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作品:《痛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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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远之,我上辈子一定是个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大坏蛋,所以这辈子才会遭报应。”
    “明天我去签个遗产转赠协议,还有器官捐赠协议。”
    “为什么?”
    “给你积德,愿我家小孩下辈子生在锦绣丛中,再不经一点苦难。”
    第88章 真完结了(be慎入)
    ——大梦一场——
    床上的人猛然睁开眼睛,从梦境中苏醒,轻握着他的手的温热让他清晰地感觉到这是现实。
    “怎么了?做噩梦了?”林远之扶过他的额头,擦去他额头上的冷汗。
    “不算噩梦,也不是什么好梦。”温何夕有气无力道“我梦到以前的事了,还有未来可能发生的事。”
    他梦见林远之爱他,梦见韩晓以死谢罪,梦见他死了,还梦见了自己的葬礼,然后梦醒了……
    梦里有另一个他。
    而他只能看着那一些发生,像个旁观者,他知道他梦里的人在想什么,也知道另一个自己在想什么,他能感受到一切,知道他们的想法,体会他们的情绪,但他只能看着。
    “你梦到未来发生什么?”林远之问。
    “我死了。”你也死了。
    “别瞎想了,梦里都是反的。”林远之喉咙压抑着哽咽“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我们再坚持一下。”
    “嗯。”温何夕轻轻地应了。
    林远之吻了吻温何夕的额头:“睡吧。”
    温何夕重新闭上了眼睛。
    人死前大概是知道自己会死的,至少温何夕是这样,他知道自己挺不过这个漫长的夜了,他闭着眼睛,面临死亡并没有让他感觉到恐惧,他异常平静,等待着那一刻的来临。
    许久后,听到林远之压低的哭声,像曾经无数个夜晚一样。
    男人哭着哭着就睡着了,他太累了,白天忙碌晚上又要守着温何夕。
    在男人陷入睡意后,温何夕睁开了眼睛,他望着夜里男人趴在床边沉睡的脸庞,这浓浓的夜色在榨干他肺部的氧气。
    一点点吞噬他的生命。
    有人说人死前会看见走马灯,美好的留恋的记忆像幻灯片一样闪过,他什么都没看见,他大概是没有留恋也没有遗憾了。
    黑暗中猛地亮起了光。
    阳光耀眼到看见就能感觉到温暖,他变成小小一只,被妈妈抱起。
    妈妈跟他笑着说:“我们回家了。”
    一个星期后,房东因为从屋子里传来的难以忍受的恶臭,打开了门,里面只有两具腐烂生虫的尸体。
    温何夕死了,死在了梦里,到死没有醒来再看一眼这残酷的人间。
    经调查,死因可能是失血过多也可能是因为肺部破裂导致的呼吸衰竭。
    他和他母亲的尸体经警方调查后被殡仪馆火化,骨灰由殡仪馆随意处理了。
    没有墓碑,无人祭奠。
    他死后,世界依然是那个样子。
    韩晓结婚后彻底接手了韩氏集团,婚后他和妻子各玩各的。
    陈照回国后找过温何夕,听闻温何夕的死讯只是有些遗憾,后来他结了婚有了个可爱的女儿,那以后他就再没想起过温何夕。
    许宁与仍为了生活给林远之卖命,每当清明的时候,和老婆孩子一起给温何夕烧点纸钱和金元宝,他不是温何夕的家属,没法领认他的骨灰,给他买个墓地。
    文书言知道温何夕死了以后心有悔意,但也仅此而已。
    在温何夕死后一年,他曾经租下的那个房子里住进了新的租户,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长得白白净净,有些瘦弱,他带着一个脸色苍白到不正常的小女孩。
    悲剧从未消失,只不过换了个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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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你,所以我活过,爱你,所以我死去——
    在温何夕死后不久,林远之又养了一个和温何夕很像的少年,连眼神都是一样的,他总是想起曾经鲜活的温何夕。
    那个他最满意的玩物,一个让他上瘾甚至让他甘愿宠溺的玩物。
    一直以来,玩物,对他来说就是一样东西,东西不需要宠不需要爱不需要对他好,温何夕不一样,他只宠过温何夕。
    所以,温何夕是个对他来说很特别的玩物。
    特别到他不知道是不是该用玩物这个词来形容他。
    他偶尔会后悔,如果那天他没有赌气,而是让许宁与去找温何夕,那温何夕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然而,已经做了的事无法改变,就像死了的玩物毫无价值,没有留恋的必要。
    他有过心痛,只有那么一瞬,在听闻死讯的刹那,心脏撕裂般的剧痛,然后那一块好像空了,不再痛了,只是总觉得空荡荡的,他知道自己的心大概跟着温何夕一同死去了。
    那一刻,他才察觉到他是爱温何夕的。
    爱上温何夕让他真正地活过,又真正地死去了。
    心死了,他还活着。
    他早就习惯了这么活着,他以前都是这么活过来了,以后也会如此,没有了温何夕,没有了心脏和爱,人一样会活着。
    他在心脏空掉的位置塞进了一颗假的心脏,不会跳的心脏,那样就不空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真的不可替代的,他承认,温何夕是特别的,他像那个最大最鲜美的桃子,可这个桃子死了烂了,他自然不会守着一个烂了的桃子渴一辈子,于是他看见了小一点的桃,不如温何夕甜也不如他润,但足够解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