘糊的手指浸在温水中,轻轻洗着。一缕缕粘丝顺水浮走时,竟还生出些贪恋不舍。手淌出后,他又用干布擦了擦。走回榻边,却见她已裹好薄被,背对着自己。
    他默了默,才出声:“阿姐,我帮你擦拭一番吧?”
    药劲儿过去,现在窦姀人已经清醒了。
    不对,她一直都是清醒的,那药只是使她热如油煎,痛苦难捱而已。
    热得昏头时,却仍有一些知觉和记忆,他手是如何循循抚进的。窦姀万分难堪、羞愤,只捂着薄被闷声道:“有了这事,你要我如何见你?”
    他却说道:“不管有没有这事,阿姐都要见我的。何况,”窦平宴一顿,“阿姐既没落红,我们也不算完全......”
    “够了!”窦姀的脸倏地涨红,方才抚入时那生受刺激之感仿佛还在眼前。
    既生了这事,眼下也没有更好的法子。窦姀迫使镇静下来,坐起身,徐徐对他说道:“罢了...我们都忘掉这事,就当从未发生过,可好?”
    话音落下,他一迟疑,眸光低垂。怎么忘得掉...又凭什么要忘掉...他想反问,却又想起她那时在怀里呜咽,怕她真恼了自己,只能先闷闷地应下。
    好了,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窦姀默默想,仰头放空了会儿。等到心悸过去,神清气爽时,刚起身下榻,忽然身子酸软,一时没站稳,竟直接栽进了他怀里。
    他怀中依旧是熟悉的气味,干净利落,混着白芷的药草香。好不容易忘掉的事一下子又隐隐浮现...那时她正山涧润雨,堪堪难忍他的抚动,抑制不住将脸埋进他怀中时,入口入鼻的都是这种气味。
    窦姀难堪至极,连忙推开,重新站稳了脚跟。
    她裸着足,开始找自己的翘头鞋,地上巡视一通都没看见。最后......目光迫不得已落在他身上,问他去哪儿了。
    “我还以为阿姐再不肯理我了呢。”
    只见窦平宴安分地一笑,乖乖站着说:“方才三姐来了,瞧见了咱俩,我让春莺换上你的鞋顶替你了...”
    窦姀一听,只觉快要昏厥过去。连忙在屋里翻出一双能穿的。
    正要出门,却被他伸手一拦:“阿姐,我知道你要做什么。我出去问过芝兰了,三姐今日不是无故寻来的,而是有人故意诱她来,好让她撞见这些。仔细一想,那羹汤虽是苗氏端给你的,却不一定只经过苗氏的手。你心里是不是已有猜疑的人了?”
    窦姀垂下眼,从前发生的事在脑海中渐渐串了起来。
    这个幕后之手,先前让春莺偷玉珏,再把她往怀疑窦云筝的路上引。且那人已经知晓了她与弟弟的事,却没有揭发,而是引来窦云筝,借刀杀人。
    这些目的......是要她与窦云筝相争,两败俱伤...
    还有窦平彰被毒死的猫......
    不知是不是也出自这人?
    窦姀并不确定猜的对不对,只是有所怀疑。如此一想,却有种冷意上头,毛骨悚然之感。
    或许这慕后之手,不单是厌恶她,而是厌恶了所有人?
    第34章 破局
    窦姀琢磨了番, 收回推门的手。
    “药应该是春莺下的,云筝也是她引来的。她一直想去你那儿,却始终没成。只要被人撞见,她就能出来顶替, 然后顺理成章跟了你。而云筝做事少过脑, 又莽撞,便成了他们最好利用之人。”
    先前她已察觉了春莺的怪异, 只是不知在替谁做事。
    为了不打草惊蛇, 也没声张,一直自己在小心提防。沉思之际, 他忽然身后抱了来:“阿姐, 我会帮你的...”
    接着他又贴向她的耳朵,欣然笑道:“其实咱们的事暴露也没什么, 早晚都要做夫妻, 反正如今我们也......”
    窦姀一听, 立马挣开他的手:“我们没有!什么都没有!不是让你忘掉吗?”
    发生那事后,她现在见着他更难受了。想起自己中了药,浑身媚态的被他抱入怀中, 轻抚解劲儿......那可是她的弟弟, 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她连晌午吃的饭都要呕出来了...
    窦姀一直逼自己不要想起,但只要一闻到他衣袍的气味,就能勾起那些不堪的回忆。
    她躲着他, 两步走到榻边坐下。
    他的神情古井不波,只定定地望着她
    好一会儿, 她琢磨出下一步。
    可这下一步,却需要一个人...窦姀咬了咬唇, 慢慢抬起眼眸望向弟弟时,倏而便与他的目光交织起来。她下意识的想躲,却还是忍了忍,问道:“你能不能再帮我一忙?”
