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心渡鬼 第77节
作品:《慈心渡鬼》 仿若从未出过剑。
下一秒。
身前的少年亲眼看着自己的首躯分离。
他的眼神由狂热变得诧异,再浮现出恐惧。
为什么?
他想要问出些什么,但嘴里已经说不出任何的话语。
白文姍收拾好一副佯装的情绪,脸色重新变得冷漠。
“这就是【恶魔】吗?也不过如此。”
破绽太多。
白文姍甚至还需要演一下才能让对方真正信服自己被蛊惑。
这个顶着白宸面貌的恶魔,应该是有什么办法读取到人类的记忆。以提取其中最薄弱、也是最在意的那个点,来蛊惑对方。
白文姍虽然不明白记忆中为何会出现赤鬼面具男子召唤雷霆万钧毁灭永宁国的场面。
但仅凭借这一段残缺的记忆就想蛊惑她。未免也把她想得太过于简单了。
除非她亲眼所见,不然她是不会相信任何人和事的。
随着白宸的倒地,一圈黑洞出现在他的身下,将对方吞噬而去。
白文姍知道,这便是【恶魔】牌面的出口。
只要踏进去,就可以抵达纪释所在的【倒吊人】。
纪释……
你到底还活着吗?
第58章 渴望自由的灵魂
穿过【恶魔】连接【倒吊人】的冗长通道。
白文姍耳翼微微颤动。
“谁在那里。”
她的身后有人。
虽然步子很轻微, 但还是没能逃过白文姍的耳朵。
一个人影从昏暗的阴影中走了出来。
“别紧张,是我。”
宋婧双手抱着臂膀,慢悠悠地从后方走上前来。
白文姍见到对方, 放下了竖在身下的手刃。
“你怎么还在这里。”
宋婧挑了挑眉:“我不是说过吗,还没有见到想见的人。”
有想见的人?
那跟着白文姍去【倒吊人】做甚?
她想见的人,总不能是纪释。
对方在进入【恶魔】之前, 还出声提醒过她不要相信任何人。
虽然说不用对方提醒,白文姍也知道该怎么做。但现在回想起来, 才明白了宋婧所指何意。
白文姍朝着宋婧点了点头, 没有多在对方身上浪费时间, 转过身子朝着通道的尽头走去。
“刚才的【恶魔】牌面难缠吧?”
宋婧见对方不搭话,主动说了起来:“不过你都没有心魔吗,这么快就从【恶魔】的手里出来了。”
心魔?
白文姍思索了下, 摇了摇头, 好像还真没有。
“你呢?也没有吗?”
宋婧和她前脚贴后脚地从【恶魔】牌面中出来, 想来对方也并没有被心魔所困。
“怎么可能没有, ”宋婧说,“我可没有你那么洒脱。出来得快只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通道尽头闪过的白芒让白文姍的眼睛不由自主地闭上。
再次睁开时,已经出现在【倒吊人】牌面之中。
虚无、空旷。
脚下是一片薄薄的水面, 如镜面般干净和规整。
脚尖稍稍一用力,一圈涟漪便蔓延开来,逐渐滋蔓到视野尽头。
白文姍抬眼望去。
在这空旷的镜面空间之中,中央位置立着一樽木架。
隔着太远了,看不清上面的黑影是什么。
白文姍和宋婧相视一眼, 朝着樽架的方向快步前去。
直到走近了些许。
才看清樽架上的“一滩”白衣。
“纪释?”
白文姍终于认出了对方, 眼色一喜, 朝着樽架小跑而去。可转眼, 又面色凝重。
喜的是,她终于找到了纪释。
但是,对方此时的状态并不好。
纪释整个人以倒吊的方式悬挂在樽架之上。
白衫凌乱,将藏匿在衣下的满身黑纹不留余力地抛洒而出。
对方的额头浮出汗珠,嘴唇看上去也有些白。
一丁点儿没有平日端庄的样子。
白文姍尝试着将对方放下来,可围绕着樽架转了好几圈,都没有找到切入点。
对方好似被粘在樽架般,怎么推拉都无动于衷。
“纪释!”
白文姍晃动了下对方的身子。
可不论她怎么呼唤、怎么摇晃,对方都没有一丝反应。
“他入了魔怔。”
宋婧解释了起来。
“魔怔?”白文姍并不太能理解到这个词的意思。
宋婧对于塔罗牌片世界的信息知道的要比她多太多。
白文姍没有继续追问,待对方继续说下去。
“知道我为什么说【倒吊人】是死局吗?”宋婧说,“不是因为祂的能力有多么强、处境有多么危险,而是因为祂在这牌面世界中的规则。”
白文姍不解:“规……则?”
宋婧点了点头。
“【倒吊人】与其他牌面不同的点,就在于祂没有实体,空间中除了这樽架以外别无他物。某种意义上来说,甚至危险性都没有【月亮】那么高。”
但却把纪释给困住了。
这绝不是【月亮】能做到的。
宋婧继续说:“【倒吊人】这张牌象征着自我牺牲。这就是这牌面空间的规则,有且只有一人将被困入魔怔,永远无法醒来。如果想要被困之人醒来……”
白文姍接过对方的话:“那就由另外一人主动进入魔怔。”
有且只有一人将被永远困住,那意思很明确。需要其他人去把赤足和尚给换出来。
宋婧用肯定的眼神答复了她。
自我牺牲吗?
用自己的自由来换取同伴的平安,可真是残忍。
也难怪宋婧说这【倒吊人】是死局。
纪释仅一人被困于此,的确是死局。
但现在他们来了,死局也自然而然地活了。
思索了一会儿。
白文姍垂了下眼:“我来换他。”
宋婧有些惊讶:“就这么笃定?”
说完又补充了句:“入魔怔可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如果没有人来换你的话,你将永远被困在其中。”
白文姍没有多想。
“我知道了。”
宋婧顿了一下,笑着说道:“你就没有想过让我这个无足轻重的人来换你的同伴?这样你们就都能脱困了。”
白文姍说:“你不欠他什么,更不欠我什么,没有任何理由帮我们这样做。”
“虽然你对于我们而言,是个几乎陌生的人。但你同样不也有家人、朋友吗?我没有剥夺你去见他们的权力。”