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作品:《反派帝王A分化成Omega以后

    圣洛斐斯一步也没有后撤,只缓慢抬起那双金眸。
    眸中骤然泛起白光。
    “——来了!各位!”
    米弥尔坐在那灯塔状悬浮器的内部,双手猛地攥紧手里的小笔记本,对着通讯器低声喝道。
    那笔记本看上去并不陈旧,却似乎已被高强度翻过无数遍,页边都是层层的毛边。
    在人眼无法识别的精神力领域,无数尚且稚嫩的omega精神力,自舰群中的无数灯塔状悬浮器迸发,全力对抗来自深渊生物强大的精神污染。
    黑金机甲的动作一秒都没有减缓,机械爪落至甲板后迅速扣紧,另一只手的暗物质光刃手起刀落,直接将圣洛斐斯连同身后的触肢,一刀深贯入甲板深处!
    这一刀下得极狠,甚至连刀柄都深深没入了甲板。
    如霸王花般弓起的无数狰狞触肢,在这一刻微微迟滞了一下,仿佛与主体意识短暂断开。
    帝国舰队得以迅速调整阵型,将安置omega向导的悬浮器,保护在机械部队的后方。
    但当阿撒迦把深插甲板的光刃,从里往外抽。
    ……他看见甲板上的裂痕深处,渗出了丝丝缕缕的极细触须。
    那些触须,蜿蜒着爬过甲板,重新与后方星球大小的触肢团汇合。
    于是另一根触肢末端,又开始缓慢凝结出熟悉的人形。
    “——”
    白发战士的唇再次翕动,同时缓慢地摇了摇头。
    阿撒迦低头。
    看见一根极粗的触肢,不知何时,正牢牢插在自己胸口的机甲核心。
    “不……!”
    米弥尔身边的一个omega向导,突然发出尖叫。
    他浑身痉挛,双目的鲜血如泉水一样喷涌出来。
    血水打湿他身上的战斗服,然后在作战室的地板上漫开。
    在beta随舰医官赶到前,他已经彻底没了生息。
    紧接着是他后方的omega同伴。
    同样的尖叫,同样的痉挛,同样的死亡。
    再然后是他正前方的。
    米弥尔死死抓着那本笔记。
    尼禄给帝国留下了宝贵的精神力训练经验,而他则用尼禄亲自教会他写的帝国文字,一字不漏抄录到这本笔记里。
    他们正在精神力领域中,与深渊生物黑泥一般的精神力正面相接。
    那是人类精神力基因的起源,曾在创生之柱征服过无数眷属的存在,其如实质般的压迫感和恐惧,是正被他们所庇护的alpha所不能感受的。
    米弥尔知道,只要有一丝退缩和动摇,他的精神力屏障就会被对方击碎,并像自己的同伴一样惨叫身亡。
    但是。
    该死。
    “……别小看我。我可是陛下亲自册封的米弥尔·安德烈斯骑士。”
    他低声喃喃。
    写着透支警告事项的笔记页,在他指尖成为揉皱的废纸。
    omega骑士的精神力被本人完全激发,毫不迟疑地透支到极限——
    如他此生最膜拜的那个人,庇护在整支舰队的精神海上方,直面人类理智所无法应对的诡谲黑泥。
    眼眶中的鲜血打湿了他的衣襟,染红腰间那柄从不离身的银剑。
    在对圣洛斐斯的整场战役中,他跟很多受训不久的omega精锐向导一起,共同支撑着牢不可破的精神力屏障。
    他们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自始至终也没有动弹过。
    ……直到战争结束,人们打开这些悬浮舱,抱出这些已经僵冷的尸体为止。
    ……
    尼禄:“——放开。”
    自从圣洛斐斯离开底舱,他便被数百根触肢包裹着,严密庇护在门边的指挥官寝舱里。
    他的手腕和大腿都被牢牢束缚,根本动弹不得。
    巨舰外接连不断的震响,化作一头头焦灼的怪兽,啃噬着他的心脏。
    他被完全地困在这里,已经不知道过去多少时间,只能被迫被触手哺喂一些液体充饥,也根本不知道外部的战况究竟如何。
    “放开!”
    尼禄低喝,这次带上了更浓重的警告意味。
    但是那些共生体触手没有反应。
    它们就像进入了待机状态,只是在做一些细微的调整,确保不会让尼禄被勒得太难受。
    轰然一声巨响。
    身经百战的经历告诉尼禄,那是光刃贯穿甲板的声音。
    而紧接着,他又听见了一声不详的轰鸣——他知道那是机甲核心瞬间爆燃的骇人声响。
    然而共生体们并不动弹。
    在阈限空间里,尼禄曾跟圣洛斐斯有过一段很长的相处时间。
    他知道圣洛斐斯本质上是一只拥有强悍精神力和高维意识的深渊生物,与一团星球般庞大的触肢共生后的结果。
    跟圣洛斐斯不一样,共生体似乎是一种智力更加低下的生物,像人类四肢服从大脑一样,服从圣洛斐斯的意志。
    通过共生体的反应,尼禄意识到圣洛斐斯的主体意识并不在这。
    他所面对的,只是蛮荒的、听不懂人类语言的共生体。
    “……该死!”
    教养良好的帝国蔷薇也忍不住低声咒骂。
    但正当他竭力思考时,却发现指挥官寝舱的舱门被偷偷撬开了一条缝。
    一只巴掌大的医疗机器人,正滚动着身下的轮子,很猥琐地把自己的脑袋从门缝探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