    “什么?”
    “收了春莺。”窦姀说:“你收了春莺,才能达到那个人的目的,这事才能查下去...”
    窦平宴登时想起她当初灌酒引诱,暗中狸猫换太子便觉得气恼。算来算去,竟还是这一出。
    他冷笑着,也在榻边坐下。
    猝不及防的被他一抱,窦姀吓到了。正要推开,他却在耳边说道:“非得用这法子吗?我若收了她,是不是还要跟她做些什么,你才能如意?阿姐,何必早早给自己酿下苦果,日后等咱们成婚了,你还能跟你丫鬟共事一夫不成?”
    窦姀虽没吭声,却对他的话深深抵抗。
    案桌上烛光潋滟,轻轻跳在她的长睫上。窦姀垂着眼,许久没说话。
    登时听到他一声笑,缱绻的目光瞧过来。窦姀害怕极了,刚要挪得远些,突然腰身遭人一搂,脸颊接而被他猛地一啜。
    窦平宴埋在耳侧,低低笑道:“我知晓你也不是全然厌恶我的,只是不敢看自己的心。你心里有我,我亦是......阿姐,其实我还有一更好的法子,你要不要听?”
    ......
    夜阑更深,房里已经备下热水。
    窦姀浸在木桶里,拭洗着双腿内侧时,时不时想起他说那句还没落红...顿时眼前昏热,只觉得腾腾水汽要将自己蒸晕过去...
    有没有落红很重要吗?窦姀几乎想哭,他什么都碰了,该碰的、不该碰的......
    她觉得弟弟真是个不顾礼义廉耻之人,他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当时候他还在,她强忍着没让自己哭出来。现在越洗,越觉得可恨,一时大力擦拭起,擦得腿.心一片红。简直难以回想,若那时自己神志不清,真允了他乱来怎么办?
    “姑娘,水还热吗?可要再添些?”
    门外是芝兰的声音。
    窦姀匆匆擦了把眼泪,让芝兰进屋。
    芝兰哗哗倒了热水。要出屋时,窦姀忽然叫住:“春莺今日顶替了我,如今窦云筝知晓,此事也恐怕瞒不下多久。你去同她说,为了清名,二爷打算过两日便纳了她。”
    没想到芝兰却顿住脚。
    芝兰从来胆小,话也少。今日却是胆破了天,竟然问道:“姑娘...不怪春莺么?她想去伺候二爷,才使这些手段,连奴都心知肚明。为何要...便宜了她?”
    窦姀没再说什么,只叫她去吧。
    走之前又低声叮嘱芝兰,“你是个聪明的,知晓肚里藏事不外露,也不要在春莺面前说漏话。”
    ...
    春莺也知晓这法子算不得高明。
    她顶替过后,一直畏缩在自己屋里。
    当时她趁苗巧凤不留神的时候,偷偷往莲叶羹里下了药。
    本想着,姑娘和二爷从小情义深厚,就是吃了药,两人真生出点事也没什么。
    毕竟主君可是知州,大娘子又是上京极好的世家出身。放眼望去整个江陵,有什么好郎君能比得过二爷?
    可她又怕,万一姑娘怪罪下来......
    春莺甚至想过好几个说辞,比如装作不知?再比如,就说那莲叶羹的粉儿是从外头庖房拿来的,不干净。
    但想来想去,这些说辞都极简陋,经不起推敲。
    而且纸也包不住火。若姑娘有心去查...
    春莺还在想要不要求到窦姀跟前认罪时,忽然房门敲响。
    她突然哆嗦了下,心乱如麻。
    小心开了门,探出个头,才看见来者是芝兰。
    芝兰也不绕弯子,直接把窦姀的话转告了。
    只见春莺耷拉着听,目光逐渐变亮:“姑娘真这么说的?二爷要收了我?”
    芝兰瞧着她,心里见怪,面上却婉转笑之:“那自然了!姐姐都顶了姑娘的名出去,帮姑娘和二爷的大忙。若换作是我,万万没这胆气呢......二爷要纳姐姐,我看一则是要谢姐姐,二则是不想姐姐名声难听!”
    春莺欣喜,果不枉自己折腾一场!
    又绞着手帕,急切追问:“二爷可有说,要我何时过去伺候呢?”
    芝兰倚在门边,寻思了下,笑言:“听姑娘说,过两日就可以去了!”
    春莺更加高兴。
    本来她还不怎么喜欢芝兰,现在看芝兰这丫头都顺眼不少,真真是眉清目秀的标致丫头,容貌赛神仙娘娘都不为过。
    她叫芝兰等等,一溜烟跑回屋里,不知翻了什么。
    再出来时,手里多了两只青花镯子、一根宝相花金钗和一块素银老旧的长命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