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作品:《分寸

    隔天,徐图之去了剧院。
    自从上次徐图之当众给了郑晓晓难看之后,再也没人敢乱嚼舌根,流言蜚语也少了,她们心里清楚,整个队伍里最出彩的就是徐图之,她有着舞者得天独厚的优势。
    下午休息了一会儿,徐图之去了舞蹈室,刚进去,姚芳琳刚从外边回来就紧跟把徐图之叫了出去。
    看着徐图之被单独叫走,里面的人个个漏出八卦的表情,时不时隔着玻璃往外面看。
    这次郑晓晓却没来凑热闹,因为前两天她被姚芳琳训了一顿,最近正在夹着尾巴做人。
    察觉到里面人在看,姚芳琳把徐图之拉到了一旁的角落里,眼神犀利语气严肃:“前两天为什么没来?”
    “身体不舒服。”徐图之乖巧的站在她跟前,自知不占理,也不敢顶嘴。
    听到她说身体不舒服,姚芳琳肉眼可见的紧张,徐图之可是她的宝贝疙瘩加王牌。
    姚芳琳把她从头瞧到脚:“哪儿不舒服?有没有去看医生。”
    看到她活蹦乱跳,也没有缺胳膊少腿的,姚芳琳这才放下心。
    徐图之抱住姚芳琳的胳膊:“老师心疼我了?”
    “徐图之啊徐图之,你要不是我的学生,我早让你卷铺盖滚蛋了。”姚芳琳任由她撒娇,指着她的额头,用极少数宠溺的语气说道:“摊上你个死丫头算我姚芳琳倒霉。”
    “能遇到老师是我的荣幸。”徐图之靠着姚芳琳的肩膀,就像小时候学舞蹈累到哭,姚芳琳会心疼的搂着她的肩膀坐在地上,她也是这样靠着姚芳琳的肩膀。
    姚芳琳虽然桃李满天下,却一生都不会再有自己的孩子。
    直到遇见徐图之,姚芳琳会想起自己那个刚出生就夭折的女儿,如果自己的女儿能平安长大,肯定会继承自己在舞蹈上的基因,会像徐图之一样明媚。
    徐图之说能遇到姚芳琳是自己的荣幸,姚芳琳何尝不这样认为。
    她轻拍着徐图之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你很优秀,无论谁当你的老师都会为你感到骄傲。”
    “老师也一样吗?”
    姚芳琳很认真的回答她:“是,我也一样,为你感到骄傲。”
    “老师相信我,我肯定不会让老师失望。”
    在这之前,徐图之也一直在证明这句话,她也从来不会让那些相信自己的人失望,无论是姚芳琳还是秦复礼。
    “到时候可别砸了我的演出,让那些想看笑话的人把我姚芳琳的脸踩在脚下。”姚芳琳虽然这样说,可是看着徐图之时却满是信任。
    徐图之眼里同样满是自信:“他们不会有机会,我和老师荣辱与共。”
    姚芳琳欣慰的笑:“期待你的演出。”
    “好。”
    回到舞蹈室,何漫偷偷蹭到徐图之跟前:“姚老师找你干嘛?”
    “问我前两天为什么没来。”
    “哎对了,我跟你说奥,前两天你不在的时候姚老师发了好大的火。”
    “怎么了?”
    “训练的时候,郑晓晓的动作不标准还总出错,被姚老师抓了现行,关键是她还不承认自己做错,姚老师就当场给她示范,她才闭嘴,关键是后来姚老师把她凶哭了。”
    剧院里的人都知道,姚芳琳对待舞蹈的态度简直是一丝不苟,更不用说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犯错,简直是往枪口上撞。
    徐图之没有幸灾乐祸,只是冷漠的说道:“她爱哭就哭,又不会有人给她递纸擦眼泪。”
    很多错误就是要让别人指出来自己才会发现,错了就改,眼泪除了能感动自己,能让别人看笑话以外没有半点用处。
    舞台上要么出众,要么出局。
    听到徐图之这样说,何漫也承认自己不是什么大度的人,再加上之前郑晓晓之前还骂过自己,何漫对她更没有什么好感了:“就是,她底子差还不肯下功夫,挨骂也是活该。”
    训练结束之后,大家边收拾东西边商量着等会儿吃什么。
    因为跳舞的缘故,她们在吃食上都很规律,除了个别几个吃不胖的会有口腹之欲,其他人都是比较克制的。
    “我不去,我最近胖了三斤。”小姑娘说着比划出三根手指。
    另一个人吓得也不去了:“那我也不吃了,喝点凉水都能胖三斤。”
    “真羡慕图之,漫漫和梦姐她们那样的,根本吃不胖。”
    “关键是她们吃不胖还克制,我真的嫉妒死了。”
    王梦听到别人夸自己,心里一阵儿暗爽:“其实偶尔吃一次没关系的。”
    “元旦演出结束,我非得吃穷自己。”
    “哈哈哈,我也是我也是,把最近遭得罪吃回来。”
    她们嘻嘻哈哈着离开,王梦余光透过舞蹈房外的玻璃看着里面,顿住了脚步。
    徐图之还在训练,动作标准,体态优美,基本功是所有人里面最扎实。
    剧院里无人不知人她的实力,舞蹈动作里面的那些原地云里,绞腿侧手翻……其实她们每个人都能做到,可是没有人能像徐图之这样连续做好多。
    她不但身段好,就连毅力都惊人。
    何漫还有另一个女生也收拾好准备要走:“图之,我们先走了,拜拜。”
    徐图之停下动作:“明天见。”
    顺便看了眼手机,是秦复礼的微信消息,说他已经在机场了,等会儿来接徐图之顺便取个东西。
    她们出去的时候,王梦还站在外面看的出神。
    “梦姐,还没走。”
    听到有人打招呼,王梦收回视线。
    随口胡诌了个理由:“奥,那什么我在等人。”
    为了配合自己的话,王梦还拿出手机假装看消息,总不能说是自己站这看徐图之看的出神。
    “奥,那我们先走了,拜拜梦姐。”
    “再见再见。”
    再转头,就看见徐图之看着手机在傻乐。
    王梦自言自语道:“毛病,一个人笑什么笑。”
    这个时候舞蹈室的人上多,王梦害怕徐图之发现自己在偷看她,趁她还没发现离开。
    走的时候,迎面过来两个男人,两人推推搡搡,看着不太正经。
    刘逸保持着站在徐愿身后一米的距离说:“我不去,你去问。”
    徐愿停下脚步:“你是队长还我是队长?”
