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药迷宫 第24节

作品:《芍药迷宫

    后边那四个字像是故意要让她睡不着才发的,一个被巡捕盯上的杀人凶手,如何好梦?她哑然失笑。
    她信任张均能的正义感,他一定不会放过她。要是未来几天干不掉彭箴,恐怕将来都没机会了。
    *
    正在发愁如何接近彭箴的陆姩,第二天一大早就遇上了他。
    说来也怪,见过彭安和彭箴的合照之后,她轻易地认出了,从隔壁出来的那人不是彭安。
    彭箴身形有些虚胖,那张脸和彭安极其相似,不过,眼神浑浊无神。
    他关门后转身看了陆姩一眼。这一眼,他没想起去年的事,向楼梯走去。
    陆姩跟在后面。
    他察觉到有人,猛然回头,回了她一个笑容。
    这一刻她又发现了彭箴和彭安另一个区别:彭箴的牙齿黄中偏黑,这是老烟枪的特征。
    慢慢走向彭箴的时间里,她脑海中闪过好多种杀死彭箴的方法,她甚至想一手把他推下楼梯。
    没有万全的准备之下,只有幻想式的谋杀才能令她保持克制了。
    她轻轻走下楼梯。
    彭箴低眼看着她的裙摆下的小腿,闻得一阵芬芳扑鼻。他跟了上前,勾起一笑:“美人,你也住这里啊?”
    陆姩没有搭理。
    他倾身,半闭眼闻了闻,他开始浮想联翩,急色表情扭曲了他精致的五官。
    她回头看他一眼。
    彭箴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这张脸上的厌恶神情,他问出来了:“美人,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呀?”
    “没有。”她低下了头。
    “不,一定在哪见过。”彭箴走快两步,拦住了她。
    “走开!”陆姩踹起一脚,被他躲开了。
    这一双充满怨恨和怒意的眼睛,唤醒了彭箴的记忆。
    去年的事如此刺激,他回味过几遍。刚才没将眼前的陆姩和那个绝望哭泣的女人联系到一起,这会儿他全想起来了。“是你!”
    她的男朋友断气的时候,彭箴正哈哈大笑。她嗓子都哑了,简单的哭声断断续续,又破又碎。他还是心疼的。
    彭箴想过,反正她男朋友死了,不如他来给她当男朋友算了。
    这些话他憋在心里没说。他看陈力皓他们的反应,死了一个人没什么大不了的。
    彭箴没料到,自己还能再遇见陆姩。
    “哎哎,你别怕。”他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巴,红唇印在他的掌心,“我不会伤害你。”
    她恨恨地踢他一脚。
    “唉哟。”他只得放开她。
    “你再过来我报警了!”陆姩用手提袋挡住胸前。
    “你别怕啊,我……我就是情不自禁,美人——”
    “恶心!”她咬着牙,胸腔满是恨意。他该庆幸,她此刻手上没有刀,否则她会杀他一百遍、一千遍。
    陆姩推开他,疯了一样跑下楼梯。
    彭箴跟着跑出来,抬头见到了一个邻居。
    邻居以为他是彭安,问:“彭先生,你……和陆小姐……没事吧?”邻居见过几次彭安和陆姩交谈的情景,觉得他俩是熟人。
    可是刚刚在楼梯上的事,让他大吃一惊。
    “没事。”彭箴大摇大摆地走出来。
    陆姩正在门口拦黄包车。
    彭箴搓搓手,盯着她裸露在外的白皙皮肤,“陆小姐……”他上前的脚步没有因她冰冷的目光而停住。
    “恶心!”她在骂。
    彭箴笑了笑,这些话对他毫无震慑力。他一把拽住她的手,搓了搓她的手指,果然如记忆里一样滑嫩:“我给你赎罪。你当我女人吧,我来疼你。”
    “呸!”她一口唾沫喷到他的脸上。
    他把她的手往自己脸上贴:“我这么英俊,你不吃亏啊?”
