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适时地保持了沉默。
    季羽声吐出一口气：“都录下来了，她亲口承认谣言是纪渊散布的，用来污蔑我妈，他的原始财产也是靠着不光彩的手段从我母家巧取豪夺骗来的。”
    张姐听了一点录音：“她就这么都说出来了？”
    张姐震惊于，俞寒霜居然为了挑衅季羽声，什么话都往外说。
    这很难评，不然怎么说，反派死于话多？
    大概俞寒霜心里的怨气憋很久了吧。
    她最后说了，我妈的死因有蹊跷。
    这也是季羽声之前就有怀疑的事情，现在俞寒霜只言片语更是坐实了他的猜测。
    张姐：“季总，你放心，我会叫人继续沿着线索往下查。”
    张姐现在是季羽声除了白家兄弟之外最信任的人，白家兄弟受他的委托一直在追加纪家当年的往事，因为季羽声身边没人，他们让张姐代为照顾季羽声，让季羽声可以完全信任张姐。
    季羽声在考察了张姐之后，遍放手把很多事情交给她去做。
    两人在面对俞寒霜的问题上更是配合默契。
    录音虽然在法律上不能成为证据，但是作为雷神之锤，非常有用。
    俞寒霜此时还不知道被她轻视的人已经达到目的，得到了录音。
    只等着积蓄力量，给他们致命一击。
    -
    这已经是之前的事情了。
    现在，俞寒霜的戏就剩下最后一场，却出了幺蛾子。
    会出现问题，说实话，季羽声一点都不意外。
    他保证，俞寒霜没有看过最后大结局的剧本。
    剧本在一开始开拍的时候，就还没有全部定稿，编剧姐姐和他两人单独沟通过，关于最后的人物命运要怎么写才够狠够震撼。
    当时季羽声看到战神母后这个人物的时候，就代入了俞寒霜。
    他提出了自己的意见，编剧姐姐直呼他的想法和原著作者不谋而合。
    当即编剧姐姐就说她有了新的想法们要推翻原先结局重写这一段高潮。
    那么算算时间，其实俞寒霜应该早几天就应该收到最新剧本。
    但是她居然现在才发现问题，因为她太懒了吧，懒到临上场了才想起来要熟悉剧本。
    季羽声微微勾起嘴角。
    他穿着战甲，坐在树荫下的椅子上等俞寒霜的消息，他半点不着急，估计要闹上一会儿了。
    夏末秋初，蝉鸣未尽，天气还炎热着，季羽声穿着严严实实的战甲，但是他一点都不觉得炎热难耐。
    因为他知道，近了。
    他盼望着那一天，离他又近了一点。
    -
    从上午，等到下午，俞寒霜才一脸不情愿地出现。
    不知道赵导许诺了她什么条件才把她说服，不过季羽声猜想，大概率是因为违约金她付不起吧，纪渊那个老王八，要他出一次钱可以，但是要他再出一次钱，俞寒霜却什么都没有做成，那是天方夜谭。
    而且俞寒霜不会知道原因。
    纪渊现在面对白家兄弟在商场上请追猛打，已经左支右绌，分身乏力。
    这里面，萧晏宁和陆应淮又来插了一脚。
    纪渊这个老王八，早就是一面四处漏风的墙，也不怪墙倒众人推。
    镜头前，俞寒霜摆着一张臭脸。
    当季羽声带领部众打到俞寒霜宫殿门口，要她出来认罪的时候，她站在金碧辉煌的宫殿里，一言不发。
    这里本该有属于她的台词。
    但是她只是站在镜头前，憎恶怨恨地看着季羽声，眼里的怨毒好像要把季羽声身上戳出几个窟窿。
    副导演见俞寒霜杵着不念台词皱眉，他想要动作，却被赵导拦住：“再看看。”
    季羽声无所谓俞寒霜有没有念她的台词。
    他走到俞寒霜面前，他比她足足高出了一个头肩。他站上台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此时的俞寒霜扮相依然华丽，但是华丽的钗环之下，掩盖不住腐朽腐烂的衰败气息。季羽声看着她恍如隔世，第一次见这个女人的时候，她是绝对的主宰，她躲在纪渊的身后，和在纪家的阴影里，操纵着他的命运。
    那时候是他自己太弱了。
    弱到不管什么人，好像都能决定他命运的走向，他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人生像是在一双无形的手下滑落，不断滑落，他却无能为力。
    但是现在不同了。
    当他穿着黄金战甲，拿着千斤重的权杖一般的武器出现在神殿里面的时候，俞寒霜感到真实的恐惧。
    但她不想配合季羽声。
    她不甘心。
    她的眼里冒着怒火，偏偏季羽声一步一步靠近她，在这么多机位，这么多镜头下，她不能退。
    季羽声俯身，看起来非常非常近的距离，用只有他们两个能听到的声音说的：“小妈，你最好配合演完这场戏，你没有选择，你说，我们之间谁最不想回看这部戏？”
    季羽声把俞寒霜曾经对他说过的话如数奉还。
    俞寒霜瞪着他，被他气到浑身发抖。
    季羽声：“难道，你还多演几遍这个剧情？手下败将，丧家之犬。”
    俞寒霜拿他没有办法，因为季羽声说得没错。
    这样屈辱的剧情，俞寒霜不可能再演一遍。
    她甚至要祈祷，季羽声最好是嫌她恶心，大发慈悲地放过她，不要她ng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