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允腾出一只收来，拍了拍包言诺的肩膀：“别怕，以后有我呢。”
    说是这样说，黄允却在狠狠地心疼着。
    他想知道包言诺这些年是怎么过的，现在又害怕知道，他怕他心疼到窒息。
    心疼他，在意他，滚雪球一般越来越大，积累到一定程度，恐怕就会崩溃，崩裂开，漏出其中的不堪。
    “以后我陪着你，一直一直都陪着你，永远都不分开。”黄允突然说道。
    “嗯。”包言诺声音沉闷地回应了一声。
    “不要再突然失踪了，我怕我只要离开，你就会被其他人伤害，我再也受不了这种感觉了。”
    “嗯。”
    “我爱你。”
    “……”
    第31章 陪床（2028）
    对于以前的事情，包言诺也不想多提, 总觉得很尴尬。
    就好像他看综艺节目, 里面的选手突然煽情, 说自己有多惨的，他就会觉得是在卖惨，看着尴尬，所以自己也不想提过往。
    安静地坐在副驾驶席, 看着车窗外，手里一直握着手机，怕包妈妈那边有急事找他。
    “不打电话过去吗？”黄允握着方向盘，开车的同时询问。
    “打过去我会哭, 反而添乱。”包言诺自己了解自己，所以选择了沉默。
    黄允没再说话, 只是沉默着将车子开到包妈妈家里。
    包言诺的家距离包妈妈家并不远, 开车五分钟就到了, 只是间隔了一条街的小区。
    这里是一处花园小区, 包妈妈住的地方是小洋楼, 就住在一楼。
    黄允跟着包言诺一起进入家门, 在包言诺去找东西的时候，他站在客厅的落地窗前，还能看到小院子。院子里种着各种花，做了景观园林, 还有一个阳光房, 里面应该是一处小花室, 只是天黑了看不清楚。
    再看家里，是属于东方设计，却不显得很“大富大贵”，而是很有档次的设计，不难看出，应该是包言诺设计的。
    自己的家里只是随意的装修，给包妈妈的房子却装修得很仔细，细节处也有很多照顾老人的地方，应该很用心吧。
    “走吧。”包言诺走出来，手里拿着东西。
    “东西拿全了？”黄允问。
    “嗯，我反复看了好几次，还带了换洗的衣服，实在不行再回来取。”包言诺拿了东西之后，又出了家门。
    黄允一直默默地跟在包言诺身后。
    两个人到达医院，黄允根据护工说的病房号码，找到了包妈妈的位置。
    包妈妈因为是急诊，临时住进来的，住的是三人间，病房里还有另外两位病人，似乎都是刚做完手术，时不时有家属帮他们翻身。
    包言诺快步到了床边坐下，看着包妈妈问：“妈，你觉得怎么样？”
    包妈妈本来是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小憩的，在包言诺来了之后睁开了眼睛，看到包言诺紧张的样子，不由得笑了。
    “没多大事，老毛病了，就是这次疼得厉害，大夫的意思是最近复发得频繁，不如就手术切掉，省着老遭罪。”包妈妈拍了拍包言诺的手，眼睛却看向了黄允。
    “我去办理手续。”黄允拿走了兜子里的东西，出去询问。
    等黄允出去，包妈妈立即从病痛中坐了起来，精神百倍地问包言诺：“他是黄允吧。”
    包言诺没想到包妈妈一下子就认出来黄允了，有点不好意思，却还是点了点头：“嗯。”
    “小伙子长得挺精神，个子也高，挺结实的，这种男孩子就是让人过目不忘，我现在还记得呢，他一副要跟你爸动手，却强忍着的样子。”
    “嗯……”提起这个，包言诺的心口又刺痛了一下。
    “你们和好了？”包妈妈继续询问。
    “没有，就是……朋友。”
    “你也别总端着了，你心里什么想法，你自己心里清楚，既然除了他谁都不想要，他也对你有心思，你就和好吧，也老大不小了，不行就移民去结婚……”包妈妈说的时候，就发现隔壁床的两家人都在诧异地看她，不由得闭了嘴。
    包言诺也有点不自在，赶紧转移话题问：“你觉得还疼吗？”
    “没有之前疼得厉害了，每次都是，到了医院里挂上点滴了，这个时候也不太疼了。我刚才去拍了个片子，你看看，我的结石长得是不是还挺可爱的？”
    包言诺拿来单子看了一眼，看了看病症，又询问了几句：“大夫还说什么了？”
    “先住院消炎，不再疼了才能手术。”包妈妈回答。
    “那你要吃什么水果吗？”
    “不能吃，吃了胃撑起来了更疼！只能稍微喝点小米粥，很多忌口。”
    包言诺点了点头，站起身来：“我去问问大夫吧。”
