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死川飞鸟叉腰:“她热恋期,让让她吧。”
    樱井花认输:“你们先玩嘛。”
    休息座安排在靠墙的位置,距离台球桌有点距离,樱井花选了个角落坐下,她把那张空桌照片发给了亚久津仁,对方一下子就已读了,已读的速度比她紧跟着打字的速度还要快,这是常有的情况,但是樱井花的心情还是一下子变得更好了。
    樱井花:锵锵锵!看这桌球!
    亚久津仁:这上面不是什么都没有?
    樱井花发了个笑脸:没有就对了!我一杆全清了!厉害吧!之前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去玩,没想到还能做到一杆清。
    台球的规则就是这样,只要进球就可以一直持杆,直到全部清场,如果实力足够厉害,一场比赛甚至可以不让对手上场就结束。之前几次和嘉田和美他们出去玩,他们好像就喜欢篮球或者保龄球,再不济就是乒乓球,台球似乎根本不在可选项里面。
    亚久津仁:你很喜欢?下次我带你去玩。
    樱井花:说好了哦——
    樱井花:快到饭点了呢,你和千石前辈出去了吗?
    她有点忘记亚久津仁跟她说的是吃早饭还是晚饭了,于是又问了一遍。
    亚久津仁:被一大早就喊出来了,现在那家伙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樱井花觉得这种情况十有八九是千石看到什么漂亮女生去搭讪了,也不是没有发生过,显然在千石清纯心里最重要的是什么大伙都清楚。她眼睛弯弯,正准备继续说些什么,忽然间听到森乃寺对着门口的位置哟了一声,像是在和人打招呼。
    虽然不死川飞鸟说是特地为她组的局,实际上樱井花知道他们是早就约好了,只是这次她回来正好赶上了,于是说什么也得让她过来一趟,好让大伙知道她还活着。那么有什么朋友的朋友被一起喊过来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樱井花抬起头,看到了来人。
    樱井花:……
    樱井花弯着的嘴角慢慢放平,她看着那个刚刚从外面带着一身暑气走进来的男生,心情却比她料想的每一次见面都要平静许多。黑色的齐耳碎发,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乍一看倒是位非常和善近人的男性。其他人和那男生打招呼,樱井花看到表情骤然非常难看的不死川飞鸟被藤田玲子拉住了胳膊,她似乎是小声和不死川飞鸟说了些什么,满脸的劝慰和担忧,生怕对方上去打人。
    森乃寺跟那个人喊话,语气轻松随意:“阿澈!怎么来晚了?小花都打完了你才到,是得让五球的哦。”
    那人轻笑:“让七球都可以,你要是能赢我的话。”
    ……是黑泽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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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对这段关系还心存幻想的时候,樱井花在确实想过很多次再和黑泽澈见面是什么情况。
    也许是在病房里面,她毫不留情地把玻璃杯砸向对方才能驱散心底的郁结;也许是在神奈川的街道上,两个人隔着红绿灯四目相对,也得她先转身离开才能解气;她能够料想到的最糟糕的情况就是再大吵一架,用攻击的话语把对方的骨头和血肉都腐烂掉,再加以重塑,其实都没有想过要和对方彻底掰掉。
    不死川飞鸟说她太心软,最开始其实是有迹可循的。因为无论当时多么地崩溃,等平静了一些之后,樱井花还是期待着黑泽澈出现,至少是和她说一句‘对不起’。在其他人所不知道的谈话里面,她和她的心理医生倾诉,邓女士的死亡是她自己的选择,她怨只怨黑泽澈为什么会做出那些事情,对她说出那些话。
    但对方始终没有出现,道歉的话没有。
    她当时感觉自己像是被塞在瓶子里面的恶鬼,最初只需要一个简单的行为就可以选择原谅他,到后来,两年的休学时间结束,樱井孝觉得她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不能再把自己锁在家里面了,让她选择回立海大或者到个新的环境学习,那时樱井花觉得,无论黑泽澈跟她说什么,她都不会原谅对方了。
    而到了现在,那些怨恨和不解好像都被时间所化解,太多太多的情绪到最后都砸在了‘算了’两个字上,或者是被更重要的东西所替代,樱井花甚至不想再在对方身上浪费什么情绪,没有愤懑与悲痛,也没有躲闪避开,樱井花就坐在那里。
    黑泽澈面带笑容和所有人打招呼,他第一时间没有看樱井花,很自然地略过去,他和森乃寺作为男生,关系自然是亲近些。
    森乃寺伸手搂过他的肩膀:“今天怎么就你一个?你家那位难缠的公主呢?”
    黑泽澈笑道:“她也不能一直跟着我,都多大了。”
    森乃寺哈哈笑了两声,“怎么?现在才想着甩小尾巴了?当初栗早和小花两个人跟在你身后,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有两个妹妹呢。”
    藤田玲子的男朋友也是很早就认识他们了,接话道:“我当时还以为樱井会和黑泽在一起呢。”
    森乃寺变成哈哈大笑了:“他们俩要是有这意思早就成了。我可听说小花现在的男朋友是运动型的呢,阿澈这家伙一点边都沾不上。”
    旧事重提,这三个人倒是像在分享什么美好的回忆似的。除了不死川飞鸟和樱井花之外,其他人都发出了一些气音似的笑声,听着像是大家都懂的暗号。
    森乃寺把黑泽澈和樱井花两个人都笑了一句以示公平,分明是和之前餐桌上差不多的话题,但樱井花就是觉得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