    她五爪一勾,长长的指甲狠狠地从他的太阳穴刮到脸颊。
    “啊——”彭箴捂住脸,狰狞地咧着嘴。彭箴长相俊美,平时泡在花丛里,也是受欢迎的主,他哪里受得这种气,对陆姩的怜惜之情瞬间跑到天边去了。光天化日,他不敢太嚣张,只是嘴上骂,“你个臭婊/子!贱/人!”
    正好有一辆黄包车过来。
    陆姩坐上去:“快走。”
    她黑漆漆的眼里沉淀着浓烈的仇恨,她要解决彭箴了。
    第20章
    这女人够狠。
    对付彭箴最好的方法是美人计。她刚才得罪了他。他肯定咽下去这口气。
    陆姩清楚,机会要来了。
    回来之后,她立即去敲彭安家的门。
    没人在。
    她给彭安打了电话。
    那边人接起来。
    她连寒暄都没有,直接说:“你果然去工作了?”
    彭安:“嗯。”
    陆姩:“喝酒那天,我有东西在你家落下了,我要拿回来,你今晚几点回来?”
    彭安:“什么东西?我没见到。”
    陆姩:“你管我!那是我的女性用品。”
    彭安:“……”也不编个像样点的理由,当他是傻的好骗么。
    陆姩:“你个处男懂什么。”
    彭安憋着气:“我今天回去晚些才回,我弟弟快到家了,你要是着急就找他拿吧。”
    她暗道幸运。
    *
    陆姩先是洗了澡,头发弄得蓬松清爽,再洒上芬芳香水。和吕恺一起时,她买过不少魅人睡衣,很久没穿过,今晚又派上了用场。
    她换上一件浅粉的缎面裙,边缘有一层半透明蕾丝。
    她站在角落偷听墙壁后的动静。
    这堵墙最讨厌的是,半夜音乐响起时,隔音形同虚设,但每回她想偷听彭安和陈展星的对话,却又一丝声音都传不过来。
    将到八点,外面有开门的声音。
    彭箴回来了。
    陆姩正要出去,又往回披上一件长外套。她出去打开了门:“彭先生。”她唤得低柔,有意撩拨男人的耳根。
    彭箴一回头。
    上午吐了他一脸口水的女人睁着水汪汪的眼睛,更重要的是,她敞开的外套下是一件睡衣。
    他这一整天,幻想了无数遍她的模样。她哭着向他求饶。
    妈的!她竟敢抓伤他的脸!他最引以为傲的一张脸,红痕至今未散。
    魏飞滔说过,有钱就是王法,欺负一个女人是家常便饭。彭箴念头一起,火气同时燃烧。这时候,他忘记了彭安的存在。
    对面房门在凹角,灯光较暗。
    陆姩看不清男人的脸,上前两步,又叫了一声:“彭先生?”
    她这是把自己错认成哥哥了?彭箴阴狠一笑,冲了过去。
    她这时才恍然大悟,转身要回房,裙摆被门把手勾住。她一扯,蕾丝破了。
    这一拖延,彭箴顺利地抓住了她的手臂。
    “救——”她话还没出口,被他捂住嘴,推进房间。
    彭箴狠狠关上了门,毫不掩饰的目光丑陋不堪。
    她捶打他。
    他一挡,把她甩到了沙发,接着拉起她的大腿。他双目暴凸,俯身去闻:“好香。”
    陆姩一手要去拿茶几上的铜质时钟。
    彭箴抬起头。
    她立即缩回了手,大声地骂:“你放开我,否则我要报警的!”
    “那就去吧。你的男人死得那么惨,你讨回公道了吗?”他嘲笑她。
    这是陆姩深刻的伤痛,她气得泪眼婆娑,伸手去打彭箴。
    他闪过了,一手抓住她细瘦的手腕,另一手扯下她的外套:“陆陆,你姓陆吧?我叫你陆陆好不好听?我喜欢你,我去年就喜欢你。你来当我女朋友吧,我天天疼你。”
    陆姩又望了一眼铜质时钟,那是她专门买来收拾彭箴的。她现下双手被擒,一时挣不脱。她求饶:“疼……”
    “哦哦。”彭箴见她楚楚可怜,哄着说,“我轻点啊。一会儿你就不疼了。”
    她还是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