    他刚起身，黄允就带着一名医护人员走了进来，对包言诺说道：“我们换病房，去单人间。”
    “哦……好。”包言诺闻言立即收拾东西，扶着包妈妈起身，跟着医护人员出了病房，照顾包妈妈的护工也拿着行李跟着走了。
    旁边床的忍不住过来问黄允：“你们这就排到单人间了？我们进来好几天，都没排到单人间。”
    “我不是正常排队。”黄允对着那位家属微笑，语气十分友善“我挨个单人间询问，如果他们愿意提前离开，把病房让出来，我就给他们五万块钱。”
    黄允回答完，家属立即不问了，扭头离开。
    换到单人间，环境真的比三人间好很多，至少安静，能够好好休息。还有一张陪护床可以睡，方便有人照顾。
    到了单人间，说话也方便了不少，包言诺拉着黄允的袖子，说道：“我们去问问大夫。”
    “好。”黄允立即答应了。
    两个人拿着包妈妈的病例，因为还没安排手术的大夫，就一起去找了急诊大夫，询问包妈妈的情况。
    包妈妈的情况的确不严重，只是很常见的结石，手术也是微创，风险不大。主要是手术会伤元气，需要休息而已。
    之后两个人又询问了忌口跟一些需要注意的，就离开了。
    当然，询问的工作都是黄允来做，包言诺在一边听就可以。黄允问得很仔细，不需要包言诺再补充什么。
    回到病房，包妈妈还没睡觉，看到黄允就乐呵呵地招呼黄允过去，说着：“小黄啊，来，坐坐坐。”
    “嗯，阿姨好，之前都没好好打招呼。”
    “没事，这么晚你愿意跟着诺诺过来，我已经很荣幸了。”
    “我应该过来的。”
    包妈妈又仔细看了看黄允，怎么看怎么顺眼，于是接着问：“小黄啊，你什么工作？”
    “我在包包手底下打工。”黄允回答得很含蓄。
    “这几年都在这边发展？”
    “嗯，是啊。”
    “有对象没啊？”
    “呃……单身十年了。”黄允回答。
    包妈妈立即就明白了，点了点头：“有的时候我就是想啊，我们家诺诺，性格太软，需要人照顾……”
    “我会照顾好他的。”
    “我就是这个意思。”包妈妈说完，就像慈祥的老鸨似的笑了起来。
    黄允忍不住跟着笑，感叹起来：“您跟我想象中……不太一样。”
    “是吧，不少人都说，我这么开朗的人，不应该教出诺诺这样内向的孩子。”
    “性格是天生的，这个没办法改变。不过，有您这样的母亲，他很幸福。”
    包妈妈乐呵呵地跟黄允聊了半天，简直就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睡着的时候还在握着黄允的手。
    等包妈妈睡了，包言诺到了黄允身边：“你去睡吧，我看着点滴。”
    “不用，你去吧，你明天还得上班呢。”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你在手术当天请假就可以了，去睡吧，我们都指望你呢。”黄允说完，看向护工阿姨，“您也忙了一天了吧，明天白天得您来看护，也先睡吧，我去租一个陪护床。”
    黄允说完，小心翼翼地抽回手，走出了病房。
    包言诺犹豫了一会，就躺在了陪护床上，取下眼镜睡觉。他总觉得，黄允在身边，他就可以放心了，黄允让他觉得踏实。
    *
    包言诺在第二天一早，跟黄允确定了情况后，急匆匆地去了公司，打算解决完今天的事情，就尽快回来。
    黄允则是躺在陪护床上，在白天补眠。
    下午，包言诺就跟江崇或一起来了医院，这个时候黄允还没醒。
    “阿姨，你没事吧？”江崇或进入病房，就紧张地询问。
    “没事，现在已经不疼了，观察着呢，状况好的话，明天就能手术了。”
    江崇或松了一口气，看到了躺在陪护床上的黄允，眼神里闪过一丝无奈，就又继续跟包妈妈聊天了。
    走的时候，江崇或到了黄允床边，探头问：“打算装睡到什么时候？”
    “不愿意看到你。”黄允回答的时候，连眼睛都不愿意睁开。
    江崇或被气笑了，拿出手机来看了一眼时间，跟包言诺说：“我今天去一场聚餐，皇诚集团的郑扬会在场，我试着跟他聊聊，就先走了。”
    等江崇或走了，黄允摸索出自己的手机来，打开微信给郑扬发消息：如果有一个叫江崇或的人跟你说话，你别理他。
    郑扬：为什么啊？
    黄允：他是我情敌。
    郑扬：有意思啊……
    黄允还打算再回复，包言诺却在这个时候走到了他身边，小声询问：“休息得怎么样？”
    “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