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8章

作品:《这白莲花,她当定了

    却不知自己要?说什么。
    夏千灯呼吸刹那一滞。
    叫人捉摸不定又患得患失的少女,眼?下就在自己掌中,且前?所未有的听话。
    只要?自己想,对她做什么都可以……
    一瞬间?,夏千灯脑海中已冒出无数个五光十色,绮丽至极的念头?。
    最终,她握住了少女的手,带着她的指尖触上自己脸庞:“嫂嫂,看着我?,记住我?的样子。”
    闻楹眨了眨眼?。
    她看见夏千灯长眉凌厉,神色间?是身?为?天潢贵胄的自若,红唇微抿,泄露出一丝上位者才会有的傲然。
    唯独眼?底隐隐透露出卑微。
    夏千灯固执地道:“嫂嫂,一定要?记住我?的样子,可不许忘记了。”
    “好。”闻楹点头?,却有些?不明白她为?何执着于此。
    夏千灯依旧不满足:“一定要?记住了,我?叫夏千灯,是夏国的公主,不是什么……”
    话音戛然而?止,夏千灯藏住了心中想说的话——她岂能与少女真心所爱的那个人相比。
    在太初镜里,她们?有过那么多的曾经,那么多生死相依的时刻……能够成为?那人的替代品,她应该感到幸运才对。
    可是……她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她只是想要?一份不是任何人影子的偏爱,想让嫂嫂看见她,而?不是透过自己看着旁人,难道也有错不成?
    夏千灯活了近二十年,从?未有过如此的委屈,偏生这委屈一分半点也诉说不得。
    她怕自己的得寸进?尺惹恼了嫂嫂,便只敢像一个孩子耍无赖般,恨恨地一口咬上闻楹的耳垂:“嫂嫂……”
    闻楹嘶了声?,倒吸一口凉气。
    她不知夏千灯这是又发哪门子的疯,却也再来不及多想,眼?前?五花缭乱的颠倒,夏千灯的那张脸变成了织金牡丹花的胭脂红帐顶。
    转眼?间?,夏千灯雪白的脸将视线占据,她覆了上来,低声?若呢喃:“嫂嫂……”
    两人的衣袖交叠在一处,分明夏千灯才是居高临下的那个人,她的语气却卑微到了极点,虔诚得犹如跪拜在观音像前?的信徒。
    可最终做的却是大不敬之事。
    赐婚
    恍惚之间, 闻楹视线逐渐迷离,只觉得帐顶绣成牡丹的金线似乎化作虚无,时而?却又浮现。
    牡丹花瓣一层层展开, 朝她?缠绕过来。
    与之一起交缠的, 还有?乌黑的长发,湿润中带着渴求的双眼……猛地一个?浪头打过来, 似是要?将她?溺毙其中。
    “不……”闻楹摇了摇头, 声音却微乎其微。
    她?浑浑噩噩地?抬起手, 似想?要?抓住什?么, 最终却只是被一只骨节修长的手握紧, 与其十指紧扣。
    ……
    闻楹醒来时, 枕旁却空无一人。
    她?听到帘外似有?人在低声说什?么, 很快便结束了。
    很快, 脚步声朝着床帐的方向传来, 来人掀开珠帘,正是夏千灯。
    看见少女醒来, 她?眼底漾出一丝柔软, 将手中的茶杯放在春凳上:“嫂嫂可要?喝茶?”
    闻楹的确是颇为嗓子干哑,但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不还是……
    脸颊又开始发烫, 她?别过了脸,不去看夏千灯, 只发出一声似是而?非的应声。
    从?前和师姐在一起时, 两?人间虽也有?过不少亲密,但师姐为人克制清冷, 总是会考虑闻楹的感受照顾着她?。
    哪里?似夏千灯这般……像是不知餍足的狼崽子。
    闻楹不用低头看也知道?,只怕自?己的肩颈上, 不知有?多少被她?咬下的印记,莫说是肩颈,就连……
    偏生这人又似狗皮膏药黏了过来,掀开被子躺下自?身后?抱住闻楹的腰:“嫂嫂若不愿喝茶,那我们就再睡一会儿如何?”
    她?这样小狗般缠着她?,炙热的气息便不安分地?拂在自?己没有?衣料遮掩的后?颈处,闻楹哪里?还睡得着。
    她?用有?些沙哑的声音问道?:“方才你?在与人说些什?么?”
    夏千灯轻声笑?了:“嫂嫂先喝完茶,我再告诉你?。”
    听她?的语气,似乎是什?么值得开心的事。
    闻楹原不想?就这么遂了她?的意,但终究还是难免好奇,她?坐起身,任夏千灯端着茶盏,一口一口喂着自?己喝水。
    闻楹丝毫没有?意识到,不知何时,自?己已习惯了不可一世的公?主殿下的伺候。
    待夏千灯放下茶盏,回头瞧见的,便是少女那双写着好奇的眼睛。
    长长的眼睫上,还挂着泪水干涸后?的痕迹。
    夏千灯心口一热,便想?要?低头亲上去。
    可她?又如何不知晓,眼下嫂嫂正恼着自?己,于是只能略带遗憾地?垂下眼,安安分分回答道?:“明日便是母后?的生辰宴,她?遣了女官来知会一声,说已经安排好你?的座位。”
    “我?”闻楹眼皮一跳。
    原身不过是尚书家不受宠的庶出三小姐,连出席这种宴会的资格都没有?,又哪里?值得皇后?给她?留座?
    若是按照国舅家的小寡妇来说,那这种喜庆之事更应该避讳着她?才对?。
    除非……闻楹这才发觉,方才夏千灯与人相见时,身上穿的是就寝时的绸衣,只随意披了一件外衣,对?于两?人的关系,似乎丝毫没有?遮掩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