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迈开沉重的脚步,慢慢往里走。
    抬头看向卧室,门敞开着,但里面一片昏暗,看不清人影。
    刚走几步,喑哑的嗓音就从里面传来。
    “溪溪……”
    “等溪溪回家,等溪溪回家……”
    “我的小玫瑰不会不要我的,不会的,不会的……”
    男人的声音很沙哑,带着鼻音,伴随着还有烈酒灌进喉咙的咕噜声,说着说着,尾音发颤,像是哭了。
    “……”
    怎么声音听着比电话里的还哑?
    真醉了?
    白临溪倏然咬唇,加快了脚步。
    刚走到门口,一股浓烈的酒味就飘了出来,是红酒的味道,醇香浓郁,还夹杂着熟悉的烟味,呛得慌。
    昏暗中。
    醉醺醺的男人哑声哼起了曲儿。
    “溪溪……”
    “溪溪你快回来,快回来~”
    手铐撞在酒瓶上,清脆作响,男人一直唱着,一边给自己奏乐。
    “……”
    白临溪听了几秒,哭笑不得。
    艹。
    真醉了。
    他走了进去,摸黑找到开关,啪的一声打开灯,循声望去。
    场面比想象中的还要凌乱。
    只见某只酒鬼醉醺醺靠在床边,黑发乱糟糟遮住眉眼,侧脸笼罩在阴影里,脸颊酡红,唇一张一合,下颚线完美性感。
    颓废又透着蛊惑。
    他胸口洒了酒,衬衫被扯开了一大半,湿漉漉贴着肌肤,腹肌若隐若现。
    视线再往下。
    左腿弯曲,右腿懒洋洋伸直。
    男人皮带解开了一半,怀里抱着相框,被铐着的手拿着酒瓶,搭在相框上,相框是背面朝上,看不清照片。
    周围的地上还堆满了烟头和酒瓶。
    “溪溪……”
    “我的老婆还不回家……是不是……是不是不要我了?”
    醉醺醺的男人没有察觉到屋里进了人,正半眯着眼,低着头,一下又一下,可怜兮兮地用脸颊去蹭床单。
    “没了……”
    “小玫瑰的味道越来越淡了……”
    喻疏淮声音沙哑,失落至极。
    白临溪在门口站了一分钟,目光扫过满地的酒瓶,皱眉走了进去。
    这傻逼的酒量其实挺不错的。
    可地上全是高浓度的红酒,又烈又辣喉咙,不醉才怪。
    他走到喻疏淮面前,踢了男人一脚,鞋尖轻轻擦过男人小腿。
    “喂。”
    喻疏淮没反应,还在蹭床单叫老婆,呼吸沉重,冷白颀长的脖子暴起了青筋。
    白临溪又踢了他一脚。
    “傻鸟。”
    “你抬起头看看我是谁。”
    喻疏淮动作一顿,猛地偏头看来,眼睛被刺了一下,倏然眯起,几秒后,瞳孔肉眼可见扩大,猩红一片,暗潮翻涌!
    “溪……溪溪!!!”
    红酒被‘砰’的一声扔掉。
    男人胸膛剧烈地起伏,像刚出笼的野兽一样,激动地扑了过来。
    “溪溪!”
    “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
    白临溪刚要后退,忽地,目光相撞,被男人眸底的炙热爱意烫到,浑身一颤,四肢仿佛被藤蔓缠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唔……!”
    腰被掐住。
    暴风骤雨般的吻侵袭而来。
    白临溪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扑倒,摁在了床上。
    “溪溪,溪溪……”
    男人手腕铐着手铐,不方便抱人,只能攥着白临溪的衣服,贴到他颈窝,一边亲着,一边哽咽又急切地问——
    “你就是林寻溪对不对?就是林寻溪,就是我的小玫瑰,我的老婆!”
    白临溪头被撞得晕眩,缓了片刻,喘着气抬眸,眼尾泛红媚眼横生。
    他没有推开男人。
    只是咬着唇,静静盯着他。
    喻疏淮得不到回应,愈发焦急,桃花眼湿黏灼热,冷白的肌肤带着红晕,瞧着是醉了,眼神却幽暗发光。
    “老婆……”
    他舔着被红酒打湿的唇。
    弯曲膝盖,将手铐穿过白临溪脑袋,圈住少年的脖颈,撑着身体。
    “你要说实话!”
    “你不许再欺负我,骗我,不然我就……咬你,啃你,亲哭你!”
    磁性的嗓音带着鼻音,醉醺醺的。
    说着说着,喻疏淮还幼稚地张了张嘴,眯着眼,故作凶狠吓唬白临溪。
    “……”
    白临溪沉默了。
    一时不知道是该害怕,还是该笑。
    四目相对,他挑了挑眉,问:“这么大了还咬人,你是狗么?”
    “汪!”
    喻疏淮被骂了反而一脸笑,亲昵地低下头,带着一身酒味贴贴。
    “是溪溪的大狗狗。”
    “只咬溪溪。”
    “还要戴上刻着……老婆名字的项圈,要皮质的,要最好看的。”
    浓烈的荷尔蒙一寸寸将白临溪包裹,驱散了先前在室外的寒意。
    白临溪心跳加速,轻笑出声
    傻逼。
    醉了都不忘臭屁自恋。
    男人又亲又抱,黏得不行,白临溪长睫轻颤,眸底一闪而过狡黠。
    俗话说得好,酒后吐真言。
    两年前。
    自己喝醉倒在这傻逼怀里哭,被诱导蛊惑着答应做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