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我把五条悟换出来也行。
    这对我恶意满满的世界我是一秒都不想多待了。
    脑花显然是三个人之间最满意的,他扬起自信的笑容,信步走到狱门疆前,以一种很优雅的姿态弯腰准备拿起。
    然后场面变得越发尴尬了。
    ——他拿不起来。
    五条悟气不过非得和他较劲,硬生生把他往下拽了个趔趄。
    随后狱门疆还很不给面子地往前滚了两滚,一副“莫挨老子”的高冷模样。
    我有点想笑,但我忍住了。
    这种情况下笑出声绝对是找死,不管怎么说,我求生欲还是蛮强的。
    生命诚可贵,爱情算老几。
    估计脑花自己也觉得尴尬,干脆站直冲我微笑,挽尊道:“狱门疆还没有处理完五条悟的信息,估计还得几分钟。”
    “五条悟的信息的确很难处理。”我忙点头赞同,伸手假装去捞狱门疆,准备用自己也拿不起来的尴尬缓解脑花的尴尬,以免他恼羞成怒。
    在给别人面子这方面,我还是很擅长的。
    毕竟我可是善交朋友的高情商代表。
    然而,狱门疆太过主动地给了我一个向上的力,我用劲又特别猛,于是不可控地往后倒了两步,差点没栽进树丛里。
    脑花:“……”
    我:“…………”
    我看了一眼手中装死的狱门疆。
    ……啊呃五条悟,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在这种地方报复我未免也太幼稚了吧!
    不过脑花不愧是脑花,在这种双方都很尴尬的情况下还能保持着他虚假的营业微笑,假模假式地夸道:“不愧是你,雪枝。”
    我脑子飞速运转,我脑子运转失败。
    于是我只能故作高深地对脑花微笑、点头,顺带很不安地把狱门疆在手心里打了个转。
    “之前我们说过,天元因为与星浆体同化失败……”我的故作高深大概奏效了,脑花又开始了絮絮叨叨念经模式。
    可能是因为我离谱的操作,打乱了脑花所有现成的计划,所以他也在飞速整理思绪,交流欲点满地和我盘逻辑、讲未来。
    我听得两眼发昏变成复读机,直呼“没错、是这样!”。
    就像是小学生上高数,明明听不明白还要假模假样直点头称是,数着秒针算下课时间。
    可打瞌睡是万万不敢的,只能硬听、硬学,假装在线实际抛锚,就像总有人坚信每天早上左耳进右耳出听两篇ted的意念学习法是有效的。
    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而让你作为同化前练手的「死灭洄游」的游戏管理者,必然是需要躲避征讨的,仔细想来其实风险很大。”脑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然而,听不懂的我心已经飘到明天打折日的甜品屋去了,脑子里全是草莓慕斯,还打算通过上供的方式给五条悟送点进去当赔礼。
    如果送上供送赔礼的话,是不是得给五条悟立个衣冠冢……不然没渠道啊。
    “那就这么办了。……雪枝?”
    我恍然回神,看着脑花那不太能看得见的眼神,摆烂恶魔吞噬了我的心脏,于是我迷迷糊糊地点头:“——好!就这么办!”
    啊等等……怎么办来着?我完全没听。
    走一步算一步吧,事到如今,我的计划已经被乱窜钻猫包的五条悟完全打破了,今生或许不再会有悲喜。[3-1]
    不想思考了,真想大叫两声万圣节。[3-2]
    “那我们现在直接去找天元。”脑花随意一扬手,猝不及防地,不计其数的咒灵黑压压地布满晴空,“死灭洄游的序章,以东京咒高为基点——现在的我们,应该无人可当。”
    整个画面恢宏异常,放在番里剧里怎么都得需要配点上档次的bgm,但是他就这么随意地放了出来,完全违背了经典剧情的叙事原则。
    我愣愣抬头。
    我不知所措。
    我狂呼系统。
    我试图找到关机键长按10秒强制关机或者直接拔掉电源线。
    我明明是好心好意想圆剧情,给第四天灾五条悟创造高光点,以免他没有游戏体验感暴躁灭世的啊。
    怎么会这样?
    这就是屠龙者终成恶龙吗?
    “天元躲藏的位置应该与高专忌库相近。”脑花微笑转身,语气文雅又温柔,笑容自信又健康,“正好,我们可以先去一趟忌库,不论是九相图还是宿傩手指——以及那些典藏多年的尘封机密,于我们而言都大有用处。”
    看着脑花的背影,我的内心在摆烂和再努力一把间挣扎。
    几秒后,我心下有了完美的主意——
    我将手中的狱门疆抛起,轻声道:“单数走着看,双数圆剧情。”
    这可不是摆烂,而是遵循科学理论:遇事不决抛硬币,当硬币抛出那一瞬,心里便已然有了答案。
    但这一理论没有对我奏效。
    ——在狱门疆抛起的那一瞬间,我的脑子里想到的全是明天打折日的草莓慕斯,就像考试前听了某个洗脑歌曲于是考试时脑子里全是那首歌一样,你越抵抗旋律就越清晰,意念坚定的甚至还能想起里面的贝斯节奏。
    我终究没能抵抗得了草莓慕斯的诱惑,索性躺平回忆。
    我第一次吃这家,是和五条悟一起路过、然后顺带品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