    简直倒反天罡!
    他们来这里是因为,今天早上有人在北郊发现了一具男尸,经确认是前几天和徐图之发生冲突的李闽发,所以他们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在外面等了很久没有等到徐图之出来,找了剧院的工作人员才进来,工作人员叫张可,是姚芳琳的助理。
    张可站到一边接了个电话,再转眼找不到人了。
    工作人员不见了,加上徐愿他们在剧院又是生面孔,被注视也是难免。
    他们大学时周围都是同性,很少接触异性,现在被一大群妙龄少女注视着,虽然都是美女,但还是给他们整的不自在。
    刘逸嘴里嘀咕:“本来王姐跟我一块来,你非要来凑热闹。”
    “大男人有什么好害羞的,以后还怎么谈女朋友。”
    “你不也看到人家海棠春的尹经理就害羞。”
    徐愿黑着脸抬腿就是一脚,踹在刘逸屁股上:“哪只眼睛看到我害羞了?”
    刘逸措不及防被踹了一踉跄,捂着屁股说:“就前几天晚上,跟人家尹经理说完话回到办公室,你耳朵都红了。”
    “你不好好整理案宗,瞎看什么!”
    徐愿承认自己那天晚上和尹婳站一起确实烧的慌,那女人的眼睛仿佛带了电一样。
    胳膊拧不过大腿,结果显而易见。
    还没说话刘逸已经脸色涨红,过去后略显局促:“嗨,美女。”
    王梦嫌弃的看着扭捏的刘逸,问:“干嘛?”
    “那什么……我们……”
    看到刘逸磕磕巴巴,徐愿过去言简意赅:“认识徐图之吗?”
    “认识,怎么了?”王梦有些警惕的看着他们:“你们是干什么的?”
    之前剧院附近出现过有女生被流氓尾随的事情,王梦格外警惕,站的时候还特别找了角度,让监控可以把那两个人全部拍到。
    这点小动作徐愿尽收眼底,他亮出证件。
    王梦还是不信,小声嘀咕:“真的假的?”
    正巧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钥匙碰撞的声音,是刚刚那个工作人员叫张可。
    一路跑来累的是气喘吁吁:“实在不好意思,警察同志,刚刚接了个电话。”
    张可指着舞蹈室问王梦:“那什么……图之是不是还在里面?”
    “嗯,在里面。”王梦悄悄问:“张姐警察找徐图之干嘛?”
    “这我哪知道,你也别瞎问了。”
    寻常人见到警察来,多多少少都是会有些好奇,但是王梦没掺和。
    徐图之一心训练,没察觉到舞蹈室外面有人,张可本来要进去叫她,被徐愿拦住。
    人都走了之后,徐图之把舞蹈室里的灯都关的差不多,只留了两盏。
    舞蹈室内没有任何音乐,灯光落在徐图之身上,她的身形在墙壁上折射出完美的影子,每一次的起跳和落下轻的像羽毛一样,却又充满力量感,甚至能看到她跳起来有种滞空的感觉。
    看着徐图之做出那些连贯且流畅的高难度动作,刘逸震惊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感叹道:“卧槽,她有骨头吗?”
    张可听到后说:“人没骨头就活不成了。”
    “哎,你们都这么牛的吗?”
    “我们?”张可摇头,他们不敢和徐图之比:“只有图之做的最好。”
    徐愿咂舌:“啧啧啧,平常人试试不得把医保卡刷爆。”
    就刚刚那个云里的动作看得徐愿不自觉的扶腰,光是看着徐愿都觉得自己腰要折了。
    他们不知道的是,徐图之当年的舞蹈成绩可是排在全国前三的,那都还是她一个多月缺乏训练的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