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洗把脸，待会儿就能吃了。”
    黎洛在那儿杵了好久，迟一点还是听宋祁于的，先收拾干净再出来。
    起得太晚了，早午饭只能一起吃。宋祁于没弄大菜，时间来不及，只有清炒土豆丝和粥。
    坐下了，面对面朝向对方。
    宋祁于比黎洛更不想说那些废话，盛好粥，让先吃了再管别的。黎洛喉咙还是酸涩的，尝了口土豆丝，抬眼瞧着对面，片刻，轻声问：“你最近都住的哪儿？”
    宋祁于如实交代：“朋友那里，他有空房子。”
    “哪个？”
    “你见过的，上次酒吧门口那个。”
    黎洛还记得那个男生，有点印象。
    宋祁于少有的话多，平静地讲起自个儿这阵子在外头经历了些什么，还有学校的事。黎洛以为她会搬回学校，或者自己租房子。宋祁于讲得轻松，没太在意这个，于她而言只是出去借住，自己的东西还放在这边，不是真就一走了之了。
    吃不下去东西，黎洛胃口不好，脑袋还有点痛。
    宋祁于径直说：“我今晚回来住。”
    黎洛嗯声。
    “可以吗？”
    “好。”
    黎洛还是有点收着自己，本身的性格就那个样，宋祁于不强迫她，适可而止。
    快下桌了，宋祁于沉吟了下，状似不经意地提到：“叶知文来找过我。”
    黎洛停住，显然意外。
    宋祁于一五一十说：“她想让我跟她去国外。”
    黎洛问：“还有呢？”
    “说是你承诺过她的。”
    “承诺什么？”
    “前两年她回国找你，后面又走了，你答应过她，承诺会让我大学到她那边留学，她才愿意走的。”
    “我没有。”
    宋祁于“啊”了声，静静看着。
    黎洛很认真：“她确实提过这个条件，但我没答应。”
    “她是那么讲的。”
    “她骗你的。”
    “嗯，我也没信。”
    “这个应该你自己来选，旁人不该随便决定。”
    又恢复了理智的样子，黎洛手指收紧，听完宋祁于说的了，才慢慢放松点。叶知文年前就跟早前那个华裔领证了，斟酌两下，黎洛还是告诉宋祁于，以为她不知道。
    “我晓得。”孰料宋祁于丝毫不吃惊，“她带着那个男的一起来的。”
    黎洛问：“什么时候？”
    宋祁于说：“上周五。”
    黎洛默了一会儿，不知道怎么解释这些有关叶知文的，好像自从叶知文回去了，她再也没提起过关于叶知文的一切，有意淡化对方的存在。这个做法其实不是很好，归根到底，还是得宋祁于自己来判断，该是她自己选择。
    “她的事，不是非要瞒着你，当时你……”
    宋祁于不在乎叶知文，打断她，只关心一个问题：“你呢，还想我出国吗？”
    黎洛说：“你愿意去就去。”
    “你想不想我走？”
    “……”
    “问你呢。”
    又默了半秒钟。
    “不想。”
    黎洛答得直接，这下不拖泥带水了。
    宋祁于要的就是这个答案，不愿听别的。她自个儿有主意，什么都明白。
    “就算出去了，我有空就会回来。”宋祁于忽然挤出一句，一脸正经模样，直直望着黎洛，“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与之对视，可能这几天没睡够，黎洛眼睛又有点红了。
    牛角尖钻过了就好办多了，发泄过后，情绪才不会那么压抑。
    迟些时候，黎老师他们上来，到这边坐坐。
    进门撞见宋祁于也在，忽然人就出现了，黎老师还挺惊讶，真当宋祁于在学校出不来呢，结果大白天在这儿遇上。
    宋祁于随意搪塞过去，表示近几天课少，没什么事。
    黎老师倒不怀疑，只不过转头发现黎洛眼睛肿的，霎时就有点懵，不明白这是咋了。老头儿看看黎洛，打量她俩，接着回身冲褚教授使眼色。
    可褚教授并没太大的反应，无视黎老师的暗示，面色如常进去，该咋样就咋样。老头儿人精，猜到是出了事，但女儿不先说，现下又这个架势，便识趣打住。
    进去了，老两口多待会儿，喝两杯茶，商量这次中秋怎么过。
    既然宋祁于回来了，今晚肯定也是要好好吃顿饭，家里没菜，褚教授招呼黎老师出去买，要亲自下厨。
    黎洛说：“出去吃吧，太麻烦了。”
    褚教授执意喊黎老师去：“你们忙你们的去，我和你爸闲着也是闲着，本来也没事做。”
    拗不过她，还是由着了。
    不过没让黎老师出去买，黎洛和宋祁于开车去的，她们对这附近熟悉，不用导航就能找到地方。
    出去一趟费不了多久，不出一个小时就能回来。
    到外面走走也可以，起码透透气。情绪还没完全收住，宋祁于带黎洛多出去走了会儿，掐着点回来。
    再进门，陈厉宇已经在这儿了，他过来替自家爸妈送东西给老两口，被留下吃晚饭。
    和黎老师一样，她们回来了，看到黎洛眼睛红的，陈厉宇愣了一下，不过他心里门儿清，大概清楚发生啥了，也装作若无其事。
    菜买回来了是大家齐力收拾，黎老师带着宋祁于、陈厉宇两个进厨房忙活，褚教授和黎洛则在外面择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